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领导点拨之后,陈冀生老实的很。
二姐这边还需要翻译一部分资料才能离开。
陈冀生就开始了认认真真的上班。
轧钢厂这边,太拖拉的车桥生产线还在筹备之中,至少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见到车桥的实物。
倒是技工等级评测这边,进展的顺利异常。
普调了一级的等级证书,已经进了陈冀生的仓库。
只等着慢慢的,一批批的放出来笼络人心了。
石钢那边最近不怎么顺利。
老邱想仗着特钢配方讹诈兄弟钢厂的事儿,被曝到了部里。
而且上达了天听,对于石钢的丑恶嘴脸,上面做出了严肃的批评。
勒令石钢无条件的拿出特钢配方,因为之前石钢打过自筹资金的报告。
而且一机部这边也有以技术换资金的说法,所以这事儿也就被高拿轻放了。
训斥、批评之后,上面也做了调整。
为了不让石钢继续讹诈兄弟钢厂,部里给批了一笔八百万的截留资金。
这是新高炉的启动资金,虽说被断了财路,还被部里严肃的训斥了。
但老邱那边脸皮也确实够厚,一点不以为意不说,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石钢的生产大局。
无耻的说法,不仅让部里领导无可奈何。
上面的领导还给老邱起了外号,邱癞子的名号,近期算是响彻了钢铁圈。
虽说十个钢铁人之中有十一个会骂老邱,但对于石钢他们也是真佩服。
凭借石钢一己之力,促使转炉推广,今年的钢产量翻倍,那还是保守的估计。
至于平炉,都不知道是多少倍了,一炉特钢可能就会刷新钢厂十几年的记录,这都没法计算翻倍了。
石钢的老邱招人恨,但石钢是值得佩服的,算上石钢送出去的标语。
目前的石钢,虽说不是产量第一,但行业龙头的位置,却妥妥的占定了。
现在三大五中十八小的交流日益频繁,石钢总龙头的位置也越发的稳定。
石钢不怕干死的精神意志,也在整个钢铁圈流传。
这样的结果对陈冀生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老邱的不要面皮,陈冀生也喜欢的无以复加。
为了石钢,老邱脸都不要了,一旦有人想要打断石钢的生产,老邱绝对是要发疯的。
在轧钢厂规规矩矩上班的陈冀生,也在想着老邱的第一把火。
如果伤及到了老邱,自己这边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这次带二姐去港城,行程基本定好了。
这个时间段,也是娄家离开的窗口期。
但娄姐那边的回馈,却不怎么好,娄半城有点死心塌地。
娄半城算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商家,见过的世面太多,想要说服他很难。
与娄姐几次沟通之后,陈冀生也有心去见一下娄半城。
毕竟错过了这个窗口期。
以后想走,也不是很容易,起码要舍弃不少的东西。
局势紧张,娄半城也看出来了,但他觉得自己付出了,应该不会被过河拆桥。
初次见面,没有定在外面的馆子,娄家那边设了家宴,对于陈冀生的态度,算是很不错的。
下午下班,回家给大姐大打了招呼之后,陈冀生拉上娄姐,带着礼物就到了娄家的小洋楼。
娄家这边也没做开中门迎接的客套,娄姐带着陈冀生就进了小楼。
见了娄半城夫妻,两边的称呼也简单,陈冀生称‘娄先生、娄太太’。
娄家这边就称呼陈冀生为小陈,有些事儿已经是既成事实,娄家这边的表现已经是很和气了。
“小陈,你数次让晓娥劝我赴港,可是对局势另有看法?”
落座之后,作为主人的娄半城,也没什么遮掩,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不能说。
但我劝您也是出于好意,许多事儿再看吧。”
娄半城的关系过于杂乱,陈冀生不可能跟他推心置腹的谈什么。
该说的话娄姐已经带到,陈冀生要做的,不过是最后的劝解而已。
娄家实在不想走,等想走的时候,只能舍弃一些东西了。
“听晓娥说,你在港城给我安排了一份买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买卖呢?”
端起面前的盖碗,陈冀生扫了一眼娄半城,许多人许多事儿,都要分个主次的。
虽说还在观望,但娄半城也不想放弃现成的退路,只是许多事儿不果断,结果也是截然相反的。
“一点小小的金属买卖,娄先生就不要深究了。
我跟娄姐的关系不好说。
这算是留给娄姐的一盘买卖。
我的一些建议,希望娄先生能重视一下。
这次如果娄家不走,我可以带着娄姐过去吗?”
娄家不仅是跟上面有关联,而且横向还有关系,在四九城算是关系复杂的那一拨人。
除了娄姐,娄家还有两个儿子,还有亲朋故旧。
许多话,可以说给娄姐,但到了娄半城这边就不能明说了。
娄家跟陈冀生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
单凭一个娄姐,还不足以让陈冀生跟娄半城推心置腹。
连续两个问题的答复,都是不尽如人意的,但娄半城也没小看对面的小年轻。
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娄半城想了一会儿之后,才默默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娄姐赴港一事。
初次见面,大事谈的不怎么顺畅,两人就开始了闲聊。
轧钢厂原本是娄家产业,对于轧钢厂的一些信息,娄半城还是可以掌握一些的。
陈冀生在轧钢厂的中高层也属于风云人物,比之前的许大茂要强的多。轧钢厂的新项目,都是经他之手确立,这些娄半城还是掌握的。
这小年轻还有赴港的路子,对于面前的年轻人,娄半城也是没有一点的轻视。
聊了一会儿,娄家请的私厨就弄好了席面,看着面前丰盛的席面。
陈冀生心里不由的感慨了一下,娄半城这也是被迷了心窍。
不知道看看大局势,如今几个人能这么吃喝?
站在普通之中,却做着格格不入的动作,娄家被人盯上,也是必然的。
对娄家的最后劝解,基本算是失败,但陈冀生心里却没有一点沮丧。
娄家的金属买卖,需要靠六大佬护航,但却是自成体系的一盘买卖。
许多时候,都要几条腿一起走路,无论是仁德堂、明德堂,还是将来娄家的买卖。
都是没有六大佬的直接参与,算是陈冀生的保险手段。
虽然知道地产集团翻车的可能性不大,但一些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娄家走的越晚,到了港城就越容易拿捏。
陈冀生不是没有直接说服娄半城的手段,但一个听话的娄家,跟一个自主的娄家相比。
陈冀生更愿意选择听话的前者。
大事聊的不顺,吃了晚饭,两人还是继续闲聊。
娄半城也看出来了,这位小年轻今晚过来,并不是为了劝自己赴港。
而是碍于女儿的情面,做最后的努力,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小年轻的沉稳是不错的,能带着女儿赴港,也算是有始有终。
送女儿出去,娄半城这边是没有抵触的,毕竟国外的生活,还是好过国内的。
虽说没有出去,但娄半城也不是聋子、瞎子,许多事儿不用去看,听听就知道其中的差距。
聊了一会儿之后,娄半城就离开了客厅,留下陈冀生跟娄姐说一些私房话。
娄半城也不是不想走,但涉及到了付出跟收获,走,也不是那么好决定的。
目前在国内的地位,是通过半生的努力换来的。
对于未来,娄半城也是看好的。
如今的娄家,有地位、有资源,资金上也不缺。
与其到众敌环伺的港城,重新开始讨生活。
不如留在国内。
一旦经济形势有所改观,娄家的半城名号,再回到手里,也不是太大的难事。
娄半城的心思,陈冀生猜不透,但他大概知道娄半城为什么还在坚持。
跟娄姐简单的说了几句话,陈冀生就提出了告辞。
娄家这边也没多做挽留,完全是一家人的模样。
虽说大事没谈妥,但气氛还是融洽的。
“小陈,我爸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先去港城打个前站也好。”
车上望着以后的归宿,精神状态越来越好的娄晓娥,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事情小陈已经给分析透彻了,家里依旧不想走。
原因娄晓娥也大概得清楚,除了赴港的未知因素。
最重要的还是两个哥哥的前程,不到危急时刻。
壮士断腕般的舍弃全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听你的,回去收拾一下,这两天就出发了。”
将娄姐送回小据点,陈冀生想了一下之后,也没给娄家做预警的手段。
娄家不是孤零零存在的,做了预警手段,弄不好还会发生误会。
回了四合院之后,大姐大问起今晚的夜宴,陈冀生这边也不做隐瞒,大致说了一下。
“冀生,她已经有了孩子,对于她的家里,还是要一视同仁的。
你说的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是有些过了。”
小负心汉是个亲疏有别的,这点顾一舟算是满意。
但他没办法说服娄家人,就有些言之不实了。
自家的老爷子,孟晨光等人家里的老一辈,他都能说服,还会说服不了娄家人?
“有些人,详细的信息是不能说的。
娄家就是其中之一,娄家这边的关系太复杂。
一旦漏了消息,很容易被带进旋涡之中。
上层是上层,中层是中层,这个关系还是要区分清楚的。”
借着娄家的事儿,陈冀生也点了一下大姐大。
各个层级有不同的处事原则跟方式,顾家的关系纷繁复杂,以后少不了有人请托。
该怎么处理这些关系,陈冀生也没有一定之规,但有一条,不能将自己牵扯进去。
“行,我知道了。”
深深看了小负心汉一眼,顾一舟也在琢磨着他所说的层级。
现在看来,许多事儿大家伙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要说娄家对于风险一无所知,那纯粹就是骗人。
不走的道理,跟小负心汉说的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
能跟老爷子们一样,果断做出抉择的人并不多。
比如说弟弟顾霆,在子弟圈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乖乖的下乡了,许多人恐怕会在背后讥笑顾家吧?
但顾一舟相信小负心汉的判断,也相信各家老爷子的判断。
下乡对于弟弟顾霆是绝对有好处的。
顾一舟在发散思维想着弟弟顾霆。
远在东北卷着被窝取暖的顾霆,也在不断骂着便宜姐夫陈三虎子。
说好的副科呢?说好的有人照应呢?
作为农场的普通职工,顾霆的取暖装置除了身下的火炕,就是卷在身上的被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