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现在感觉舒服点没有?”
“嗯”
杨劲不敢张大嘴回应,只能轻声应了一句,但就算他再小心,嘴巴里依然吸进了淡淡的鱼腥味。
不会是自己流口水弄湿的吧?
杨劲感觉自己鼻梁和嘴巴碰到的布料怎么一下都变得黏乎乎的,试着尝了一下。
带着新鲜鲍鱼的生鲜味。
难怪只有龙虾刺身、三文鱼刺身这些深海食材生吃,同样从深海捕捞的鲍鱼却没听说过有人生吃,这味道……
啧啧……
一言难尽!
能不能别按了?
再这样自己不被憋死……
也会憋死!
至少无骨的第三条腿会被弄成骨折。
杨劲刚才像溺水时在水面上胡乱抓拿的双手总算找到了着力点,一左一右两个浮球足够让他脱离险境。
“首长,您能不能轻点?真的好痛呃。”
这萝莉音听得人心都醉了。
“是哪儿要轻点?这儿吗?还是这儿?”
杨劲这时总算能昂起头了,一边畅快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左右手分别用力后咨询道。
“都要轻点。”
陶爽被他这一使劲痛得脸都变形了,带着哭腔哀求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揉揉。”
杨劲一直是个善良的人,平时看不得别人欺负小姑娘,自己平时爱都爱不过来,更谈不上欺负,一看陶爽真的很痛,赶紧温柔地在她的疼痛点用手指轻轻的捻揉起来。
“首长,现在可以了吗?你不会再去告我的状了吧?”
陶爽眼泪汪汪地看向他,希望这样就可以让他满足,就像她平时对付那些有心无力的老人家一样。
“你说什么呢?我需要告状吗?我只是想了解而已。”
杨劲这回答难以让她满意。
“首长,我错了,您要了解就了解我吧,别再了解别的了好不好?”
“啧啧,你看你都这么大了,才说两句就吓得尿裤子了,羞不羞啊?”
杨劲没正面回答,反而指着她已经湿了一小块的裙子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我没有尿裤子。”
“还说没有,你自己看!”
“真没有,是您刚才……”
“我刚才怎么啦我?”
看着羞红着脸使劲将沾湿的裙子往两腿之间夹的陶爽,杨劲戏谑地追问道。
这话让人家怎么回答得出口?
“你刚才不是说要我不要了解别人,要了解就了解一下你吗?要不我们就从你有没有尿裤子这事了解起?”
陶爽咬着下嘴唇,站在床边狠狠地盯着杨劲。
这副要吃人的模样把杨劲都吓了一大跳,心里想着不能再过份了,如果她高声呼救,坐在五楼能往6楼的楼梯间可24小时坐着保安人员的,正思索着如何将此事圆过去,只见陶爽已经扭头朝门外走去了。
走了也好,反正自己也没做什么,就算她去告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虽然到嘴边的肥肉都掉了,实在心里感到惋惜,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明天说不定覃凤蓓就要上班了,到时找她帮忙解决不就行了。
杨劲也没多想,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了个凉水澡,准备上床睡觉。
“喂,你怎么又来了?”
一边走出来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的杨劲才将浴巾扔到床尾,就看到一身光溜溜的陶爽正背着他将护士服折好摆到沙发上。
杨劲实实在在吓了一跳,一缩身钻到被子里指着她问道。
陶爽没回答,只是掀开另一边被子也躺了上来。
不会对我玩什么仙人跳吧?
想起刚才她那副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表现,杨劲情不自禁地往床边缩了一下,就像一只蜜蜂飞到了仙人球上面,虽然看着鲜花很妖艳,但总怕那一身的刺让自己痛苦不堪。
“用这个,用了还有,今晚过后您一定要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陶爽娇羞地递给他一个上面印着计生用品的安全套。
医院别的都可能会点数,就这样免费使用,不记数。
想得真周到。
杨劲这时只感觉又渴又饿,也不接她手上的塑料薄膜,双手捧着甜美多汁的大香瓜啃了起来。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隔壁老人还沉醉在小石潭记的神游之中,杨劲已经着力搜寻小石潭的源头到底是何处美妙所在。
也不知道地区中心医院的孙院长和县人民医院的肖院长两位专家给杨劲的药里面下的是什么处方,总之杨劲感觉浑身是劲,像一匹野马在沼泽里奔跑,深一脚浅一脚地跌跌撞撞向前猛冲。
这时的陶爽将什么前途、什么调动的事情都扔到了九霄云外,甚至连自己现在还在高干病房值夜班的工作都忘掉了,忘乎所以地尽情释放着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激情。
每个年轻人都渴望得到所谓真正的爱情,其实这一点还是西方人看得透切。
爱是靠做出来的,做多了自然爱就丰富了,没有爱做依托的情都是塑料情,还不如硅胶更长久。
陶爽那萝莉音太有辨识度了,而且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尖锐。
走道里传出蛇滚动时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悄悄地在杨劲病房前停止了。
病房里的两人谁还有心思关注屋外的破事,只管你来我挡,意犹未尽地大战三百回合后再放马过来,再来五百回合。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何止一个好不痛快就能概括全部?
门缝处,一双昏花的老眼正连眨都不带眨一眼地盯着屋内看,时不时伸手下去敲敲垂头丧气不争气的家伙。
云收雨散,杨劲大喘着气回味着刚才惊涛拍岸般的冲击感。
陶爽拿起杨劲扔在床尾的浴巾裹着身子,弯腰拾起地上黏糊糊的四个安全套,那雪山和雪山之间的郁郁葱葱的绿草地让门外的家伙看得哈喇子直流。
陶爽冲洗回来,将沙发上的护士服抖得一点折痕都没有后穿上身,转身对杨劲竖起大拇指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强的男人!”
这个赞扬如果是出自别的无关人的口里,杨劲会非常受用,但被陶爽说出来总感觉不是滋味。
“是吗?你见过了多少男人?”
陶爽这时才明白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转换话题说:“现在你不会再去告我的状了吧?”
“告状?你护理很周到啊,我为什么要告你的状?再加上你不就看我睡不着给我按了个摩嘛,这不是你们医院提供的增值服务吗?如果我要找你们领导也肯定是给你写表扬信。”
陶爽这下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给他一个飞吻就风摆杨柳般走出了门。
601病房那个昨天泼了覃凤蓓一身的老头才走回自己的病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走出门的陶爽,略微停滞了一下还是继续走回了自己的病房,将房门重重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