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老钟这边杳无音信,南锣大队也是静悄悄的做事。
而陈冀生希望见到的老娄,终于在一个雨夜,悄悄的走进了四合院。
敲响了正屋的房门,看着一身六五式的娄半城,陈冀生有些想笑,但没好意思笑出来。
“娄先生,山穷水尽了?”
本来就有些难堪的娄半城,被陈冀生的一句调笑,弄的脸上一片猪肝色。
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六五式军装,也开始冒出了氤氲水汽。
“陈先生,还请救救我们一家,形势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现在要走,已经很难走脱了。”
看着衣衫半湿的娄半城,陈冀生本想第一时间带他去换衣服,但想到以前的娄半城有路径逃去港城。
就下意识的多嘴问了一句。
“娄先生,你应该有自己的门路,如今去港城那边,应该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娄半城能顺利去港城,也是沾了有人不想斩尽杀绝的光。
以娄半城的能力,出去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这样低姿态的。
“几天之前定好了从津门出发,可人到了津门,那边突然森严了不少,出不去了。
我是从津门赶回来的,陈先生,救命啊!”
听了娄半城的话,陈冀生不由的苦笑起来。
这事儿多半还是因自己而起,出自老钟之手,那边应该会很快结束的,娄半城这是受了池鱼之灾。
“娄先生,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心急。
待会儿我给您写张条子,去了津门那边可以确保没事儿的。
走,咱们先去换一下衣服。”
带着满心忐忑的娄半城,去换好了衣服,陈冀生将在港城的谋划,交待完了之后,才给他写了一个地址。
这是跟港城的董生、包生约定好的地址之一,娄半城去了那里,应该可以确保无虞。
“娄先生,如果事情实在紧急,就报我的名字,我叫做陈冀生。
如果对面人的档次不够,听不明白,就报总后的钟主任,这样多半就没事儿了。
这样吧!
为了以策完全,你在津门那边等几天,我这几天会过去一趟。
到时候有些秘事,我也会交待给你的。”
简简单单打发走了娄半城,陈冀生看着雨夜笑了起来。
这位老娄也不知这次丢了多少身家,等到了港城,见了自己早已安排好的秘密仓库,也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冀生,一舟让您回家,下雨会着凉的。”
看着烟雨之中的周百珊,陈冀生笑了笑,掐了掐她的脸颊,问道。
“百珊姐,真不想去港城吗?
最近有个不错的机会。”
对于周百珊的安排,陈冀生也有些没头绪,这位如今多少有些与世无争了。
想要在港城给她安排一份事业,也不算容易事。
“不了,我就跟在您身边好了,一舟说了,您会养我一辈子的,那我就跟你一辈子。”
听着周百珊口中的敬语,陈冀生揉了揉她的脸颊,见她露出一副猫一样的表情,他只能无奈摇头了。
回了倒座房,顾一舟笑眼看着陈冀生,也开了口。
“又安排好一家?
冀生,小雷这么长时间也不来个消息,今天听到娄先生要远走港城。
我怎么突然想起小雷了,他在那边也不知道适应不适应?”
看着最近明显多愁善感的顾一舟,陈冀生笑了笑。
“姐,最近不要看红楼了,你这刚生完孩子,最是感性,别再陷进去出不来。
咱们家已经有个百珊姐了,您再陷进去,家里就没掌舵人了。
顾雷那边没事儿,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包美刀,不怎么花得完的那种。”
顾雷带着大笔的美刀离开,顾一舟并不知情,可能是弟弟惧怕姐姐的缘故。
在陈冀生这边张口讹了一笔大钱的顾雷,并没有如实相告。
“嗯!
也是,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呢?
最近老是想着黛玉、宝钗,脑子有些迷糊了。
你就知道惯着他们,你二姐是这样,顾雷也是这样。
只有顾霆那边比较苦一些。”
想到家人,明显有些多愁善感的顾一舟,语气之中也多了许多的惆怅。
看着多少有些产后抑郁的大姐大,陈冀生这边也有了主意,这也是出不去门憋的。
娄半城当夜走了,第二天一早,老钟就带着厚重的黑眼圈进了倒座房。
放下一张纸跟一大串钥匙之后,他也愣愣的看着陈冀生不说话了。
“钟伯伯,领导咋说的?
我以为领导这边,肯定会说轧钢厂的那批资料,我强扣着不放,才得以保全。
这次领导想要谨慎行事,轧钢厂的事情,先试着操作一番,不成再让我出手。
至于你上次来的那些麻烦,已经不是麻烦了,而且还有通过你来示好的念头。
津门那边,除了秘密仓库,应该还有一处宅子。慷公家之慨,应该是划到了我的名下,占地面积也极大,弄不好就是之前的一处疗养院。
服务人员肯定都在,弄不好已经脱离了编制,人员多以年轻女孩为主。
最大的可能,是一些临时的人员,匆匆在四九城跟津门找的,借以托庇在我的门下。”
听着陈冀生将大致的事情,说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老钟无奈的一叹,这位陈家小子多智近妖,只怕领导的敲打手段,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你猜的大差不差,只是领导让我给你说,还是要留些遗荫的。”
这话领导说的也很无奈,只能从虚无缥缈处,让陈冀生有所收敛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是老话,钟伯伯,领导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遗荫是说给那些得罪我的子弟的,让我得饶人处且饶人。
百珊姐,去找点下酒菜,我跟钟伯伯喝点。”
说着陈冀生也不管老钟同不同意,就从官衣柜里拿出一个旅行包,开始往里面装酒、装烟。
知道装满整整一袋,他才给顾一舟打了个招呼,领着老钟到了正屋。
还是一人两瓶茅台,军伍之人,对于茅台特别的偏爱。
跟陈冀生差不多,老钟也是越喝越精神,两瓶茅台下肚,一扫这几天的疲惫,脸上的眼袋也因此消散了一些。
喝酒聊天,陈冀生多半时候是有问必答,只是偶尔涉及一些问题的时候,才闭口不言。
聊天就是聊天,老钟绞尽了脑汁也没问出多少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反而被陈冀生套去了不少的秘辛。
一大早就喝了个半醉的老钟,也没打算离开,喝够之后,往客房里一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大早就喝酒,也不怕喝坏了自己,喝坏了老钟。”
有些不放心的顾一舟,见两人已经散场,小负心汉的脸上多了几许红晕,看了看桌上的酒瓶,不由的数落道。
“唉……也不知道顾霆那傻小子会不会给我丈人备上点茅台。
如果只有不能畅饮的虎骨酒,那傻小子多半要被天天教训的。
老爷子是要威严的,心里有气发不出来,就只能借机为难那傻小子了。”
小负心汉的话,也说到了顾一舟的心坎里,掩嘴轻笑之后,她又打了自家男人一下。
远隔千里也能知道老爷子的秉性,就是不去提醒顾霆,他这个姐夫当的没溜儿。
“你呀,就知道算计人。
好了,再去睡一会儿吧,最近你又有些睡死了,少在一些琐事上耗费心力。”
最近两天的小负心汉又开始了倒头睡死,顾一舟不由的有些担心。
最近事多,就怕小负心汉耗费太多的心力,如今他才是两家的顶梁柱,轻易不能倒下的。
“没事儿,睡的越死,精力越旺盛。
这两天让百珊姐看着孩子,我带你去趟津门。”
陈冀生最近的日子过的不错,只是四九城不比港城,没有沙龙可玩,如果能跟港城一样就舒服了。
这些是不能说给大姐大的,陈冀生沉吟了一下,只说了带她去津门散心的事儿。
最近难缠的事情不少,他要面对的压力,有一部分转移到了大姐大这边,让她多少有些产后抑郁。
好在大姐大没那么矫情,症状只是稍微有点。
如果家里事多,忙的脚不沾地,这点病症也不会有的。
“你不要为了我耗费心力了,我这边没事儿的。
你那边的都是大事,我去了再拖了你的后腿怎么办?”
在大事上,顾一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家小负心汉的对手,可不是子弟圈的那些废柴。
而是真正跟顾家老爷子一样的耆老名宿,用的手段,或风起于青萍之末,或雷霆自九天而降。
每一次的交锋,都不亚于打一场战役,当年顾家老爷子失势,就是因为仗义执言,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现在自家的小负心汉能游刃有余,周旋于各种势力之间,除了手里的底牌之外。
阴险狠辣、算无遗策的手段,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一个累到每天都睡死过去的人,所消耗的精力有多少,或许小负心汉这个本人都不清楚。
但顾一舟清楚,为了检查他睡死的程度,顾一舟跟周百珊,曾经试过用针扎他。
针刺出血十几次,醒了之后却一无所知,这样的精力消耗,才是顾一舟所担心的。
这个事儿,大姐大顾一舟是完全误解了陈冀生,因为空间的作用。
只要不剁掉他的手指头,针扎的伤口,不等他醒来就痊愈了。
一个睡着之后,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又怎么能感受到愈合之后的伤口呢?
“你要去的,人家还给了一座疗养院,这是个好大的圈套。
没有你这个陈夫人去了大发雷霆之怒,我怎么能将里面的人遣散呢?
掺沙子、下套子,这么幼稚的手段也用,这些人没大本事的,太特么瞧不起小爷了。
爷们虽说好色,但也是个有底线的,不是见了女人就挪不动步子的蠢货。
这次的糖衣炮弹,咱们就留糖衣好了,至于炮弹自然要物归原主的。
那处疗养院,以后绝对值大钱,正好做咱们儿子的老婆本。”
看着犹犹豫豫的大姐大,陈冀生也说出了要带她去津门的目的。
喝酒的时候老钟也提过,对于这样的手段,陈冀生也只能嗤之以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