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箬默默坐在一旁休息,不去看林念殊明显很难看的脸。
她知道林念殊对自己有意见,此时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女子,万一这林念殊一个心血来潮朝她比划两下怎么办?
她可没有那个本事抵挡她的一招半式。
祁兮箬起身找了一棵树靠在那里闭目养神,林念殊看了气不打一处来,也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她的腿,恶声说道:“起来,让我靠会儿。”
祁兮箬睁开眼睛,默默看着周围好几棵和她所靠差不多的大树,默默起身让给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刚出小树林,这树林边上大树多的是,没必要斤斤计较。
林念殊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可她就是见不得祁兮箬这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喂,小叫花子,你打算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林念殊靠在树上闭着眼睛,这一夜的奔波说不疲惫是假的,此时这样休息还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我不叫喂,也不叫小叫花子,林小姐若是不想和我说话,大可以不必开口。”不卑不亢的语气却让林念殊无可反驳。
她睁大眼睛看了祁兮箬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最终只是恨恨地“哼”了一声就算了。
闭上眼睛,就真的睡着了。
祁兮箬摇头,这么荒郊野岭的,也亏她心大能睡得着。
祁兮箬警惕地看着四周,现在他们在明处,玄色衣衫的人在暗处,他们还是能保一个人是一个人。
不过,那人的目标好像是自己。
祁兮箬闭上眼睛,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一阵脚步声和交谈声,她睁开双眼看到暮色降临,橘色的晚霞将这一大片一望无际的戈壁都照的有些美轮美奂了。
祁兮箬看着往这边走来的路夜白,不清楚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去了这么久。
祁兮箬站起身,朝着路夜白的方向走了几步。
“路公子……”
话刚出口,正在休息的林念殊听到后睁开眼睛,看到路夜白欣喜地一跳而起,飞奔到路夜白身边抱着他的脖子旁若无人地撒娇。
“师兄,你们怎么才来呀,我都饿了。”
路夜白轻轻掰开她的手臂,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明显后退了一步的祁兮箬。
“有些事情耽误了,我们走吧,这儿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走了好久什么也没有找到。”
路夜白的江湖行走经验不是很丰富,可和这些师弟妹们比起来却是强的狠了。
路夜白看向后面的祁兮箬,脑海中想起刚刚在寻找食物时遇到师傅的情景。
师傅说武林盟主的令牌就在祁兮箬手里,就在她脖子里挂着,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它弄到手,只要这盟主令到手了,他们玉萧派想要超越其他帮派成为江湖上的第一大帮派那是指日可待的。
路夜白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一直以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给他们带来威胁的玄衣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师傅,这么说来,他这一路上都是在师傅的监控下进行的。
想到这里路夜白颇有些不自在,他是该说师傅对他的掌控欲太强呢,还是说师傅对他不放心,或者是不放心他的女儿林念殊。
不管怎么说,路夜白心里是有了一些疙瘩的,谁也不想让自己活在师傅的监控下呀。
“醉醉,我们走吧,再往前应该会找到村镇,现在太阳还没落山,气温已经和白天有了一些差距,到了晚上可能要很冷。我们这一行人什么都没有,露宿在这里不是很合适。”
这路,还是他师傅指出来的。
路夜白看着祁兮箬捂得严严实实的领口,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个武林盟主的令牌到底要多小才能被她戴在脖子上而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看来,得找时间试探一下她了。
祁兮箬听到路夜白的话也点头:“那我们走吧。”
她确实感到了一丝丝凉意,到了后半夜,还不一定怎么冷呢。
虽然她现在很饿,但是和安全比起来,这点饿还是能扛得住的。
“师兄,三师兄呢?怎么没见他?”林念殊这时注意到和路夜白一起出去的三师兄没有回来。
路夜白眼神闪了闪,看着虚无的天幕说:“走散了,沿途做上标记,希望他能找到我们。”
林念殊点头,没再问其他。
三师兄?那个比较文静,一路上都不大说话的男孩子,居然会和路夜白走散了,太可惜了。
他虽然话不多,却是为数不多的和路夜白一样对她和颜悦色的人,其他人,向来以林念殊马首是瞻,在路夜白面前他们不敢造次,可一旦在路夜白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就免不了对她眼神嘲弄。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总觉得路夜白再说到那个三师兄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自然。
路夜白走在前面,林念殊的话让他想到师傅血腥的一面。
三师弟,就是被师傅一掌拍死的。
至于原因,不过是一句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和暴露的可能。
其实,他哪能猜不到,三师弟是他们师兄弟中话最少但也是最拗的一个,也可以说是最正直的一个。
那拗脾气上来了,连师傅的话都不听。
唉!
路夜白暗自叹气,他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为了所谓的路家庄的光明前途,他注定要做一个背信弃义,无情无义的人了。
祁兮箬不知道路夜白所想,就看到他从外面回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林念殊也很好,可在林念殊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的时候他会不着痕迹的躲开。
林念殊虽然不乐意,甚至是有些生气,可奈何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实在是不适合腻歪在一个成年男子身边,更何况,他们应该是除了师兄妹之外没有别的名正言顺的关系了吧。
祁兮箬想到这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路夜白透过篝火看着她被火光照的红扑扑的脸,竞觉得意外的好看。
“醉醉,到我身边来坐可好?”路夜白的语气不由得放柔了些许。
祁兮箬一愣,一抹红晕爬上她的脸颊。
她看看明显一脸不乐意正对她怒目而视的林念殊,委婉拒绝:“不了,路公子,我还是就坐在这儿比较好。”
路夜白叹息,那语气里仿佛被祁兮箬拒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祁兮箬居然就觉得自己太可恶了,明明很想坐在路公子身边,怎么就拒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