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又扔了几个石头。
直到白衣人的头都被砸烂了，他才小心翼翼凑过去查看。
这一看，他便吃了一惊。
白衣人腔子内部的脏腑居然都腐烂了，散发出浓烈的臭味。
似乎是因为释放法术失败，受到了反噬。
“越国真的太危险了，没想到，一个山贼头子，居然有类似于法术的手段。”
白衣人额头绽放红眼后，散发出的邪异、阴冷的气息，没有一丝生气。
倒有些像前世太平间中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方寒的手段全部来自于武道，不像白衣人需要念诵咒文。
这几秒的功夫，便决定了生死。
“第二次遭遇法术，释放法术仍然需要前置的准备时间。”方寒默默记下这次对敌的经验。
跟上次衙门出现的绿袍人相比，白衣人的法术准备时间更长，副作用也更大。
可能跟学艺不精有关。
“内功倒是有可取之处，有股劲力一直想穿过我的手掌，不过都被我的拳头挡了下来。”
但如果打在其他部位，可能真的有穿透身体，打到内部的机会。
因此，防御方面，接下来要想办法加强了。
方寒一边总结着此战得失，一边例行摸了摸白衣人的尸首。
“发财……嗯？不是银票？”
白衣人身上居然没带银票。
只摸出了两张纸。
方寒扫了一眼，一封信，一幅画像。
画像展开，他脸色一变。
虽然很抽象，但根据特征能看出，画的是自己的模样。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还有展香凝怒斥其他衙役的声音。
方寒立刻把东西收起来，若无其事的做出一副慌忙逃窜的样子，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一个小衙役打死了山寨的二当家，怎么看怎么可疑。
尤其是在习练长春功还不到半年的情况下，更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而且山寨中还有其他当家，如果知道自己连杀两位当家，肯定会报复自己。
因此，方寒选择放弃击杀二当家的大功。
“你们这群废物，饭桶，猪猡，同样是十几个人，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弱！”
展香凝带着垂头丧气的几个民壮，一脸寒霜。
她身上外衫多处都破了，露出大片皮肤，还有几道刀伤，破坏了她的美感。
见到方寒穿着山匪衣服，左顾右盼的过来，她猛地拔出刀。
“都头，别动手，是我。”方寒似乎被吓了一跳，惊叫道。
展香凝喝道：“你，那个方什么，你穿着山匪衣服干什么？你这样子，哪里还像个官府中人？”
虽然山匪的阵型因为方寒被扯开了。
但方寒居然敢私自逃命，让她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想借机发作。
“我身子骨弱，脚力慢，落单了，结果有个山贼在后面追杀我，把我衣服都砍烂了，幸亏我命大，他绊倒石头摔到头摔死了。”
“我没衣服，只能换他的，结果一出去就见到你们被包围，只能心一横只能把他们引开了。”
展香凝冷笑一声，“引开？是自己逃开吧？”
“都头，不管怎样，小方此举的结果是好的，咱们也算是一同经历了生死，这次就饶了小方吧。”有个副都头劝说道。
旁边的几个民壮也随声附和。
展香凝刚上任，就把他们置于险境。
要不是方寒，他们也不能死里逃生，因此对方寒很是感激。
展香凝脸色沉下来，刚想斥责，见手下的民壮眼中都有兔死狐悲之色。
她心中一凛，再执意处罚方寒，可能会激起民愤。
虽然还想杀鸡儆猴，但终究以后还要这群手下做事。
她哼了一声道：“那这次便算了，不过活罪难逃，停你三个月的职，月俸罚没，你可服气？”绝口不提方寒撕裂包围圈，变相救下自己性命的事。
方寒眼睛一亮，停薪留职，这可太好了。
不用伺候展香凝这刁蛮上司，还能节省出大量时间，到大凉习武。
因此，他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展香凝笑了笑，很是得意。
她岂不知方寒有功？但雷霆雨露俱是恩情，自己就是要敲打他，震慑其他人。
跟她笃定的一样，方寒果然不敢质疑。
她眼中闪过一抹轻蔑。
这些底层人，就是窝囊。要是方寒敢质疑，她虽然会报复，但还会高看他一眼。
没准还会把他私底下收为男宠，慢慢折服。
现在嘛，一个生活所迫，忍气吞声的小衙役罢了，让她毫无兴致。
她随口问道：“你下山的过程中，有望见一个白衣山贼吗？”
“见到了，似乎在跟谁打架，我太害怕就又往回跑了。”他补充道：“不过那白衣人似乎快被打死了。”
展香凝脸色一变，顾不得再斥责方寒。
她带着人，急匆匆向方寒所指的方向赶去。
果然，没走多远，就见到了已经死去的白衣人。
就这一会儿功夫，白衣人整个身体都腐烂了，根本无法判断死因。
死状之惨烈，让她都皱起了眉头，暗暗心惊。
她上前看了看，冷笑一声，“万劫阴灵难入圣，一个小小的山贼，一丝先天真气都没有练出，居然敢养小鬼、纳阴灵入身，真是不知死活。”
她疑惑道：“不过谁能逼得白衣秀士动用阴灵，还被杀死？是空无首座还是闻人观主路过？或者其他高人？”
方寒心中一动，展香凝似乎知道些什么。
似乎在四大家族的人眼中，关于法术的信息并不是什么不可知的秘密。
不过从展香凝口中挖出点什么，显然不现实。
其他家族的门路，自己更是没有。
不过据上次同僚们闲聊时所说，能跟四大家族抗衡的，还有其他势力。
既然跟四大家族是同层次的，应该也有相关信息，以后可以想办法接触。
查探了白衣人身上后，展香凝毫无收获。
只能断定，是那路过的高人取走了东西。
一行人垂头丧气，一路戒备着回到了前山。
等看到在林中乘凉的官兵，众人才放松下来。
更是有民壮嚎啕大哭，惊呆了许大人带来的那群兵丁。
得知事情后，兵丁们迅速发了信号，大批人马乱哄哄的聚集了过来。
他们结队去后山查看，不过除了被杀死的几名山匪，剩下的山匪早躲起来了。
只在林中发现了个头颅裂开的山匪，还有套被砍碎的官差衣服，证明了方寒所说的话并非谎言。
方寒也终于成功过关，没有人在怀疑。
只是那山匪死状惨烈，让跟着兵丁查看的展香凝嘴角抽搐。
整个脑袋都开瓢了，倒像是跟石头有深仇大恨，用力撞上去的。
在这种所有人搜山，到处乱哄哄的情况下，方寒也一直没机会打开怀里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