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义诊进行到后半夜，仍然偶尔有人顶着严寒前来寻求救治。
但相比黄昏和前半夜，人数明显少了许多，台尔曼也终于有机会和门杰猎夫聊聊天。
一头扎进治疗工作中的门杰猎夫靠在椅子上休息着，回想起苦苦哀求自己的妇女，以及在那之后好几个与之类似的患者，心中百感交集。
“有人是因为不满领导的粗暴管理顶撞了几句被推进火炉，有人是因为姿色被权贵盯上染上怪病，还有人是因为争取自己权力被全城各行业封杀活活饿出营养不良……”
细数这半天义诊见到的各种情况，门杰猎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医术精湛并确保所有人都看得起病，父亲的悲剧就不会重演，可是这个游戏世界却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叹息一声，门杰猎夫愈发感觉面对无数被各种病痛摧残的人，自己显得如此无力。
“嘛~所以很久以前就有个医学生开悟了，”台尔曼耸耸肩，“学医能救的人实在有限，相比这世道下挣扎求生的人，始终是杯水车薪。”
耸耸肩，台尔曼目送着最后一个患者离去，招呼门杰猎夫和两个在一旁睡着的民兵起来收摊。
权贵们被台尔曼在公审大会上砍了一批，剩下的要怎么处理台尔曼也不清楚，但眼下才入城两天，既要救济平民，又要巩固城防，台尔曼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幸好台尔曼此前经常熬夜写材料，偶尔通个宵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来自异世界的勇者，我希望你也能够加入我们的事业，让世间不再有今天那些形形色色的在生死边缘挣扎之人。”
看向门杰猎夫，台尔曼认真地说道。
玩家们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不怕死这点很好用，可终归是抱着乐子人心态。
可医术一类的关键岗位，恰恰是需要严谨的地方，台尔曼也希望玩家们能认真把这游戏当成另一个世界。
反正两个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当个深度玩家也占不了多长时间不是？
“嗯。”
轻轻点了点头，门杰猎夫神色淡然，整个下午和晚上，他的精力都高度集中，已经没心思讨论游戏内容了。
说实话，他本是想找个乐子打发时间，可没想到变成了照镜子，看着无数受了或重或轻的伤病，站在自己面前的NPC，门杰猎夫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
收拾好摊子，台尔曼几人起身离开了平民区，丝毫没有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平民区某个与周围窝棚格格不入的大院落里，一个衣着华贵之人正坐在沙发上，杯中红酒如鲜血般荡漾，染红了他的嘴唇。
“你是说，他们进了市政厅？”
听到瓦萨比的汇报，那人问道。
作为平民区说一不二的土皇帝，莱斯顿靠的就是一手听话。
替市政议会维持平民区的秩序，让市政议会可以把拨给治安队和执政员的钱装进各位议员的腰包，他莱斯顿功不可没。
除此以外，莱斯顿还提治安官和执政官省了一大笔钱，毕竟他们二人的职责并不是伸张正义，而是维持稳定。
“如今起义军占领乌尔姆，整个乌尔姆怕是要迎来一次大洗牌，不过没关系，无论是谁，只要想维持基层治理，他就必须和我达成合作。”
更何况起义军似乎和平民走得很近。
心中，莱斯顿补上了这句话。
如今莱斯顿在思考，是主动投诚，还是和城里权贵合作，等到领主的军队抵达时里应外合消灭起义军。
“千真万确，”瓦萨比全然没有对台尔曼和平民时的豪横，“他还说要卖给咱们武器。”
呵呵，这话的可信度估计要打个问号。
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莱斯顿开口道：
“明日一早，替我请这个叫台尔曼的起义军领袖，我想请他喝杯酒。”
瓦萨比恭敬退去，莱斯顿依旧望着远方的鱼肚白，轻轻地品着酒。
……
“呼——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熟悉的下课铃声传来，门杰猎夫睁开眼，发现周围的一切又回到了医学院的模样。
老师已经起身离去，同学们更是恨不得比老师跑得还快。
摇摇头，门杰猎夫回忆着游戏中的经历，感觉无比真实，甚至那股疲惫感还能隐隐地感受到。
如同做了噩梦，门杰猎夫感到一阵朦胧，却也有睡了一觉的神清气爽。
群主做的这个游戏，质量还挺不错！
虽然不知道群主是怎么把人的意识直接拉到游戏世界的，但游戏世界每个NPC都有自己的剧情故事，仅医疗系统就与现实别无二致，那其他方面可想而知。
既然如此……
企鹅，启动！
登陆企鹅号，门杰猎夫发现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好家伙，感情是第二节课下课！
而在台尔曼的“瑞典op军事学院”企鹅群里，已经又一次99+。
等等党等来胜利：“我悟了，大师，我悟了！”
随着一个幡然醒悟的表情包，等等党高声道。
如果他是管理员，恐怕要@一下全体成员。
此前被群主和诸多管理员暴力回怼的等等党宛若歪嘴龙王，一场大脸好戏很快就要上演。
等等党等来胜利：“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就是催眠！”
见没有人回复，等等党继续道：
“群主用网页遥控程序，对所有浏览者进行远程催眠，让他们忘记了沉睡期间的事情并植入了新的记忆，目的就是窃取个人信息！”
等等党等来胜利：“群里的妹子注意了，说不定在催眠期间，你们会被要求做些奇怪的事情，然后录视频去勒索，甚至是卖到某些平台。”
你别说，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要不是亲身经历过，门杰猎夫还真就信了。
门杰猎夫：“你这还真就专业对口了，我在游戏中体验的剧情无比真实，绝对不可能是心理学的催眠造成的，而且现实中催眠也绝不可能是随便一张图就能做到。”
要不是门杰猎夫的室友就是心理学系的，他差点也要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