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一个中年女人靠在枕头上,手里捧着一本《龙国哲学史》,王良坐在病床旁,边削苹果边说:“明天就可以动手术了”。
“钱从哪里来的?”
病房里响起柔和的话音。
“挣的”
中年女人转头看了一眼王良,柔声道:“你和你爸一样,每次说谎,总会不自觉的眨眼”。
“我没爸,只有妈”
王良把削好的苹果放到盘子里,起身走出病房,站在窗户旁,不自觉地掏出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放在嘴边,正准备点。
忽然想到这里是医院。
又把烟装起来,朝楼梯口走去,准备下楼透透气,医院的消毒水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走到一半,遇到一个身穿西服,带着金丝边眼镜,头发向后梳,眉宇间有些和他相像的中年男人。
“滚!”
他说着话,挡在了中年男人面前。
“小良,你.”
“再说一遍,滚!不然,伱全家都要死”
“王良,你太过分了吧,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一个皮肤白皙,眼神凌厉的美女,说着话,从中年男人身后走出来,站在王良面前,下巴微抬,居高临下看着他。
王良看都没看她,眼神始终在中年男人身上。
“我现在就走”
中年男人转过身,朝楼梯口走去。
“等下,都说生而不养,断指可还,我现在还你一根手指头,咱们彻底两清”
王良说着话,掏出一把折叠刀,在美女震惊的目光中,把小拇指放在窗台上,刀压在上面,正准备切,中年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睛通红,声音颤抖着说道:“不用切,我再不过来打扰你们了”。
说完,机械地转过身,朝楼梯口走去,在这过程中,要不是美女扶着,差点跪在地上。
王良收起折叠刀,冷冷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驴肉馆。
姜流儿吃着驴肉,喝着小酒,看着墙上的时钟,喃喃道:“快了,马上就要激活了”。
“什么马上要激活?”
坐在他对面的美女,大口吃着驴肉,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驴肉好吃吗?”姜流儿笑着问道。
“还凑合”
“咱们单位近几年人才凋零,急需补充人员,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去蓝天科技公司上班儿,想办法从里面挖一个人”
“挖谁?”
“他叫王良,待会儿我会把他的资料发给你”
“我就说,天下没有免费的驴肉”
办公室里。
王良快速填好简历,递给人事,自我介绍道:“我叫王良,今年25岁,专科毕业,一年广告投放经验,期望薪资五千以上”。
人事点了点头,放下简历,微笑着说道:“从你经手的项目来看,比较符合我们公司要求,试用期底薪四千五,没有提成,转正之后底薪五千,外加提成”。
“试用期多长时间?”
“至少一个月”
“社保呢?”
“转正之后缴纳”
“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你如果觉得可以,明天9点准时过来上班,记得带一个笔记本,一支笔”
“明天有重要的事情,后天吧”
“可以”
“行,谢谢”
王良离开办公室后,看到一个脸稍微有些圆,眼神大大的,充满了无辜的小美女,心里默默说道:“这么单纯,估计两根棒棒糖就骗到手了吧?”。
美女也在看他,心里嘀咕道:“这应该就是王良,怎么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一个朝公司外走去,一个走进了人事办公室。
手术室门口。
王良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在这世上,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还没来得及享福,就病倒了。
“卡塔”一声。
手术室门被推开了,护士推着病床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良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手术进行的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只要后续康复治疗跟得上,病人的寿命基本都会延长十年以上”
“好的,谢谢刘大夫”
王良跟着护士来到病房,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又有一件事儿涌上了心头。
钱!
钱是个大问题。
换肾的钱是他强行凑来的。
后续康复,还需要很多钱。
问题是,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不到一千块,根本不够康复治疗的费用。
从哪里再挣些钱呢?
正苦思冥想着,脑子里“嗡”一声,就像是被棒球棍敲了,眼前突然金光大作,出现一行字,准确的说,应该是个进度条。
【挥拳:0/10000】
王良一时间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又是上班挣钱,又是照顾母亲,劳累过度,出现幻觉了,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金光灿灿的进度条居然还在眼前浮着。
他试着挥了一下拳头。
进度条上的数字变成了【挥拳:1/10000】。
又挥了一下拳头,变成了【挥拳:2/10000】。
王良看着眼前的进度条,想了想,开始疯狂挥拳,一直从上午,挥到晚上,中间歇歇停停,差不多八点的时候,进度条上的数字满了。
瞬间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他的双拳中。
同时,有冷冰冰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已初窥门径】
电子音落下后,进度条又出现了。
【挥拳:0/100000】
“可以先从眼前消失吗?挡的都看不见路!”
王良在心里刚念叨完,进度条瞬间消失,他去厨房取出一块前租客留下的案板,支在房东用来腌酸菜的石头上,一拳砸了上去。
发出“嘭”一声。
想象中的案板断开并没有出现,被砸的地方,出现一个浅浅的拳印。
王良摸着案板上的拳印,喃喃道:“猜的没错,这进度条果然了不得!”。
感叹完,他掏出手机给张栋打了过去。过了好久,对方才接起来。
电话那头“滴滴咚咚”,非常嘈杂。
“谁啊?什么事儿?”
“栋哥,我想去你那里打一场比赛”
“打比赛?”这句话过后,对方停顿了好几秒,才说话。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真不行,我怕你上了擂台,被人一拳打死,上次要不是阿冰拦着,你现在坟头草都踏马两米多高了”
王良拿起茶几上的小半袋干吃面,仰起头,全部倒进嘴里,边嚼边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极限俱乐部。
晋察市富豪们的安乐窝,美女,美酒,美食,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还有真正的无限制格斗比赛,够血腥,够暴力,用富豪们的话说,“够刺激!”。
铺满红地毯的办公室里,一个脸方口阔,胡子拉碴,眉骨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放下手机,冲门外喊道:“阿冰,安排一场比赛”。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西服,留着寸头,十分精干的青年,点了点头,问道:“栋哥,是谁?”。
“王良”
“王良!”
阿冰一滩死水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客厅里。
王良不停的挥着拳,他已经计算过了,一秒挥一次拳,连续挥28个小时左右就能练满十万次,比赛约到了五天后,时间上还是比较充裕的。
再去办张,套点儿现,先把这几天的康复费用交了,等比赛过后,拿了钱,后面就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王良的挥拳速度再次加快。
断断续续,一直挥到晚上11点多,赶紧上床睡觉,靠比赛赚钱这条路目前还不通,所以不能耽误了上班。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赶紧起床洗漱,吃早饭,先去了医院一趟,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公司,八点五十五,还早到了五分钟。
“早啊!”
昨天见到的那个小美女,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早”
之后两人被带到了会议室,人事主管开始介绍公司文化,并带着他们到公司里熟悉环境,介绍给同事们认识。
一套流程走完,也中午了。
王良下楼吃饭时,又遇到了小美女。
“哈喽,你去哪吃饭?”
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拉面馆,一个大碗拉面八块钱,经济实惠,还能吃饱,最主要的是,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也只能吃拉面了。
“那走吧,正好我也打算去吃碗面”
王良没说话,点了点头,朝马路对面走去。
拉面馆非常火爆,要了一大一小两碗拉面,付钱的时候,王良只付了自己那碗,夹了些免费的咸菜,拿上餐具,坐在座位上等面的时候,无视众人“惊奇”的目光,开始挥拳。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练功”
“练功?”
杨舒婉心里暗暗嘀咕道,“这就是所谓的人才吗?怎么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面很快上来了。
王良又往里放了些辣椒,开始吃面,“西里呼噜”的,声音非常大。
杨舒婉接着暗暗吐槽道:“多少年没吃饭了,有那么香吗?”。
吐槽完,吃了一口,真香!
有点儿后悔要了一个小碗,应该要个大碗的。
反正要在这家公司待一段时间,明天再来吃吧。
下午上班,王良接到了一个小项目,客户是一个卖饲料机的,要在网上投放一些广告,部门主管说,如果效果好,客户还会追加广告费。
以王良的工作经验判断,这项目肯定是个没人要的垃圾项目,所以才会塞给他一个新人。
不过没什么关系,这份工作也只是个“备胎”而已,一旦比赛挣了钱,随时都可以抛弃。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下班了,先去办了张卡,套了五千现金,第二天中午去医院缴费时,后面排队的人时不时挤他一下,回头一看,是个三角脸中年男人,脑袋干干瘦瘦的,眼神不停的躲闪,不像个好东西。
“你挤我干什么?”
王良说着话,掏了掏兜,食指直接从兜里伸了出去,还好钱还在,把钱掏出来,数了数,五千,一分不差,刚才挤他的三角脸中年人,若无其事的离开队伍,朝门口走去。
他冷笑一声,把钱装进另一个口袋,快步上前搂住中年人的脖子,笑着说道:“你刚才是在偷我的钱吗?”。
“谁谁偷你的钱了?你别乱说啊!”
王良指了指天花板,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它叫做监控”。
提到监控时,中年人慌了,开始语无伦次。
“你放开我,我有病,我.”
“讹人?”
王良拉着中年人,走到角落里,直接对着墙来了一拳,“嘭”一声,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中年人瞬间乖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好像玻璃珠子。
“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王良说着话,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上面印着一张黑白照片。
“我我.我.”
“不要紧张,慢慢说”
“我认识”
“他在什么地方?”
“听说在在张平村躲着”
“很好!”
晋察市刑侦大队。
王良放下一次性纸杯,笑着说道:“警察叔叔,我看通缉令上说,提供线索者,奖励五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
“这就要看你提供的线索准不准确了,还有,是最高五万,不是五万”
“哦,行,我还有事儿,明天再过来问问”
王良起身离开办公室后,美女警察小声吐槽道:“谁是你叔叔!”。
审讯室里。
三角脸中年人讲完自己的恐怖经历,以及关于通缉犯的线索后,苦着脸说道:“我这次真的是犯罪中止,别看那个人文文弱弱的,一拳下去,在墙上留下个拳印,我怎么敢偷他的钱,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负责审讯的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尽是震惊。
第二天中午,王良去医院照看完母亲后,再次来到了刑侦大队。
接待他的,还是那个美女警察。
同事们都叫她小苗。
“苗警官,我提供的线索有用吗?”
“暂时不方便透露,你不用来回跑,回去等通知吧,如果真的有用,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过来领奖金的”
“好的,谢谢”
距离比赛时间还剩一天时,王良依旧没有等到通知,直接放弃这条财路,开始最后的冲刺。
目前进度条已经涨到了【挥拳:99000/100000】。
就差一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