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的鼻子很灵。
所以一进房间,他就嗅到了一缕熟悉的,却本不应在这卧室里出现的气息。
卧室收拾的很整齐,与他出国前一般无二,但文浩相信他的鼻子不会欺骗自己。
最后,他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卧室中的那张大床上。
床单、被褥、枕头......
没错了,一个正常男生的被窝臭不臭先不说,但绝对不可能是香的!
这股淡淡的幽香是从何而来的,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脑海中不禁便浮现出自己出国后,張姊琳光明正大的提着行礼入住进来,然后每晚捂着他的被窝入眠的画面。
“嘶.......”
忽然感觉鼻尖一阵燥热是怎么回事?
卧室收拾得很整齐,不过卫生间里,張姊琳的牙刷、毛巾什么的却没有收起。
书房的角落里放着一只小行李箱,里面装的应该是她的换洗衣物。
关于今天提前回国之事,文浩并没有提前告知張姊琳,现在看来,得提前跟她打声招呼。
否则的话,万一把张大美女给吓到就不好了。
于是乎,文浩拨了通电话过去。
張姊琳上来第一句话便是:“喂?你回国了?”
“嗯,星期一就要进行高水平运动员的专项测试了,所以不能在泰国耽搁时间,就提前回国了。”
張姊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文浩无声笑了笑,主动开口:“这几天下来挺累的,我先洗个澡睡一觉,晚上一起吃饭?”
張姊琳:“嗯,好,去外面吃还是?”
文浩:“烫个火锅吧,你有时间买菜吗?”
張姊琳:“行,我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去超市。”
文浩:“那就说好了,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挂掉电话后,放好热水痛快的泡进浴缸,身体的疲劳似乎瞬间就得到了缓解,不过精神却似乎变得更加困倦了起来。
回想起和张大美女相识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文浩觉得,是时候该将关系往进一步的方向推进一下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成功率应该很高。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脑袋越来越昏沉,一双眼皮也逐渐沉重,最后眯合了起来。
......
張姊琳提着菜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去了房东家。
系着围裙的房东老太太开门便喜笑颜开道:“哟,姊琳啊,刚买完菜回来?”
“是啊,奶奶。文浩回来了,今晚我们俩准备烫火锅,所以去超市买了点菜,不过好像没算好买多了些,所以给您送盒牛肉过来。”
房东老太太也不客气,收下牛肉后热情地拉她进屋,连连夸赞:
“烫火锅好啊,火锅简单方便又好吃,不过家常菜还是要学的,有空了就来找我,奶奶好好教你几招,保证你能把文浩那小子的胃给勾住!”
现在不管在宿舍里、学校里,还是房东夫妇这边,她和文浩早就被认定成男女朋友关系,对此張姊琳已经无力解释了,只能点头应是。
“行啊,有时间的话我一定来跟您学两招。”
“好好好,这就对了嘛!”房东老太太和蔼一笑,把厨房里一大碗刚包好的元宵拿了出来:“别跟奶奶客气,拿回去当夜宵吧。”
“好嘞,那就谢谢您了~”
“不用谢,快回去吧,别让文浩那孩子等着急了。”
告别房东老太太,張姊琳一手端着碗,一手拎着菜,又转回到了文浩家门口。
因为空不出手来,所以是用脑袋去顶的门铃。
可在门外等了好一阵,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于是只好把菜给暂时放到地上,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YOYO欢腾着前来迎接,但張姊琳现在暂时没空管它。
屋里暖气开着,静悄悄的,不见半点响动。
将东西放好,脱掉外套,小心翼翼地扭开卧室的门把手,張姊琳便看到文浩正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張姊琳顿时警觉,走近一看,只见文浩的唇色发白,脸色却红的厉害。
伸手一探,贴在他的额头上。
“我的天!好烫!”
張姊琳立刻便焦急地想要将他唤醒:“文浩,文浩!醒醒,快醒醒!”
昏昏沉沉之间,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喊话,文浩艰难地睁开眼框,便看到了張姊琳那张明艳大气的俏脸。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甚么事了?
脑子混沌了好一会儿,文浩终于反应过来了。
自己好像是在浴缸里泡澡来着,结果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后来被变得冰凉的水给刺激得醒了过来,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后便跑回卧室钻进了被窝......
他现在只感觉到口干舌燥、浑身无力,连胳膊都难以抬起。
“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看你这样八成是发烧了,能起来吗?”張姊琳将身子半弯了下来,凑到了文浩的面前,关切地询问道。
張姊琳此时上身是两件V领毛衣和保暖内衣,从他这个角度望去,一道诱人的沟壑便浮现眼前。
不过现在,他的确是没有心思欣赏这诱人的风景了。
“听说最近来流感了,可能是运气不好中招了......”
文浩嘴里呼着热气,艰难地吩咐道:“帮我拿杯温水过来,不要热的。然后再打盆凉水、拿上毛巾,我要物理降温......”
“不去医院吗?去医院开个药,打个点滴什么的......”
文浩摇了摇头:“能不吃药最好还是不吃药......我的身体素质好得很,能扛过去的。”
对于竞技运动员来说,任何形式的服药都必须慎之又慎,因为一些看似普通的药物里,也是可能含有违禁成分的。
中国运动员又不像欧美运动员那样,能够走反兴奋剂机构的后门,顺利地申请到药物豁免。
像尤塞恩·博尔特,他在08年打破世界纪录之后就被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给盯上了,每年要接受的药检次数,至少是泰森·盖伊等美国顶尖短跑运动员的两倍还多。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平常遇到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都是直接吃维生素用物理方式硬抗的,万不得已绝不会吃药。
虽然文浩暂时还不会出现在国际高水平赛事的舞台上,但这种事在他看来是迟早的,所以干脆就当做提前适应了。
張姊琳拗不过他,出去打水去了。
文浩则艰难地拿出手机,打算跟黎庆进行报备。
结果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黎庆回去之后也感冒发烧了,现在正在医院打点滴呢。
对于文浩的应对,黎庆很是认可,不过他也叮嘱道,如果明天还是没有退烧的迹象,那一定要尽快前往医院就医,他会负责安排。
很快,張姊琳便回到了卧室。
先是给文浩喂了一杯温水,之后又主动用冷毛巾帮他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连着换了两盆冷水,她的双手早已冻得通红,但張姊琳从头到尾也没有半点抱怨的意思。
直到她的肚子传出一阵咕噜声,文浩才终于惊觉。
“麻烦你了姊琳姐,先去吃点东西吧,顺便打盆热水暖暖手,我看得都心疼了。”
張姊琳微微一笑,将毛巾过过冷水后折好敷在文浩的额头上,语气温柔道:“那你先睡一会儿,我把饭吃了再过来给你换毛巾。”
“谢谢你,姊琳姐。”
“不许说谢!”
“......”
见文浩不说话了,張姊琳才欣然一笑,端着水盆离开了卧室。
之后,文浩好像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察觉到一阵凉意,半梦半醒之间,又看到張姊琳在用冷水打湿毛巾,为他进行物理降温。
那一刻,文浩混混沌沌的脑子便蹦出一个念头:这辈子不管过程如何,最后都一定要把她给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