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桐凝视着我,那柔和的眸光,流露出清浅之美,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一幅山水画中。
我张了张嘴,差点就把马甲暴露了,话到嘴边,被我咽回去了,笑道:
“菲菲买了就是我买了,这不一样嘛!我已经想明白了,既然你干得也不开心,还不如咱们强强联手,现在你们公司给你什么待遇,我也给你什么待遇。”
我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终于找到点儿当老板的感觉。
周疏桐歪头一笑,发丝滑下来,遮住大半张面孔,笑声明艳动人。
“我现在保底8000,销售提成按阶梯,根据销售额不断变化,打赏平台扣完以后,和公司七三开,我七,公司三,还有五险一金……”
我听麻了。
要不是她嘴角扬着这丝狡黠的笑容,我真的信了。
周疏桐眼波流转,脸上的笑容越发艳丽,“瞧把你吓的,我和你开玩笑的,听你的。”
“别别别,咱们亲兄弟明算账。”
和周疏桐再度联手,我打心眼里高兴,但钱的事还是得提前说清楚了,我怕最后因为钱闹掰了。
她和林菲菲不一样,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所以把什么都说在了前面。
其实我是带着方案来的,虽然我名义上是老板,但周疏桐也算网红主播,来我这种小公司,实属屈才。
周疏桐在我面前,本来就无欲无求,她看完我的方案,当即点头答应下来。琇書蛧
当天,她就和公司提了辞职,结果新老板连挽留都没挽留,直接说今天就让她去公司办离职。
周疏桐挂了电话,人有点儿懵,冲我眨了眨眼睛,自嘲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不应该战术性挽留一下吗?”
周疏桐表情有些苦闷,我安慰她道:“那不正好嘛!终于不用吃猫粮了。”
“切!你真会安慰人。”
我的安慰不仅没奏效,反而挨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我说的是真的,你吃几天猫粮了?”
周疏桐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低,犹如一股淡淡的清泉:
“四天。”
我大吃一惊,看着她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故意板起脸,语气严肃:
“那你现在赶紧去办离职,再吃几天,我怕你身体发生变化。”
周疏桐觉得我在大惊小怪,“能发生什么变化?”
“发腮!”
“……”周疏桐愣了愣,表情明显有些慌乱。
“长腿毛!”我又补充了一句。
周疏桐秀眉拧到一起,一丝无奈爬上了面颊,心有余悸: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今天就去办离职好吧?你别再吓唬我了。”
我悻悻一笑,“吃完早饭,赶紧洗漱,我陪你一起去,我的一号员工。”
周疏桐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但善良在职场容易受欺负。
一般员工离职,领导至少也应该象征性挽留一下,但周疏桐他们公司这个新领导连装都懒得装,我怕她单刀赴会,别再碰上什么恶心事。
她吃了这么多天猫粮,我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周疏桐为我做了很多,从不索取,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丫头吃亏。
她们公司落座在市中心一家高端写字楼,走进公司大门,处处透着高端大气的感觉。
我陪着周疏桐在接待区等着接见,很快,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中年女人走过来了。
她和hr交接的时候,hr说了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我今天就把减员给你做了啊!”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她这个月的社保,还是你们公司给缴吧?”
我只不过随便一句,hr的眼神呆滞了一下,淡然摇了摇头:
“不上了,得她自己缴了,或者问问新公司给不给她上。”琇書蛧
我立刻反驳:“不对吧?今天都25号了,当月15号之后离职员工,公司还得给她缴纳社保,你们凭什么不给她上?”
周疏桐也扭过头看着hr,皱起好看的眉头,等着她给出答案。
她愣了愣,表情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支支吾吾:
“这不咱们公司规定嘛!都这样。”
我转头看向周疏桐,当着hr的面直接问道:“你合同里有这一条吗?”
“没有。”
周疏桐也不惯着hr,直接问道:“赵姐,我合同里可没有这一项,凭什么不给我上这个月的保险?”
“就是,你们要不给上,我们就去仲裁!”我在旁边跟着帮腔。
我和她一唱一和,依稀当年那种默契的感觉,又回来了。.Ь
hr有点招架不住,急赤白脸说道:“你们也别为难我啊!有事你们找韩总。”
“韩总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新来的老板,韩清。”周疏桐给我解释。
“那你把他喊过来吧!我们就在这儿等。”
hr怕给自己惹麻烦,一溜烟就跑了。
等候室就剩下我和周疏桐,眼神相互交织,对视中,我冲她笑了笑,“恭喜你,这次离职走对了。”
她双手捧着水杯,抿了抿水润的嘴唇,露出一抹释然:
“很好,本来在这家公司干了一年多,我还有些舍不得,这次彻底释然了。”
我悻悻一笑,“那一会儿你那个***老板来了,是我帮你和他谈,还是你自己?”
“我自己吧!这家伙欺负我这么久,我必须自己出口恶气!”
听她这么说,我终于释然了。
她的目光就像深邃的湖泊,深沉而明亮:
“没想到他们连社保都不给我缴,抠到家了,你说我当初怎么会这么傻。”
我微微一笑,安慰了她几句,周疏桐嘴角渐渐扬了起来,像是对过去一笑了之。
缘分尽了,即使再不舍,也要学会挥手告别。
也许每个结局都有些意难平,但要接受中工作中自己就是没有这么重要,谁都可能随时被替代。
看淡一些,和过去的一切和解,我们本就不应该委屈自己,丢失自己。
我和周疏桐正聊着未来对直播的规划,这时候,会客室的门开了,一个头发有些稀疏的中年人,我自飘扬地走了进来。
他瞟了周疏桐一眼,神色中透着几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