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要求天策军每日四操,也就是早有早操,上下午都是实兵操练,晚上还有两个时辰的队列、战术操练,时间可谓相当紧。
即便如此,为了在大比中获胜,各个将领还是都不约而同地增加操练时间。
对此,急于让天策军成为一支极有战斗力的强军的吕方,并不制止,而是想方设法给军士们增加伙食共给。
吕方在天策军原有每人每日早餐中两个鸡蛋、一杯羊奶的基础上,将两餐改为三餐,每顿饭都有肉食,后来又额外增加了夜餐,甚至每人每日还有一杯滚烫的茶汤。
在秦代,茶是极为珍贵的奢侈品,寻常人家都喝不到,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寻常军士。
天策军现在的兵员成分中,将领们还好些,下面军士乃至基层军校,几乎都是刑徒和逃卒,基本上都是平民出身,茶汤从未喝过,有此犒赏,他们虽然每日被操练得欲哭欲死,可依然乐在其中。
吕方给军士们喝茶,并不是什么奖励,而是考虑到冬季菜蔬极少,又每日吃下大量肉食,他这是再想办法给军士增加一些维生素,同时消除大量肉食带来的腥膻之气,减少军士疾病发生。
这样的操练,也让天策军马步军的战力飞速增长,这也是吕方敢于开始挑战万人以上匈奴部落的底气之一。
不过,吕方还是在开春后,“烧刀子”的奖励就取消了,将领们也只有每十日配给他们的三两五粮醇,大比获胜的将领还会得到一斤五粮醇,而杜康吕方还从未拿出过。
所以,这些将领们在闻到这浓香扑鼻的熟悉味道,也都顿时来了精神。
浓厚的酒香引得丁复两眼放光,急着问庄不识,“这酒,可就是五粮春?此酒为何如此浓郁清香!”
秦代的酒,不仅度数极低,大概八九度的样子,而且还十分浑浊,寻常人喝一天都不会醉掉。
其实,在蒸馏酒没出现前,古代所有的酒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即便到了宋代都是如此,高度白酒直到明代才出现。
庄不识仔细抽了抽鼻子,然后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这可不是五粮醇,而是我家将军最好的酒,名唤杜康,我也没和过几次。”
不等吕方招呼,丁复就有些失礼地急不可耐地端起酒壶自己倒上一盏,只是没想到,丁复的酒只倒了半盏就发出一声惊呼。
“季弟,这酒可是名叫杜康,又为何如此清亮?”
对于丁复的催问,吕方只是笑而不语,看着几人。
见此情景,靳强、张良、萧禄、审食其也都各自倒上酒,也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异的声音!
吕方这才点头道,“不错,这是我珍藏的最好的酒,此酒就是杜康,不仅最是清亮透澈,还香味浓郁,甘醇味美,只是此酒酒劲甚大,不可多饮,需小口慢饮方可。”
吕方端起酒盏对张良、萧禄等人微微一让,“今日有诸位佳朋好友来此,方,不胜荣幸之至,就以此酒为诸位接风洗尘。”
吕方说着,端着酒盏小口抿了一口。
吕方并不好酒,尤其是白酒他并不喜欢,如果有啤酒,他还可以喝个几瓶,只是这啤酒需要麦芽,大麦虽然这是就有,可啤酒无法储存,只是他一个人喝酒有些过于浪费了,喝啤酒,这还要等到他过上安稳的生活后才能考虑,现在他要一切以赚钱获得物资为目的。
有了庄不识和吕方的提醒,靳强、张良、萧禄、审食其几人都试着小口慢饮,庄不识等一众天策军将领对着白酒早有领教,酒量大的都畅快喝下一大口,酒量小的也如法慢饮。
庄不识端着酒盏对丁复一拱手,“丁兄请了!”
庄不识说完,举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丁复本准备学着几人也小口慢饮一口,先试试是否如吕方和庄不识所说,这就就近十足,可被庄不识一激,哪里还能慢饮端起酒盏也一口喝下,待到吕方、靳歙想要阻止,丁复以将酒盏内的酒一口喝干。
只是,丁复虽然将酒盏中的白酒一口喝干,可端着酒盏的手却并不放下,依然保持着喝酒的姿势,一张脸包括脖颈早已涨得通红,一双眼更是瞪圆,大张着嘴呆在那里。
慌得一旁的靳歙和靳强二人急忙给丁复抚胸拍背,好一番折腾,丁复才缓过神来,本以为丁复要笑骂庄不识几句,不想丁复却连声赞叹。
“好酒!好酒啊!”
“此酒不仅入腹如火,酒劲猛烈,还甘醇无比,果真是上好美酒,同这杜康比起来,往日喝的那些什么缥清、冬酿、醽醁、白簿、稻米清、宜城醪、甘醪等所谓上好美酒,简直就是普通浆水,毫无滋味,这才是真正的好酒,堪称当今世上第一美酒!”
丁复所说的都是当今的最出名的好酒名酒,如“缥清”是桂林郡苍梧所出,“冬酿”出自赵国中山,“醽醁”出于衡阳,“稻米清”是会稽的,“酂白”是长沙郡的。
那些所谓名酒美酒,吕方虽没喝过,可也能想象得出,那些酒一定都是浑浊不堪,酒的度数最多也就是稍高一些,但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度,同他这蒸馏酒相比,那些东西就是饮料,最多也就是类似啤酒的低度酒,哪里能同这杜康相比。
陈速哈哈大笑着说,“丁兄说的极是,我家将军这酒,冠绝天下,而且独此一家,不要说六国遗族、富户豪强,封疆大吏,就是始皇帝也没喝过如此美酒,丁兄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是极!”丁复高声赞同。
又侧身对吕方一拱手,“多谢季弟以如此美酒相待,愚兄感激至极!”
丁复说完,抓起案几上的银质酒壶又迅速给自己添上一盏杜康,端起酒对吕方言道。
“愚兄今日就以此酒,敬季弟一盏。”
有丁复带头,靳强、张良、萧禄、审食其也跟着举起酒盏,随后天策军的将领们也端起酒盏相陪。
吕方虽然不善酒力可也不好推辞,好在酒盏都是一两大小的,吕方谢过众人后,咬着牙一饮而尽。
试过这杜康酒劲的丁复、靳强也都是饮干酒盏,张良和萧禄、审食其都只喝了一半。
见靳强、萧禄、审食其似乎也要敬酒,慌得吕方连连摆手,好在这时军士们已经流水般又端上许多靳强、丁复、张良、萧禄、审食其等人没见过的稀奇菜肴,众人才暂时打消了敬酒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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