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几人在一个小镇子上落了脚，简单吃过饭后，楚江寒带着祁兮箬去外面溜达，没有目的就是瞎溜达。
阿木没有跟着，大概是觉得自己碍眼吧。
祁兮箬跟在楚江寒后面，就看着他一个劲儿地往人多的地方挤，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儿跟丢了。
突然，楚江寒就停了下来，祁兮箬一个不察，差点撞在了他后背上。
“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娘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的，你居然背着老娘出去偷偷赌钱。我呸，你个杀千刀的。”
接着就是一阵污言秽语的谩骂，说了那半天，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祁兮箬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婆子揪着一个男人的头发边打边骂那男人只是护着头躲闪，不说话也不还手。
围观看热闹的人，有的起哄，有的劝慰，可却没有一个上去拉架的。
那婆子说话也是让人插不上话，祁兮箬只觉得她有些粗鄙。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可婆婆自小教她认字，教她一些女儿家的东西，可就是单单没有教过她怎么和人争吵，更不要说是谩骂了。
“好好听着。”祁兮箬还在纳闷，楚江寒的声音就出来了。
“什么？”
“好好听着，跟着学学。”
祁兮箬听清楚了，还真是让她跟着学啊。
打闹了一会儿，那婆子终于消停了。
楚江寒走到跟前，随手就是一锭银子扔过去，那婆子连忙接着，手里捧着银子不解地看着楚江寒。
“这银子是定金，一个月内将她变成你这样的——泼辣。”楚江寒说话有些慢，怕婆子听不懂似的。
那婆子怔怔点头。
楚江寒说完又加了一句：“这一个月，她吃住都在这里。记住，我是让她跟着你学怎么吵架不会输的，不是让你虐待她的。一个月后我来接她，她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
说着楚江寒甩了一把飞刀，贴着那婆子的耳朵边削了她几缕头发下来，吓得那婆子一激灵，他才满意地把剩下的话说完。
“你的下场就是这几缕头发丝儿。”
婆子吓得忙把手里的银子递回去：“这位公子，我婆子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教的了这位小姐啊，公子还是去找别人吧。”
钱，她是喜欢，她也缺，可她却不是什么钱都敢赚的，这样一个不好就掉脑袋的钱，她可不敢要。
楚江寒二话没说，又扔了一锭银子过去，这一个比上一个还要大些。
“不需要你怎么教，只要教会她别人说话她不喜欢听的时候会还嘴就可以了。但是，记住了，不可以打她。”
楚江寒说完推了祁兮箬后背一下：“去吧，这一个月你就住在这儿。”
祁兮箬看着楚江寒认真的表情，知道他不是说笑，沉默地点头，走到婆子身边站在她身后。
那婆子见到这么多银子，哪里还顾得上掉不掉脑袋的事啊，这两锭银子都够他们五年的收入了，就教这姑娘一个月，哪怕是让她伺候一个月，拿她当祖宗供着她也愿意啊。
“多谢公子了，公子放心，老婆子我一定将这姑娘照顾的好好的。”这婆子姓王，这一溜街上的人谁不知道啊，那是泼辣的没人敢惹的地步，谁要是不小心惹了她，那保管骂的你三天三夜都不敢出门。
这下子好了，谁能想到有一天这王婆子能凭着这骂人的本事挣钱呢，而且挣得还不少。
楚江寒环顾四周，刚刚那婆子打男人他可不是单纯听着，周围人的反应他也都看在眼里。
他觉得，光是让祁兮箬学嘴皮子功夫还不行，还得让她学习一下惹祸的本事，这样她在江湖上才不至于吃亏。
她贡献了自己得到的东西，这东西都能救他性命了，他也不能老是这样看着她。
他早就注意到在婆子和自家男人吵架的时候，周围的人虽然都在看热闹，有的甚至还帮着婆子添油加火的，可是有一些人表现出的还是不一样的。
那几个人看着年龄不大，但是眼睛机灵，一看就知道有不少鬼主意，这样的人若是能够收服陪在祁兮箬身边，那他心里也安稳些，最起码，跟祁兮箬要东西的时候会心安理得一些。
楚江寒走到那几人身边，马六和大头他们正看的起劲儿，没成想那个身着华丽的公子哥儿突然走到他们跟前，围着他们转了几圈。
马六是他们这几个孩子的头儿，平时没少带着他们走街串户顺东西的，今儿个明着是看热闹，其实也是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好赚的，毕竟一大伙人吃饭呢，他们年龄不大，有没有什么本事，只能凭着这点小伎俩混口饭吃。
这街上的人有的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德行的，不过一般也不阻止他们，毕竟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本身就怪可怜了，再者，他们也就拿有钱人的东西，实在饿的受不了了，他们这些穷苦人一般都是直接开口要的。
这时看着楚江寒围着马六他们转圈，他们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几个孩子被抓现行了。
楚江寒转了几圈后，看着马六开口：“你是他们几个的头儿。”
很肯定的语气，毕竟他转了这几圈，马六一直堵在前面。
“你叫什么？”没等马六开口呢，楚江寒又问了一句。
马六看着楚江寒，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态度让楚江寒生出欣赏之意，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有胆识的孩子。
“我叫马六。不是因为姓马，而是因为喜欢骑马。”
马六说话也不卑不亢的，楚江寒很欣赏他，这样不怕事有担当的人，待在她身边再好不过，年龄也相当，好好培养，定是一块好苗子。
楚江寒看向其他人：“他们呢？”
马六不说话了，警惕地看着楚江寒：“我们可没有招惹您。”
说完还瞪了楚江寒一眼。
楚江寒嗤笑，“刷”的一下打开折扇：“我有一笔买卖想要和各位做一做，不知道你们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