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裳少女略作沉思,便即微微颔了颔螓首,似有若无般极淡地微笑道:“小妹愿随大师姐前往。”
白衣女子一闻此言,便很是开心地微笑而道:“就知道小师妹最好了,必定是会愿意陪师姐一同前往历练的。”
蓝裳少女略显腼腆地浅浅一笑,算是微微回应了一下。
这一次,她的笑容虽然还是极淡得似有若无,却明显比方才那几次更显出了几分开心。
继而稍稍一顿,蓝裳少女便又问道:“除了小妹,不知大师姐还打算带谁一同前往?”
“这个嘛,倒也用不着我费神考虑了,这不早便有人已经自告奋勇了么?”
白衣女子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双动人的眸光清波流转,已然悠悠地投向了旁侧不远处,那一片高可及人的茂密花丛所在。
蓝裳少女微露疑惑神色,顺着白衣女子的目光也看了过去,紧接着便收回目光重又转向白衣女子,淡淡地说道:“大师姐,有人跟着你来?”
“可不是嘛!”白衣女子对着蓝裳少女颔首微笑,转而又望向了数丈开外的那片茂密花丛,略微提高声音地喊道,“两位师妹,你们再不现身,我可就要去寻别的姐妹同我们一起去武林大会历练了!”
“师姐别呀!”
两道清脆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异口同声急忙而起,紧接着便见两道倩影从花丛后面现出身来,正是两名大约十六七岁的秀美少年女子。
其中一名少女身材略高,身着一袭雪也似白的衣袂裙裳。
另一名少女略微娇小一些,身着一袭浅浅淡绿的衣袂裙裳。
蓝裳少女一见二女现身,便似有所明地略略颔了颔螓首,淡而不冷地微微唤道:“梦雪师姐,梦瑶师姐。”
那两名少女朝着蓝裳少女颔首一笑示意,随即又都将目光转向了白衣女子,不由地稍稍显露出了一些娇羞姿态。
“两位师妹站那么远干嘛,还不赶紧过来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白衣女子似嗔非嗔地笑道。
两名少女闻言,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都好似化作了飞花流云一般翩翩而动,转眼之间便已越过了数丈距离,由茂密花丛旁边来至了白衣女子面前。
浅绿衣裳少女悄悄地微微拽了拽雪白衣裳少女的衣袖,示意对方赶快开口。
雪白衣裳少女略一思索,便即开口道:“梦露师姐,方才我和梦瑶路过议事厅门外,无意间听到了几位师长对师姐你的吩咐,说是打算由师姐带队,挑选几名修为不弱却又缺少历练的弟子,一起前往此次的武林大会。
“我与梦瑶略一合计,我二人自幼来到派中修习武艺,到如今都已经十几年了,除了每隔两年会各自由师长带着回一趟家外,几乎便都没怎么出过这白鹭岛。
“刚好这个月来,我与梦瑶也都先后臻达到了初境圆满境界,修为也不算弱了,只是都还缺少真正的江湖历练,这不正好符合这次去武林大会的条件?
“先时我们二人听到师姐你首先便向师长们请求,打算带从未出过岛的梦蝶师妹一同前往,师长们也当即应允让师姐自行来与梦蝶师妹商量,至于别的人选则还有待考量,我与梦瑶便打算自告奋勇,但却也不好直接擅自冒冒失失地进到议事厅内。
“不过紧接着,我们便又听到师长们说,一切全凭师姐自行决断,当下内心好不欣喜,可毕竟我们也不能擅自做主,便连忙一起回去请示了师父,得到师父的允准后,我们便又连忙回到了议事厅,不过不仅师姐已经走了,就连几位师长亦是大都业已离去,只剩下师祖她老人家还在厅中。
“于是,我与梦瑶便恭恭敬敬地进入拜见,又向师祖她老人家禀明了意愿,师祖她老人家只说业已全权交由师姐自行决断,而师姐又已前来岛心的寒潭花海找梦蝶师妹商量来了,只管让我们也直接来此向师姐当面禀明便是。
“所以,我同梦瑶便一起急忙赶来了这里,恰巧看到师姐正在寒潭岸边静候梦蝶师妹,我们俩也不便直接上前来叨扰,所以就在一旁静静等待。
“然后没过多会儿,梦蝶师妹业已修炼完毕,施展出了‘寻兰踏雪’飞身来至师姐身旁。
“我们乍一见梦蝶师妹的‘寻兰踏雪’竟然如此精妙卓绝,不由地便自有些看得呆了,然后又见你们在这里说体己话,也就一直没有来得及主动现身,却没想到师姐修为当真厉害,业已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说完后,雪白衣裳少女便自盈盈微笑地静静看着白衣女子。
旁边的浅绿衣裳少女亦是微笑静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灵秀眼眸望向白衣女子。
“原来如此。”白衣女子颔首微笑,一双眸光格外炯炯有神地又转而望向浅绿衣裳少女,开口问道,“梦瑶师妹,果是这般么?”
“嗯嗯,正是这般。”浅绿衣裳少女连颔螓首,应声而道。
“如此也好,省得我再跑去找别的姐妹商量了。”白衣女子颔首笑道。
“这么说,梦露师姐你是决定要带我与梦雪师姐一起去了?”浅绿衣裳少女闻言喜不自胜,连忙又是问了一遍,欲要再次确定一番。
“这还用说,梦露师姐已然决定了的!”雪白衣裳少女急忙在旁应声开言,紧接着一拉浅绿衣裳少女的衣袖略一示意,便即当先笑盈盈地朝着白衣女子微微一揖道,“多谢梦露师姐!”
浅绿衣裳少女在这边当即便自会意,亦是笑盈盈地朝着白衣女子微微一揖道:“多谢梦露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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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阳见得龙修远与云一凡一唱一和,只管装作不知不觉地道:“哎呦喂,想不到一向观察入微的修远师弟,这次竟然还需要一凡堂弟的提醒,方才能够看得到马儿们的情况,这可真是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龙修远听闻此话,微微讪然一笑道:“小小失误,小小失误了。”
云一凡见状,则只是淡然一笑,默不作声。
“好了,时间紧迫,一阳族弟既然还不饿,太叔桓莽大哥也已经吃过了,那就一起骑马赶回门中吧。”云一天转过话题,直接微笑着说道,“一阳族弟还骑自己的马儿,太叔桓莽大哥便先骑在下的马儿罢。”
“在下怎生敢当?”太叔桓莽连忙回应。
“无妨,太叔桓莽大哥只管如此便是。”云一天淡然一笑,一边说着便自翩然动身,打算亲自去把自己的那匹追云骓牵了过来。
“一天兄长。”云一阳应声而动,却是更快一步,微微挥手招呼,飘忽之间业已拦在了云一天的前面。
当然,此番也是云一天没有真正展开轻功,只不过是凭着入微高手的先天功力,虽如闲庭信步一般,却已是翩若飞奔也似,随意悠游一样地飘然移动,否则以他的轻功之精妙,功力之高超,早便已然来到自己的追云骓旁边,又哪里会被云一阳一下子就给拦下了。
云一天眼看着云一阳拦住了自己,翩然而动之下又已飘然而止,开口问道,“一阳族弟,怎么了?”
云一阳微微一笑,答道:“一天兄长,小弟不才,虽然比不得兄长的轻功那般妙绝,更甚者就连与一凡堂弟的精妙轻功相比也自不如,但总算也还是说的过去,再加上这几日亦是业已功力大进,这百多里路程自忖还是不在话下,是以便想着由小弟以‘陆地飞腾法’在前引路,而让太叔桓莽大哥骑乘小弟的马儿赶回门中,不知兄长以为若何?”
“如此也好。“云一天颔首微笑,算是应允了。
“在下实不敢当啊!”太叔桓莽却在一旁连忙说道,“为了从速给在下带路,已经让这位少侠连晌午的吃食都顾不得用了,怎么能够再让这位少侠将马让给在下骑乘,却要让这位少侠竟然以徒步奔行这么远的路程?这可委实不可,委实不可呀!”
见此情状,云一天淡然微笑间正欲开口劝解,却见云一阳当先业已粲然一笑道:“太叔桓莽大哥,以你之见,凭着十四年前太叔元白师伯的功夫,徒步奔行这百多里路程的话,比之一般的健骏马匹的脚力如何?”
太叔桓莽听闻此问,虽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对方此言何意,还是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便即开口答道:“初境圆满,登峰造极,轻功上乘,足可日行千里以上,自然是要比一般的骏马脚力快上许多。”
云一阳微微一笑,便道:“在下如今的武功,虽然未见得就能比得上十四年前的太叔元白师伯,但是只怕也已相差无多,但是想要日行千里却也并非难事。
“而我们门中的这等追云骓,虽然还要在一般的健骏马匹之上,但毕竟也还不是日行千里的千里良驹,是以在下的‘陆地飞腾法’还是足以胜过其脚力的。
“而即便是千里良驹,并非小弟夸口,无论是十四年前的太叔元白师伯,抑或是如今的小弟,都已拥有与之并肩齐行的轻功脚力。”
“这……”
太叔桓莽脸现吃惊之色,但是当即心中已是了然,毕竟早在方才双方比武之前,他便已然猜测云一阳乃是初境圆满的登峰高手,如今亲耳听到对方自行坦言如是,又见识到了对方有意无意之间展示的其快如风之轻功身法,虽然还是觉得让对方让马给自己,自己委实是有些“受之有愧”,但却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言辞,所以也就如此这般语塞了。
至于其他的十好几个铁血军士,听了云一阳的这一番话后,纵然是如“老侯”与“大袁”那般原本就有些见识之人,业已都是犹自震惊诧异不已,更何况其余的见识平常之辈,早就已经是一个个的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不过,无论是太叔桓莽,又或是“老侯”与“大袁”,更或是其余的十多个人,眼下却都在心中暗暗庆幸:这一回幸好没有太过鲁莽行事,更加还与对方化敌为友,且能够得到对方的帮助而有望洗脱冤屈。
云一阳见太叔桓莽一时语塞,当下便又笑道:“太叔桓莽大哥,在下再冒昧问一句,假如是在下骑乘这‘虽然不如千里良驹,但却也要比一般的健骏马匹要强上不少’的追云骓,而由太叔桓莽大哥你施展轻身功夫跟随而行,这百多里的路程太叔桓莽大哥你可能一直跟得上?”
“这——”
太叔桓莽开口欲答,却是又只得语塞当场。
他自忖以自己初境后期初层的武功,虽然并不算精于轻身武功,但以一般的骏马长途奔驰的速度,发奋起来虽然也追赶得上,但是顶多也就不出数里估计就得减缓速度了,而对方业已明言这追云骓乃是比一般的骏马还要强胜不少,所以自己也就更难跟得上其脚程了。
当下,他便即再次抱拳,朗声而道,“在下自知脚力有限,如此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便好。”
云一阳微笑点头,随即便欲翩然掠往自己的追云骓去。
却只见,一旁的云一凡早已应声而动,业已臻达意境极致的“冲云身法”倏忽展动,一道白色身影业已似若轻烟流云一般掠到了云一阳的追云骓旁。
见此情形,云一阳也便不再行动,静静地在了默立原地。
而在场众人,不由得又是各自在心中连连感慨,再一次暗暗惊叹了一番这小小少年的卓绝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