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的身体强度与妓夫太郎相当,但他血鬼术的变化以及能力却在后者之上。
妓夫太郎无论是血鬼术亦或与堕姬合体的灵魂能力,相对来讲,都比较简单。
很容易就被看出破绽。
不过,妓夫太郎搏杀的技巧,也非童磨能媲美的。
两人的胜率…在一半一半。
这是正常情况下。
而现在,胧认为童磨会赢…原因无他。
就是因为妓夫太郎带着堕姬,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累赘。
只要童磨盯着这一点,就能很好的牵制住妓夫太郎。
“一个中了毒,一个受到了灵魂侵蚀…”胧莞尔一笑。
妓夫太郎是有天赋的,但是他没有好好培养。
来到鬼灭也不单是为了传承意志,可以说在妓夫太郎与其他传承者身上,胧都有着实验一下的想法,没有认真对待。
不然,童磨未必有胜算。
另一点,传承意志在于后代自我的开发与觉醒,以及在原有力量上的成长,过多干预,反而不太符合‘传承’的理念。
成也兄妹,败也兄妹。
“滚开!”
突然一声爆喝,胧收回感知,朝下方望去。
就见无惨与黑死牟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此时的战场空间,除了黑死牟之外,又多出两人。
也是少数有能力解决掉无惨血肉分身的传承者。
其中一位,正是先前与胧交谈的和服女子。
三人联手对无惨发起围攻。
女人的灵魂能力是吸引,她的灵魂会发出一种特殊的波长,使得无惨时而失神,动作出现迟缓,注意力会不知不觉的被吸引过去。
这种吸引是来自一种灵魂的共鸣,没有办法直接屏蔽掉。
只能通过一次次及时的清醒,让灵魂逐渐加大适应性,来抵抗这种能力。
而另一位传承者,已经被无惨摘掉了血淋淋的脑袋,刚刚击杀。
这么一会儿功夫,黑死牟利用神出鬼没的灵魂能力,不断在无惨身上制造伤口,后者虽然借由肉体的恢复能力完好如初,但灵魂受到的创伤是无法自愈的。
黑死牟的妖刀上附着着灵魂之力,是能直接作用于目标的灵魂本体。
“都给我去死!我是唯一的胜利者!”
无惨干掉一名传承者后,当即又是怒吼。
完全失去了冷静。
黑死牟对他造成的伤害,让无惨有点颜面尽失。
不用再分神去管传承者,使得他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中。
旋即,无惨身躯主动爆出血雾,一片血气在无限城内弥漫扩散。
胧抬头看向了异空间内,悬空在高处的建筑。
发现所有石台、楼阁与房屋,都向下流出了瀑布一般的血水…一时间内,无限城中腥气扑鼻。
无惨将灵魂孢子催动到了极致!
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
先前能被童磨与黑死牟伤到,主要还是受到了传承者这一因素的干扰。
另外…就是无惨想要在胧的面前,轻松获胜,表现出自己碾压级的水平。
只是很可惜,他没做到。
小瞧了这些敌人。
随着血气的传播,空间内的所有事物正迅速变成血肉组织。
躲藏在暗处的黑死牟,刚准备再次偷袭,他所站立的一处亭廊,地板、墙面忽然变成了肉质,紧接所有角落,方位都显化出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在转动着眼球,寻找他的位置。
黑死牟的灵魂能力可以躲避感知,却没办法躲过‘视线性’的捕捉。
一息间,脚下的一只眼睛,就瞄上了他。
黑死牟汗毛倒竖。
脚踝还没动,无惨那张气急败坏而扭曲的面容,就已经出现在了肩膀后。
“你真以为自己有机会可以击败我?!”
“你…不过是我捡来的一个垃圾。”
听着无惨阴冷的动静,黑死牟瞬间化成一道虚影消失在原地。
他遁走的速度虽然迅疾,但还是中招了。
半个身子猛然鼓起一个个肉瘤,让他的体态变成了畸形,只保留一半的人类肢体。
黑死牟想要依靠血肉之力进行压制,却发现根本没用。
体内无惨细胞的扩散与分裂,极其快速,狂暴。
无惨的灵魂孢子覆盖范围有限,只要躲开那些飘动的血气,黑死牟原本不会被细胞沾染到,只是四周从天而降的一道道血色飞瀑,似乎催化了无惨本身血气的密度,使得其能力的作用性变得更大。
威力也更强。
此时,整个无限城的中央空间,都已被一层红雾充斥。
根本无处可躲。
明明没有被血雾波及的空间,也存在肉眼不可见的‘袍子’。
黑死牟想要挥刀,将自己被影响的半个躯体砍掉…但战斗本能和经验告诉他,已经没用了。
细胞已经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甚至随着血液进入了大脑。
让他的肉身已经不可控,当即从纵跃的空中掉落,摔向了下方的一座浮台。
这时,一条细长的锁链尖矛隔空射来,刺穿了他的腹部,将他整个人拖拽了回去。
锁链,是从无惨体内滋生出的一条触手。
在被拉扯回去的过程中,黑死牟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另一边的女人。
这位传承者已经被袍子变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巨大肉球,完全看不出人类的五官与形体,只剩下那一双泛着爱慕、陶醉感的眼睛,在仰视着上方的人…也就是胧。
女人似乎对死亡没有分毫恐惧。
眸光中传递出的意思,如同死在这里,得偿所愿。
能践行胧的意志,即便付出生命,也是幸福的。
“失败了吗?”
黑死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些模糊的回马灯画面,并逐渐变得清晰。
他记起了一些人和事。
…
而目睹这一切的胧,心神感应到了鬼灭这个世界的意志,那棵‘小树’。
显然,小树并不想让无惨死在这里。
无惨是这个‘世界’,孵化的原生种子。
无惨的灵魂能力,也就是这种传染性的‘孢子’,实际上就是胧在全职时,所谓的灵魂可以改变肉体的逻辑…包括黑死牟与童磨的能力,一个是‘消失’,一个是剥离并控制灵魂残念…这些都是胧玩剩下的了。
但对于他们来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黑死牟、传承者,战死。
获胜的人,是无惨。
但这里面,有这个世界意志在暗中插手…
引导所有人的命运。
“你还是看好他…是吗?”
胧心意一动。
对小树发问道。
小树轻微晃动,似在回应。
而这时,无惨已经将黑死牟给‘消化’掉了。
他直接从原本的位置,闪现到了胧的面前。
一身黑色西装早就破碎不堪,血迹斑斑。
“我赢了。”
他朝坐在地上的胧,冷声吐出三个字。
语气中带着一点得意和兴奋。
童磨与妓夫太郎还在战斗…尚未分出胜负。
但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是两人联手,也不可能赢过无惨的。
“伱在…俯视我?”
胧轻飘飘的问着。
简单的一句话让刚获得一场大胜,沾沾自喜的无惨霎时如坠冰窖,当即反应过来,迟疑片刻后,一点点屈膝,神色隐忍而挣扎的单膝下跪。
“呵。”
胧一声轻笑。
“以你的本事,将灵魂之力透支到这种程度,本该是死的…你的血鬼术融合灵魂孢子,威力远没有这么大。”胧继续道:“你现在的灵魂布满裂纹,岌岌可危…还能这么自如的与我说话,连你自己也感到惊讶吧…”
“……”
无惨瞳孔一颤。
的确…他现在的状态很奇妙,并没有感受到灵魂承受的痛苦伤害。
就连黑死牟对他灵魂的创伤,都没那么明显了。
“这个世界…保下了你。”
胧开口道。
“什么?”
无惨不明所以。
世界的意志想要保住某个角色,一定是更改原有规则,突显出‘过去历史’的某些行为,就比如无惨曾经的一些经历,随着规则的改变而被放大,让他潜在性的,于当下得到了一些‘力量’,以维持他还存活的条件。
而这些经历,原本是没什么作用的。
这么做,也必然会让世界意志受损。
接着,胧眼皮一抬,凝视着无惨:“这是我安排的游戏,你们也都是我选定的参赛者,我是唯一的裁判。”
“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无惨听罢,忽然预感不妙。
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如果…你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活到了最后,我会履行承诺。但…我不喜欢有外物对我的事,动手动脚。正常情况下,你或许能杀死黑死牟与传承者,但自身的状态绝对差到极点,再与他们两个中的一位,决一死战,谁赢谁输并不好说。”
“哪怕你的胜算依然要更大,但悬念就是悬念。”
“而现在,赢的人,一定是你。”
“我……”
无惨流汗了,“你是打算反悔?!”
“不是反悔…只是让剧本按照另一条轨迹,继续上演。”
胧摇了摇头,“你的这条线,在我这儿,不成立了。”
无惨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杀意。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世界保住了我?你在说什么?我是靠实力赢的!他们这种垃圾,就算人数再多,也不可能杀掉我!”
“你……”
“我不…我不…我不要死!”
“我绝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