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生看着小姜雨快速翻阅资料,她的阅读习惯显然也受过训练,这是特工才用的浏览方法。
可以用来大概的确认手中资料的真伪,世界各国的都一样,因为检测的东西一样,时限也差不多。
所以方法也就大同小异了,或许这也是浏览文件的方法。
“三哥,这个资料很重要,基础的冶炼配方也有,我们可以仿制的。”
仿佛知道失言的小姜雨,掩了一下天然的红唇,就接着看资料。
陈冀生也乐得看小姜雨演戏,索性也不看资料了,就这么喝着茶,偶尔看一下专心致志的小美女。
悠闲的时光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之间,门廊里的能见度越来越低,而小姜雨还是在继续看着资料。
“行了,回家吧,这东西记不住的。”
提醒了一下小姜雨,用茶缸压住她放下的资料,两人相对无语。
小姜雨上来轻抱一下陈冀生,就低落的走了出去,之后就是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感受了一下怀里的轻柔,陈冀生咧嘴一笑,将原本给二姐准备的一箱材料,按照顺序拿出了几份。
差不多检查了一下,英德资料对上,才将这些资料放在了一个提包里,剩下的则是收了起来。
然后将老马、老刘需要的物资,按前后院分开,都给他们放好。
又将准备好的东西装上中吉普,陈冀生也开车回了芝麻胡同。
大姐大他们下午就回大院了,说是要收拾一下那边屋子。
东西卸下之后,又将车停在了贝子府的院里,他这才回秦家老宅,吃了傻柱做的晚饭。
吃完饭大概跟众人聊了几句,陈冀生就带着姐仨回了四合院。
“二姐,你跟小妹看看这些资料,一定要保管好,不要损坏、丢失了。”
给二姐的是英德双份的资料,丢了就没了备份,陈冀生也不得不小心的提醒了一下。
“嗯!我先看一下……”
涉及到了学业,二姐就冷了下来,给了陈冀生答复,就拿出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留下资料,陈冀生试了一下新的洗浴间,洗澡有花洒,比端着盆强多了。
洗漱完了,陈冀生又去边上的小据点看了一下娄晓娥,虽说只是十多天不见,娄姐却格外的热情。
小院里多了几个花盆,也增添了许多的生机,家具也都搬进了屋里,格局做的也不错。
看着架子床上目光涣散的娄姐,陈冀生也在在想着许大茂,这货差不多也该毙了吧?
娄姐一家是不能留在这里的,港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但娄姐的状况却有点不适合过去,只能再看了。
回家接茬洗漱,又被去厨房拿热水的二姐看到了,在她审视的眼神里,陈冀生悄悄回了倒座房。
继续玩点四五,只是稍微留了点余量,早晨还要晨练的。
一早带着姐仨还是走芝麻胡同,大姐大跟顾霆果然到了,然后一群人开始了晨跑。
回四合院洗漱换了衣服,陈冀生才去贝子府开了车,轧钢厂那边的进度也要看一下了。
轧钢厂的厂门,亮了工作证以后通行无阻,可到了陈冀生之前划定的隔离区,他就被隔离在了外边。
进入保密区,要在隔离区的几个门岗,领取新的保密工作证,这个工作证,进去要带上,出来要留下。
保密证件凭原来的工作证领取,这是很不错的办法,直接在厂子里,进行每天两次的安全筛查。
这个比直接检查,更不容易引起工作人员的反感,看了看隔离区的门岗,里面好像有军队的人。
到了隔离区,没有保密工作证进不去,凭着轧钢厂的工作证也走不了,无奈,只能让门岗给李怀德打了电话。
李怀德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这可不多见,这位也是有专车接送的,来了之后,他也没对门岗说什么。
而是给了陈冀生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他的保密工作证。
将车停在隔离区外,老李也领了自己的保密工作证,俩人这才进了隔离区。
隔离区就有不少的住房,看着寂静一片的住房,陈冀生心里希望一直这么寂静下去,他也不想让这里人流涌动。
跟李怀德两人一起到了原来的板材库,这里有航车,所以被定为了主车间。
巨大的太拖拉十二驱,已经停在了地沟上面,边上的一条地沟,则是停着一副同样巨大的钢铁骨架。
这就是搜集各重汽的现有零部件,准备进行的预组装车,预装的进程,速度算是很快的。
“老李,跟外边的保卫相比,咱们的精干人员就有些外行了?李工在吗?”
两人围着预装的车驾转了一圈,陈冀生的眉头就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让边上的李怀德有些心惊胆战,有心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又有点胆怯。
听着这位陈干事冷气森森的问话,李怀德打了一个寒颤,才勉强开了口。
“在呢,这几天应该在轧钢线上,车架的钢材经过检验,有些项目不达标。”
听了李怀德的解释,陈冀生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跟车架的材质没多大关系,路子错了。
“让他来,我在外面等着他。”心里的焦躁,让陈冀生想抽根烟,虽说现在的车间没有禁烟一说,但他还是要以身作则的。
问题出在了车桥上,十二驱的太拖拉,将近二十米的长度,车桥是基础。
已经完成的车桥,一边打了三个弯,另一边更好,直接带着微微的麻花弯,这是扭了。
带弯儿的车桥不是不能用,无非用了之后会断,断了以后可以换,但态度出了问题,那就不好解决了。
在车间门外,找了一个配重用的水泥墩坐下,陈冀生划火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转变态度,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出手重了,现在的工人必然会有反响,轻了于事无补。
“陈干事,找我有事儿?”
虽说脸上带着倦色,李工对陈冀生依旧保持了尊重,这也是对陈冀生技术知识的尊重。
“李工,坐,抽烟!”
李工是抽烟的,因为耳朵上夹着,递给李工一支,示意他到对面的水泥墩上坐着,陈冀生又给了李怀德一支。
自己接着刚刚的烟蒂,续上一支之后,再次深吸了一口,吐出嘴里的烟火气,陈冀生才缓缓的开了口。
“李工,轧钢厂的工人跟咱们的技术人员,工作热情怎么样?”
陈干事来了不说技术,说队伍的情况,让李工有些诧异,这是知道了李怀德的事儿,用不着问自己啊。
知道了,这是李怀德在保密区的绰号,因为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仨字,从碰头会的时候开始。
虽说知道了有点儿小人的模样,但做起后勤统筹,确实也是一把顶尖的好手。
李工遇到的后勤好手里,知道了李怀德绝对是前三的存在。
“轧钢厂的工人,跟咱们的技术员,热情都很高涨,都嚷嚷着做贡献呢!”
虽说队伍不归他一个总抓技术的工程师管,但李工还是做了客观的评价。
“贡献?给咱们的敌人做的吗?
两位老李,你们怎么看车间里已经拧了的车桥?
一枚东风有多重你们知道吗?拧了车桥掉地上,会不会响,你们知道吗?
是热情高涨!热的都把车桥烤弯了,做这个车桥的,一律弄出项目组,送西南大三线吧!”
抽上手里的烟,接着烟蒂又续了一根,陈冀生说出了让两个老李有些嗫嚅的话。
直接把几十个人送去大三线的秘密工地,这就是他们的理解,太拖拉的项目是保密的。
他们去了那边同样需要被保密,几年之内恐怕是回不来的。
“陈干事,问题是出在了钢材的材质上,跟工人、技术员的责任不大。
这个我这两天正在解决呢!”
李工的解释,让陈冀生轻蔑一笑,这就是在糊弄了,车桥已经铆接好了,这事儿就是态度的问题。
如果车桥也只是预装,他这边是没问题的,刚刚他看的时候,所有的铆钉已经打完了。
“三段组装的车桥,每一根都不直!
铆接不会产生太多的热量,并不会让车桥在铆接的过程中变形。
李工我说的对吗?
用变形的车桥进行预组装,能看出什么问题?
既然看不出问题,又为什么要进行预组装?
让工人熟悉铆接吗?”
李工是技术总抓,陈冀生的问题,都是对着他提出来的。
这样的做事态度,别说太拖拉了,就是有全套技术的贝利埃,轧钢厂这边也组装不起来的。
涉及到了项目的根本,陈冀生不计较也不行,拿不出东西,那自己做的又有什么用呢?
“陈干事,车桥不组,后续的都没办法组装,就是因为车桥变了形,我才去的轧钢车间。”
这个当时是李工自己拍的板儿,为的就是让预组装先往下一步走。
谁能想到,这个真的说了算的陈干事,这么较真。
“那先算了,但车桥必须要拆掉,基础不好,别说万丈高楼了,就是平房也得塌。
咱们去轧钢车间看一下吧……”
陈冀生也听出了来了,拍板儿的就是李工,总不能上来就把技术总抓弄走吧?
看着有些讪讪的李工,陈冀生的态度并不客气,这事儿虽说有原因,但那歪七扭八的东西实在说不过去。
从一开始就潦草的组装,也不要想着能达到预组装的效果,全是有毛病的配件。
最后找出的问题,肯定也是驴唇不对马嘴,白费力气不说,还容易误导接下来的走向。
一路跟着两人的李工,琢磨了一会儿,也知道了陈干事发火的原因了。
细想一下,他真的是操切了,心气一松,他的步履也跟着凌乱了。
“陈干事,是我做事操切了。”
听着李工的自我检查,陈冀生的脸色也没缓和,出了问题,做检查没屁用,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因为之前轧钢厂给北汽做过车桥,技术跟材质的问题,是可以排除的。
如果轧钢厂给北汽提供的也是这样歪七扭八的车桥,那陈冀生没话说。
北汽能靠着拧了的车桥造车,那轧钢厂用拧了的车桥预组装,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