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思虑半晌,吕方没发现昨晚自己的表现有什么明显的问题,这才心中安稳下来,顿时感觉口中干涩,十分口渴,暗道,“这白酒还是太烈,对于他这个年纪,几年内还是少喝为妙。”
吕方翻身坐起,急于要喝口凉茶解决口渴。
吕方躺在床榻上时,就感觉到室内有些燥热,想必是靳歙等人怕他酒醉受了风寒,在他卧室内放置了炭火。
待到坐起身察看,果然,卧室内不仅是有炭火,还是两大盆,在他的床边一左一右,各置一盆,由于放置时间久了,此时,熊熊的炭盆中,火焰以呈现出暗淡的红色光芒。
突然,吕方神经猛然绷紧,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卧室内案几之后,一个人正伏在案几上,看模样似乎正在熟睡,侧耳细听,果然那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吕方严令,他睡觉时,有事只可以在门外禀报,未经允许,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进入他的卧室,更不允许有人留在他的卧室内。
可此刻,他的卧室之内,竟然还有第二人存在,这情形让吕方心中不由暗暗惊疑!
同时,自己的军令未得到有效执行,这也让吕方心中也不由怒火中烧,莫非还真要自己动手杀人立威不成,或者干脆就把曹操学的彻底一些,也装睡杀人!
虽然吕方不惧怕有人某杀他,他的卧室外面时刻都有五十名亲军在守卫,寻常人不可能毫无声息就进到他的卧室内,可吕方现在还是很担心,他在睡梦中是否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如果是那样,他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吕方伸手摘下挂在床头的横刀,这把横刀他平素睡觉时都是放在枕边的,昨晚酒醉被抬回,当然没人替他如此做。
赤着脚,吕方在柔软厚实的毛粘上,轻手轻脚走到案几旁,侧头查看熟睡之人容貌,待看清那人的模样,才长舒口气,重新走回床边,把横刀重新挂到墙壁上。
原来,伏在案几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哥吕释之。
吕方能想象得到,吕释之一定是怕自己醉后口渴,所以特意留在这里的。
而由于吕释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嫡亲二哥,又是自己酒醉,所以守卫的亲兵也就同意吕方留在卧室内,这让吕方的心中怒火消散大半,可他依然不准备放过此事。
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他日后的安危,甚至关系到他在军中的威信,还可能影响到天策军中的军令执行!绝对不是他小题大做,军令森严,这就是一个例子,可以借此警戒众人。
打定主意的吕方,拿起床榻上一条充填着羊毛的薄被,想要给熟睡的吕释之披在身上,可再次转过身时,吕释之却已经醒了。
吕释之见到吕方不仅已经酒醒,还神态从容地站在床前,双眼几乎瞬间就亮了起来,急忙用手抹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彻底清醒过来的吕释之,双目炯炯地望着吕方,同时飞快地跳起身,一路小跑着来到吕方身前。
“季弟,你现在没事了吧?感觉可好?”
吕释之一边询问,一边把吕方拉到案几前跪坐,吕释之动作迅速地从炭火边提起一个小铜壶给吕方倒好一杯凉茶,试试温度后递给吕方。
这一铜壶茶水,放置在炭火边,显然是怕茶水凉了,吕释之这样的心思,难免吕方心中不由一暖。
“酒后必定干渴,先喝了这杯温茶。”吕释之温声说。
吕方穿越后,很快就一人独处,如今被吕释之亲情满满的连番举动搞得很有些不适,将那一杯温茶一口喝干后,笑着说道。
“仲兄,都怪弟昨日喝得兴起,不想就喝的多了,害得仲兄牵挂。”
吕释之见吕方说起昨晚之事,眼中更是光亮闪硕,神情也更有些激动起来,拿起案几上的两卷绢帛展开,让吕方观看。
吕方看去,见绢帛上布满端正的小篆,内容正是昨晚自己吟诵的那两篇二百年后,曹操曹孟德才做出的著名诗篇,从笔迹上看得出,这是吕释之亲手所书。
案几上摆放的还盛着墨汁的砚台以及一支笔尖染着墨迹的毛笔,都证明了吕方的判断。
虽然展示的是自己的亲笔手书,吕释之还是忍不住心中兴奋,声情并茂地高声诵读起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若朝露,去日苦多……”
吕释之激情满满地诵读后,目光热切地看着吕方,赞叹道。
“此等精妙诗篇,必成传世之作,吾弟果真不凡!”
自从上一次“白龙绕身的神迹”出现后,吕文和吕泽父子二人就以将他吕方,视为是上承天命之人,是他吕家中兴的希望所在!
以至于,吕家现在已经举全族之力,努力帮助配合吕方,不仅支持他所做的一切,相应事情也都听从吕方的安排。
唯有吕释之,似乎对于所谓“神迹”还有些怀疑,这从吕释之半年来数次往来于营地的态度上,吕方可看得出。
虽然,见到吕方犹如会变魔法一般不断拿出一些神奇的事物,吕释之的怀疑似乎已经在逐渐减弱,不过,那种怀疑,还是一直留存于吕释之的心中。
此刻,吕释之的神情已经明确表明,他心中的那一丝疑虑怀疑,如今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吕家主要人员中最后一个“顽固堡垒”也被吕方拿下了。
要让世人相信的谎言,必先要让自己最亲近的人信以为真,这是吕方深信不疑的。
吕方从吕释之手中接过那两卷绢帛,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有些疑惑地说。
“仲兄,不知为何,昨晚酒宴之上,弟忽然就诗意犹如泉涌,也就顺口吟诵而出,如今弟见此奇文,也觉恍惚唏嘘,好似犹如隔世一般。”
吕方的话,让吕释之更加意动,连声说,“天意!天意!这就是天意啊!”
转念间,神彩奕奕的吕释之,又叮嘱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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