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会议室内，众人集体否决了多功能军工铲。
陆一帆到是仍然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可是郑主任和王厂长在旁急得要跳脚了，郑主任急忙是抢步上前便待要做解释。
王厂长急得干脆就扇起了自己耳刮子，都要哭起来了。
“郑主任，王厂长，你们别心急……”
陆一帆先是安抚了两人一句，又抬起双臂向会议室众人做了个下压手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继续镇定自若道：
“各位专家，大家也莫要着急做否定，你们刚才的意见都再正确不过，真要拿这种质量的多功能军工铲卖客户，的确是有国际军贸诈骗之嫌，会严重败坏咱们国产军贸产品国际声誉，导致咱们往后再想继续拓展更大的市场，会因口碑不佳，不被国际买家们所喜……”
只是，他先抑后扬铺垫话语还不等说完整。
现场已经再次躁动起来，
“既然道理你都再清楚不过，那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没错，这次宁愿生意做不成，咱们另外找个理由把客户稳住，下次还能有继续谈合作的余地，总之这样质量的军工铲，坚决不能做军贸外销！”
几位性子急的代表，立马又表起了态。
那位梁主任更夸张，张嘴打个哈欠，直斥了声“这特么不瞎耽误功夫么”，话说完便是已经烦躁地收拾了自己的笔记本公文包。
他起身拉开凳子，便待要往会议室外走，
“行了，事情闹到这一步田地，大家也都别再浪费时间和心情了，会议到此结束吧！外宾那边，据实相告便是了。”
话说完，抬脚就往外走了去。
这是懒得再留下来听废话了。
陆一帆脸一沉，皱着眉头很不客气道：
“梁主任，您当我们仨人，这临近大过年的，又是直升机又是小汽车，被从家里突然召唤来此，真就是跑来，看您时不时给摆一下谱来的吗？
我话还没说完，您那么着急拆台离开做什么？
看您刚刚哈欠连天的，这是烟瘾犯了，着急离开会议室，另找地方去吞云吐雾吗？
好一句据实相告外宾便是，国家的军贸任务，也抵不过你梁主任犯烟瘾更迫切？”
陆一帆就挺烦这位喜欢卖弄老资格的。
挺大年纪的老同志了，您这搞毛线呢！
之前起矛盾冲突时，就这位，率先张口就喊他二夷子娘娘腔，还故意挑衅地吐烟圈秀他的老资格范儿。
现在不等他话说完整，又来拆台。
“你！！~~”
梁主任被当场叫破心思，老脸顿时涨得一片酱紫色。
他可不就是，老烟枪烟瘾犯了么。
多年个人不良生活习惯使然，手指头间三分钟不夹住烟卷，那真就浑身爬满小虫子般难受。
郑主任心里咯噔一下子：妈诶，都什么时候了，咱咋还要再起口舌之争了啊！
他赶紧就解释道：
“梁主任，诸位诸位，事发突然，农机厂那边带来的样品拿错版本了，真正采用了超级轻型合金复合钢材的多功能军工铲，质量性能各方面要比你们眼前所看到的产品，至少还要强三个档次往上。真的真的，这说法不是我郑新民信口开河瞎编，这可是前阵子京城下来的军研专家团、以及中科所钱老他们的一致评测认可。”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郑主任也只能拿出些真章来了。
眼看与会众人仍旧有人在大犯狐疑。
郑主任拉开自己的公文包，先是拿出一叠保密协议书，递向了那梁主任等人，跟着再次解释道：
“看来不给大家透漏点真材实料，确实难以打消诸位内心疑虑了。这样，接下来我要说的一些内情，请各位先当场签了这份S级保密协议书之后，我再讲给大家知道。当然，若有不想牵涉其中者，现在请自行离开，同时也视为离开者自行彻底退出后续的军贸外销任务序列。”
“我给大家一分钟的考虑时间，现在计时开始……”
郑主任说着盯住自己的腕表开始计时。
关键时刻，郑主任也是难得态度强硬了起来，实在也是被梁主任这些老资格们动辄耍态度行为惹出了三分火气。
与会众人，瞬间则是陷入了无比压抑沉默氛围里。
尤其是那梁主任，此时最为尴尬莫过，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他冷不丁又一次拆台道：
“知道了内情真相又如何？左右咱们现在手上压根没有真正的实物样品，和西邻二国的军贸代表见面谈判约定时间马上就到了，难道最后还是要让我们去跟客户画饼充饥，这让我们如何取信于人？若是最终的谈判仍旧以失败告终，这相关责任最终该由谁来承担？你们三个？还是这位工作马虎，错拿了产品样本的王厂长，由他一人来担责？”
如此丧气拆台话语乍一说出口。
与会众人表情都是为之一紧，原本眼看着一分钟计时快到，正要拿笔在保密协议上签字，此时所有人都停了笔，沉默着……。
一分钟计时转眼即到。
郑主任脸黑如墨，因为全场无一人签字。
“所以说，你们所有人，因为怕最终担责的考量，统统拒绝签字，全体自愿要退出，接下来和西邻二国的军贸谈判任务序列，是这样子的吗？”郑主任压抑着心头怒火，冷冷打量着在场众人。
现场顿时一阵嗡声议论暴发。
与会者们三三两两飞快就是交头接耳起来。
梁主任冷淡表情摇了摇头，“老郑，话别说那么难听，我们所有人，那是故意要逃脱责任吗？问题出在你们自己身上，是你们没法及时提供实物样品，让我们没法跟外宾谈判，怎么你事到临头还要倒打一耙，你这工作态度可就太成问题了……”
“啪啪啪啪……”
冷不丁地，陆一帆的巴掌声，又一次突兀地响了起来，
“说的好，说的妙，没有实物，这还怎么跟外宾谈判做生意？郑主任你还是别强人所难了，这次的事情，既然问题出在咱们三人身上，不如这样，跟外宾谈判做生意这事，直接就由咱们三人接手吧！梁主任烟瘾重，已经好几次张嘴流口水的，咱不能干耗人家的精气神了，挺不人道的……梁主任，您各位都请走好，咱们回头见……”
“哼！！~~”
梁主任重重冷哼了一声。
没有理会陆一帆的阴阳怪气，他脖子一梗，果真迈开大步直奔了会议室门口而去。
临到了门前，停下脚步转头回瞪道：
“今天发生之事，我会原原本本写成书面报告，包括我们这些人，如何在会议室里松松垮垮、不成体统的前前后后，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写出来。”
话说完，这才再次扭身，出了会议室门，迈开大步，扬长离开。
这位带头一走，其余人等，即便还有心想留下，想听听那玄乎S级保密协议内情真相，也不得不随大流跟着快步离开。
转眼之间，原本还显得挤拥非常的会议室，已经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除了陆一帆、郑主任、王厂长三人，再便就是，会议桌上，那一个个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以及，一张张横扭八歪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