避开狐狸的骚臭味很简单,站到上风口就行。
元宝它们很聪明,在周边绕了一会儿,也纷纷到了上风口,等了一会儿,等这气味降低了一些,才又凑到獾子洞口凶叫,翻刨起来。
吕律和刘浩也没闲着,继续往另外两个洞口里塞了些松针烧着,继续用火烟熏。
只是,一直等了十多分钟,獾洞入口都跟烟囱似的弄得浓烟滚滚,獾子就是不见出来。
“要不,回去拿工具来刨?”刘浩有些等不及了。
獾子巢穴里边错综复杂,而且往往很深,最深的甚至能达到十米,而且里面不止一个洞穴,洞穴之间都有通道相连。
獾子在冬眠,可又是狗叫又是烟熏,吕律不相信它们没醒来。
之所以一直不出来,很有可能是自己刨土,把一些洞道给堵住,火烟被隔绝了。
这玩意儿刨土可是一把好手,分分钟刨出来的泥土,就能把自己给盖住,冬天的时候,它们轻易不会出来。
别看是住在土洞里边,但獾子绝对是动物界的“卫生模范”,它们绝对不在自己的洞穴里大小便,而是在洞口附近会有专门的几个便场。
由于獾的洞穴比较宽敞,洞口和穴道又比较多,一些懒于自己打洞的动物,就借居在洞口附近的“外间”。
在这方面,狐狸简直就是流氓。
它们垂涎獾子的洞穴,就故意钻进獾洞里到处拉屎、撒尿,并把恶臭涂满洞口。
往往在这种情况下,獾子受不了这难闻的气味,不得不抛弃这洞穴,去别的地方另外建造。
大概是因为它们已经进入冬眠的原因,这些狐狸来的时间稍微短些,也就出现了狐狸、獾子同在一个洞穴里的情况,狐狸住在外边,而獾子住在深处。
想要弄出来,确实不容易。
“你等我给它们加点料,若是还不出来,咱们就去你说的山沟看看有没有熊瞎子……明天不是想着要捕鱼吗,这卧龙河不少河湾处应该鱼不少,今天弄不出来,明天来捕鱼的时候再来挖。”
吕律想了下说道:“这大冬天的,土也是冻着的,挖起来实在费劲,我去找刘宝,弄点炸药过来,崩一下。”
刘浩听完,点点头,也认同吕律的说法。
不清楚里面具体有几只獾子,但哪怕只是一只,獾子的皮毛和獾油都值钱,那也是值得用炸药伺候的。
吕律随即将随身猎囊取下,从里面拿了个罐头瓶子出来,里面有他用五香粉混合辣椒、花椒、孜然等调制的佐料,方便进山烤肉的时候使用,现在他打算在火中放入一些。
辣椒燃烧的气味非常呛人,那刺激性,比火烟可提升不少档次,堪称辣椒炸弹。
如果这样都熏不出来,今天也只能作罢了。
他将佐料粉在两个烧着松针的洞穴里都加入一些,呛人的气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赶忙将两处洞口用雪团子封住,和刘浩一起在主洞口等着。
渐渐地,洞口处辣椒的呛人味道弥漫,熏得在洞口边吠叫的元宝和五条狗崽都不得不远远避开。
大约等了四五分钟,洞穴内终于有了动静,一只狗獾在洞口探头探脑。
等候多时的两人,半自动上的刺刀已经准备好,吕律逮到机会,猛然一下子捅了下去,轻易将獾子脑袋洞穿,然后挑了出来。
之所以不用子弹,是为了防止被枪声惊到,又将獾子给吓了回去。
有了第一只,很快第二只就钻了出来,被刘浩搞定。接下来就是第三只,第四只……
这洞穴中,竟是在接下来的五六分钟时间里,接连钻出八只被熏得受不了的獾子。偶有两只争先恐后跑出来的,一时间没刺中跑到雪地上,也被元宝它们咬着脑袋几下撕扯给咬死。
猪獾、狗獾都有冬眠习性,这样一只只地往外跑,在这大冬天,面对元宝它们,也完全凶不起来。
又等了几分钟,再不见动静后,吕律笑着说道:“应该没了!”
刘浩也是笑着点点头:“走吧!”
在獾洞这里,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得了六只狐狸,八只狗獾,这是大收获了。
从猎囊中取了绳索,将狐狸、獾子串联绑着,两人各自拖上几只往河滩边的爬犁走。
都是些臭家伙,到了爬犁边,吕律先将狐狸给扔到爬犁上放着,然后用侵刀剖了两只狗獾,割肉奖喂元宝它们,待它们吃个半饱,这才将剩下的狗獾放到爬犁上。
狐狸这东西太臭了,吕律也不想轻易碰它们。
那一股子臭味沾染在身上,不用点特殊法子,都很难洗掉,他可不想让这臭味伴随自己一整天。
两人稍作休息后,刘浩这才上前领路,朝着他所说的山沟走。
刘炮就折在这地方,刘浩很难不对这里印象深刻,即使隔了不少时间,他依旧清楚地记着里面的一切。
他一路领着吕律往山沟走,大约走了十多分钟,两人到了一棵大椴树下。
椴树树根脚的位置,被用斧头劈砍过,露出一个洞口,隔的时间长了,树皮又生长出一些,将洞口包裹缩小了不少。
“这就是我跟我爸打过熊的地方,仓口在上边!”刘浩指着树干上边四米多高的地方说道:“当时,是我爸上去用木棒别的仓口,然后让我叫的仓,我在下边用镜面大斧都敲了十多分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熊瞎子睡得太沉了,最后没办法,干脆在树上砍了个小洞,用根棍子伸进去使劲捅,这才把它捅醒。
那棍子伸进去捅的时候,被熊瞎子拉着往里边拽,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子就扯进去了,没几下就被折成几段。
结果,我们爷俩就守在树下,等着它从仓口爬出来,只要它从洞口探出半截身子,就是开枪的时候。
我那时是第一次打熊瞎子,心里紧张,熊瞎子脑袋钻出了,一只前掌刚出来,我就没忍住开枪了,结果,被打了一枪,熊瞎子又掉回树洞里边,没办法了,只能用斧头生生把洞口劈开。
爷俩砍了一个多小时,才砍出足够大的洞口,将这熊瞎子拖了出来。”
吕律也在打量着树洞,这被砍出的洞口,他一侧身就能钻进去。
看了看里边的情况,树洞里空间不小,他笑着问道:“当时这只熊瞎子不小吧?”
“得有四百七八十斤,我跟我爸把它拖出来后,取了熊胆,然后回队上,又叫了两个人用爬犁拖回去,砍下来的肉称过,净重都有四百斤多一点。”
“熊仓子,只要沾了熊血,短时间内就不会有熊瞎子入住,它们对这气味很敏感,往往隔上数年,都不会再选择这样的仓子过冬!”
吕律看着这仓子:“而且,这洞口被破开得太大,太冷了熊瞎子也不会呆。”
“我知道!”刘浩点点头:“走,咱们到别的地方看看,以前打过熊的洞就不去看了,去看另外三个可能会有熊瞎子入住的洞。”
刘浩说完,继续上前领路,朝着山沟左边的山坡爬了上去。
卧龙河所在的这片地方,山沟、河岸边,石砬子不少,有些地方还比较陡。
刘浩领着吕律在山里转了两个多小时,去看了他认为可能有熊瞎子三个地方。
有两个是石洞,也确实是好地方,可惜,洞口并没有霜花,元宝它们也没有出声,就连洞口都懒得过去闻一下,完全确定里面啥也没有。
不过,吕律倒是把这两个洞口给记住了,来年有机会可以打点野物,来这里打窝子养熊。
第三个洞在一棵大杨树根脚,这树洞倒是有熊瞎子来蹲仓,可惜,两人来迟了。
雪地上大堆柴火燃烧剩下的木炭痕迹,足以说明这熊仓子已经被人掏过了,而且很顺利,熊瞎子被引出来打掉的。
吕律探着脑袋在根脚树洞里边看了下,里面垫着一层草叶,确实有熊瞎子住过的痕迹。
三个地方均没有收获,刘浩显得有些失望。
又在周边转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没有别的发现,除了吕律打了两只灰狗子,又幸运地打到一只在红松脚下刨食的飞龙外,再没有别的收获。
那些赤狐和狗獾都需要回去剥皮处理,需要不少时间,两人一商量,决定返回。
这一次,吕律骑着追风上前开路,刘浩赶着爬犁跟在后边。
回到家中的时候,正值中午。
陈秀玉去区上还未返回,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吕律也不耽搁,直接从屋外大缸里拿了狍子肉馅的冻饺,回厨房煮熟。
狍子肉馅本就是炒熟调味后才包的饺子,肉质美味,油水十足,刘浩这一顿吃得痛快,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碗还多。
“真羡慕你这日子啊!”刘浩忍不住感叹。
“伱就别瞎想了,好好呆在部队,不管咋样,总比我这平头老百姓强!”吕律说的是实话。
“回来后,听我妈说了不少,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还不懂事地脑袋一热就跑去当了兵,完全照顾不了啊!”刘浩满脸愧疚地说。
吕律却是笑了起来:“你这说的啥呢,不是还有我吗,安心在部队发展,干妈有我照顾着,放心!”
刘浩抬头看着吕律,许久之后点了点头:“谢了,哥!”
吃饱喝足后,吕律到草甸子旁边拢了一堆火,开始处理那些狐狸和獾子。
刘浩自己也搬了木墩,找了侵刀帮忙。
狐狸气味太难闻,就由吕律自己一人处理,沾染到手上的臭味,得用白酒或是醋兑上些水清洗才能去除,连续几天才能完全消除,挺麻烦。吕律一人处理,也省得两个人身上都染一身骚。
狐狸肉就留着喂狗和猞猁了,獾子肉倒是不错,还能焅出不少獾油。
两人在事情处理到末尾的时候,外边林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是陈秀清和赵永柯两人赶着爬犁拉着一干子女人和小孩回来。
几人一进了栅栏,看到雪地上铺着的十数张狐狸皮和獾子皮,都一下子凑了过来。
“律哥,你又不带我?”陈秀清满脸羡慕地说。
吕律瞪了他一眼:“啥事儿能比燕子重要啊……明天还去不去区上?”
“三天年过完了,不去了!”陈秀清连连摇头:“我要跟着你进山打猎!”
“明天不打猎,我们到河里捞鱼去!你去不去?”吕律问道。
“捞鱼啊……燕子说明天想到城里去!”
捞鱼可没打皮毛赚钱,拿回来也就只是自个吃罢了,陈秀清一下子没了兴趣。
“一边去!”
这话听得吕律忍不住冲他翻起了白眼。
倒是一旁的张凤芝表现出不小的兴趣:“明天去捞鱼,能不能带上我?”
吕律看了她一眼:“当然可以!”
“我也想去!”
陈秀玉也好长时间没出过屯子了,眼瞅着有机会,当然不放过,就连蒲桂英和周翠芬也想要跟着去。
赵永柯和乌娜堪见状,也来了兴趣,两口子对视一眼:“我们两口子也跟着去凑凑热闹……准备到哪里去捞鱼啊?”
“去卧龙河!”刘浩笑着说道:“那河里的细鳞鱼不少,可是好东西。”
见状,陈秀清开始挠起了脑袋:“要不,我也去吧,叫上燕子一起!”
他的反复无常,立刻引来一干人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