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小冯充满公心的调解之后,感觉不怎么亏大义的陈冀生,慢悠悠的回到了四合院。
好在当时修房的时候,在正屋那边隔出了客房,今天家里多了这么些人,才勉强能住的下。
回家之后,跟大姐大聊了几句,陈冀生就到了正屋这边,跟张丹聊了聊逃跑的问题。
等到她没能力逃跑之后,陈冀生才在正屋坐定。
不大的功夫,脸色有些灰暗的小妹,就战战兢兢的站在了他面前。
“三哥,他们也会这么对我吗?”
站了半下午马步,一直想跑却被张老四拦住的张丹,最终还是没能逃掉。
正屋的隔音,造办处的老刘虽说尽力做了,但限于材料,作用虽有但并不大。
恐惧之中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三哥,陈雪有些分不清善恶了。
“不会这么好的,你长得很好,你也自恃这种漂亮。
他们每个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所谓的融入了圈子,他们看你不过是个出自底层的小杂鱼。
就跟我看他们一样,生杀予夺,虽说有些夸张。
但我想搞死他们,太容易了,甚至不用动手,动动嘴,街上就有许多人愿意为我代劳,为我顶罪。
人啊!要准确的对自己定位,才能走上适合自己的道路,你还差了太多。
过几天你再看看张丹,是不是你想要的未来,如果你觉得是,我不阻拦你。”
有些残酷的点了小妹一下,陈冀生就起身去了王曦、谢欣那边,跟胆战心惊的两人大致聊了一下。
基本摸清了两人的底细,陈冀生继续看了看张丹,才回到了倒座房。
看着白玉无瑕的孩子,陈冀生的心里也多了些感慨,终究是私心大过了公心。
被孩子占去了大床的位置,陈冀生只能在罗汉床上凑合一下。
看来秦家老宅那边也尽快启用了,不然以后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第二天一早,陈冀生就让张家老四张锋,去了老刘那边,让他吃了早饭来四合院。
一早买了早餐,陈冀生也匆匆去了一趟秦家老宅,选了一批家具放下,这才回了四合院这边。
得了张老四通知的老刘,来的有点晚,四合院里的人大都上班去了,老刘才拎着一个食盒姗姗来迟。
看着正屋厦子里又多了几个不熟悉的面孔,老刘咬了咬牙,这才奔正屋而去。
“劳驾,主家儿在家吗?”
看着惨白着一张脸,在厦子里扎马步的张丹,看着王曦、谢欣在了无灰迹的门窗上擦了又擦。
看着在正屋坐着看书的马瑜,老刘心里想起了之前的大户人家。
那时候他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只是现在么,有点黄鼠狼下耗子了。
听了老刘的问话,马瑜起身去了倒座房,不大的时候,陈冀生就出现在了厦子里。
看到恶魔一样的男人,张丹打了个寒颤,扎着马步的她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尽可能的缩了缩身体。
以求不在被这个人关注,想到谋算陈雪的时候,她的眼里只剩了深深的恐惧。
“主家儿,您老安好。”
看到老刘摆出了一副奴才相,陈冀生皱了皱眉头。
“走吧,去芝麻胡同,有话到了那边说。”
如今时节,活着不易,老刘的表现虽说不尽如人意。
但谁的肩上没有担子,被压弯了腰,也是迫于无奈。
两人一路走到芝麻胡同的秦家老宅,老刘一路就是鸟悄的跟着,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咱们俩也不是一天一的交情了,用不着这样。
最近四合院那边的屋子不够住,我想临时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
屋里的家具摆设都有,你带人给归置归置,倒座里有架好床,弄到四合院那边的倒座房去。
家里新添了丁口,我这儿没地儿睡了。
有什么话就说,别藏着掖着的。”
将自己的要求说完,陈冀生就等着老刘开口了。
如今老刘这些人的处境也不怎么好,虽说不至于被弄死,可他们从事的古建筑行业,却不是什么好职业。
虽说现在没有古建筑这一行,但圈子也就这么大,土瓦匠也一样看不上老刘他们的。
百行百业都有竞争,也有敌对,这时节有了敌对的人,老刘这帮人的日子还真不怎么好过。
“主家儿,这日子不好过呀!
最近这段时间,不说有活没活,咱们去买粮食都是最次的。
您是神通广大的,谁活着不是为了糊口,咱们这些人凑了点文房的小东西,您帮着给立整立整饭辙?”
钱,老刘前段时间挣了不少,可现在是个凭票凭证的年月。
现在街上人多眼杂,鸽子市也不敢轻易的去,守着大堆的纸票,老刘遇上了嘴跟肚子的问题。
现在的人家,都巴不得子女早早的分家单过,独立支撑门户。
即便是儿郎们娶亲,也要好好看一下女方的户籍,没有定量的,除非人长得实在标致,家里还有余粮,
不然娶亲结婚,都是要推迟的,谁家也不敢轻易将一副肚肠,轻易的招进家门,会挨饿的。
陈家这边的人口,这段时间不减反增,而且都是有些条形的女人,老刘这边也是病急乱投医。
不然带来的就不是文房用的小物件了。“哼哼……
老刘你不实诚啊!
你家里的好东西不少,求人就带这点逼玩意儿?
成了,你和你的人,饭辙我管了,但是街面上的消息你的给我整利索了。
谁给你添的难为,去那边的新院子找南锣大队的说一下。
随便断人口粮,这是没王法了。”
应了老刘,顺便调侃了一下一脸纠结的老东西,陈冀生也没犹豫,直接接下了他的请托。
因为领导的禁足令,这段时间无论是南锣大队还是联防队,只负责基础的巡逻。
对于一些小偷小摸,以及扰乱街面稳定的人,没有陈冀生的首肯,联防队那边也没有任何大的动作。
现在到了用兵的时候,也该借着这些乱跳的渣滓,整肃整肃联防队上下了。
“您老慈悲,下面的消息咱们有咱们的路子,居委会上下,谁家添丁添口,谁家吃的好赖。
您想问哪一家,我就给您哪一家的消息。
您老是不是喜欢条形好的,我住的那边,有几家遭了难,您看是不是出手帮扶帮扶?”
看着秒变老龟公的老刘,陈冀生皱了皱眉,这事儿倒是值得斟酌一下。
说这话,老刘也是冒了风险的,他虽说干活看人下菜碟,但总的来说算是个好人。
虽说不明白有些事儿的原委,但作为常年混迹四九城的底层油子,他还是知道区分善恶的。
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面前的这位主家儿,弄不好就是有些人的余庆。
四合院那边有两个人,脸上明显带着伤势,显然是托庇于人家门下的可怜人。
面前的主家儿虽说不算是个好人,但现在这年月,能护住别人平安的人,好人虽说会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想要真正护住别人,护住好人,还得主家儿这样的邪性人。
“旁的事儿看看再说,先说布置宅子的事儿吧。”
没有给老刘打包票,有些事儿不能明做,只能暗中进行。
老刘是个知冷知热的,那些事儿他自然会慢慢的试探,自己到时候再筛查就好。
带着老刘看了看刚刚丢下的家具,这些多半是硬杂木的货色。
北新桥信托商店那边的老刘,一直跟老马有联系,这段时间,陈冀生也积攒了海量的家具。
其中难免有些木料差,做工好的硬杂木的货色,这次丢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主家儿,您是打算临时住着?”
看了看家具的成色,老刘也大概知道了陈冀生的意思。
这些硬杂木的家具,做工虽说不错,但木料差了等级,只能算是一些富裕家庭的用具。
与之前主家儿的喜好有着很大的差距,四合院那边的布置,可都是精品的货色。
“对我来说是暂住,对住的人而言不是,起码要住上十几年,有些活儿做的细致一点。
下面的窖子也整理一下,放上一些家具,说不定有用。
主屋里的家具保持原样儿就好,我住那边。”
听了陈冀生的吩咐,老刘转了一下眼珠,多少带着犹豫开了口。
“主家儿,我住的那边有不少两进、三进的宅院等着出手。
都是早年有些人留在手里的,这房子便宜,三头五百的就能拿下,如今日子不好过,这些人想要出手。
只是没人敢接,捂在手里了。
您这边不缺钱,要是想要,我这边有人帮您接着,到时候转一转就好。
您放心,我找的人个个可靠,要是谁敢贪了您的宅子,我老刘去要回来。”
老刘的话涉及到了一些资源的分配,与普通人相比,陈家就是这样可以抢占资源的人家。
父母两人的年薪两千大几差不多三千的样子,只要稍微动点念头,好宅子自然有的是。
只是如今这些便宜货,却成了很多人的累赘,房产主一说,现在可是要命的名头。
只是现在这时节,有的是人想要出手,但敢于接盘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就跟陈冀生一样,钱是有的,但人头不够,即便是陈冀生也怕背上房产主这样的名头。
一两处、两三处,是可以说明白的,但十几处、几十处,就不好说话了。
“你是不是看上了什么宅子,也罢!
算是让你讨个便宜,自己的房子自己出钱,一处带五处,我的五处宅子都要老式的好宅子。
不要去强取豪夺,这样的宅子我不要,你们弄到手里,也一样抓不住的。
只要是心甘情愿的交易,我这边给你们作保。
具体的事儿,我找人跟你们接洽。
老刘,我给你们托饭辙,你们可千万别害我。
都是熟人,我下手的时候心情要是不好,弄不好会株连的。”
老刘有他的心机,陈冀生也有他的需求。
如今南锣这一片的房子,他还真是需要,而且多多益善。
这些房产是不会出现在街道办王姨手里的,如果自己不出手,只能被一些临时得势的人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