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卢余气势的不断攀升,他手中镇狱印之上绽放出的光芒也变得越发耀眼夺目,转眼之间,已经好像化作了一颗白色的骄阳,让人几乎难以用肉眼直视。
“孽畜休要猖狂,我这就收了你!”卢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看着对面不远处陷入威压之中一时难以行动的鸑鷟,心中暗喜道。
只见他将手中的镇狱印向上一抛,那印玺在空中滴溜溜一转,已经来到了鸑鷟的头顶上方两丈多高的地方,体积也在旋转之中嗖地一下化作了数丈方圆,印玺底部,一团浓郁到极致的白色灵光在不停翻滚酝酿,眼看便要投射下来,将那鸑鷟笼罩在里面。
就在此时,“山河锦绣”法宝空间内的整片天地似乎在瞬间震动了一下,好像时空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片刻。
“不好,是天道规则!……”卢余的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了速战速决强行提升至合道期的修为,似乎已经超越了这一界天道规则的限制——甚至还有可能超出了太多,顿时感到无比后悔。
可是,刚刚踏足此界,见到的第一个当地人便是打生打死的曲无名,他上哪儿知道这里的修为上限是哪里啊?!
然而,此刻却已没有了供其反悔的时间。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凭空浮现而出,从四面八方挤压向了卢余和他祭出的镇狱印。
卢余只觉得浑身一紧,胸口一闷,那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已经瞬间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将他超出炼虚期巅峰的所有修为尽数抹除!
那来自天道规则的冷酷压制,在这一瞬间已让他浑身的经脉寸寸开裂,便是丹田空间之中的元婴身上,也如瓷器一般满是裂痕——天道的反噬,岂是个人所能抵挡的?只是这一下,他便已身受重伤!
而那镇狱印,则更是不堪。
在天道规则的反噬之力降临的那一刻,镇狱印的本体已经瞬间崩裂开来。
在过去的无数岁月里,卢余花费了无数心血、不知投入了多少天材地宝才炼制出来的镇狱印,在天道规则的一击之下,瞬间崩碎成了点点灵光,嘭地一声湮灭在一团白光之中,化作了十方界天地灵气的给养……
在整片黑魔林所在大峡谷的上方,天空之中忽然凝聚出一团团五彩斑斓的云朵,伴着隐隐的雷鸣之声向周围蔓延出去,纵然是在漆黑的深夜,在道道雷光的闪动之间,还是足以让人看得目瞪口呆——原本守在某处山口外的狐族大妖们被这异象所吸引,还以为黑魔林中出现了什么异宝,纷纷纵起遁光,向这边查探而来。
谁知下一刻,那五彩斑斓的云朵之中竟然下起雨来。
只不过,这些雨滴却并非普通的雨水,而是浓郁至极的灵气所化。
这些灵气的来源,便是那被天道粉碎的镇狱印。
尽管在韩天、曲无名等人的手中,那镇狱印看起来不过是件“通天灵宝”,可十方界的人又有几个见识过、使用过真正的仙界大能曾经拥有过的本命至宝?谁又有那个眼光能认得出此宝?
他们所能催动的镇狱印的那点威能,与此宝之前在卢余手中所能发挥的威能相比,怕是连一点皮毛都算不上。
至于镇狱印中所蕴含的、残留的庞大无比的仙灵力,他们更是无法察觉,更别说将其找出来加以利用了。
在那灵气雨的滋润下,整片黑魔林中的树木、野草似是焕发了新的生机一般,以飞快的速度生长得更加茁壮、高大,林中尚未被魔气侵染的鸟兽们身上灵光闪动,有不少普通鸟兽的眼眸之中竟然焕发出了灵光,似是在短短的时间里跨越了普通鸟兽与妖兽之间的界限,生出了些许灵智一般。
而接触到这些雨水的狐族大妖们,则更是心中一喜,纷纷各自施展本领,收集、吸收起这难得的天地馈赠来。魅狐一族的族长苏晴则在请示了两位圣王之后,取出传讯符来,通知族中附近的妖族子弟们尽快结伴赶来,一同借这灵气雨淬炼己身……
外面狐族的欢喜与忙碌,和“山河锦绣”空间中的众人并无太大关系。
此时,随着卢余的重伤,战局已经发生了十分诡异的变化。
远处,一直被困在白光之中的曲司秋刚刚适应了眼前的环境,却惊讶地看到浑身是伤的曲无名竟然已经以手撑地坐在了地上,他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着。
在曲无名前面大约十余丈外的天空之上,一团好似骄阳般的白光正渐渐溃散消失。在那白光下方,一只紫红色的长尾大鸟正扇动着翅膀,仰首向前喷出一道暗紫色的烈焰。
那道烈焰正对着的方向,之前一出手便将自己困在印玺白光中的那个孩子此时已是浑身浴血,身躯之上竟有无数纤细的伤口,像是被重锤砸过险些碎裂的瓷娃娃一般。
而在那瓷娃娃身后,那个气息已经变得更加强大的魁梧男子正喘着粗气,满脸怒容,双眸赤红,似是要喷出火来一般,沉声怒吼道:“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
魁梧男子怒吼着,赤红的眼眸中渐渐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神采,变得好像嗜血的狂魔,挥舞着硕大的拳头,对准身前那瓷娃娃的后背便是一拳!
“瓷娃娃”卢余被天道规则和镇狱印损毁的双重反噬震得经脉欲断,法力在体内疯狂乱窜,险些便要压制不住,正在勉力收拢法力,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爆鸣,顿时感觉自己已被一股浓浓的杀意笼罩!
那空气爆鸣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是了,是弟弟卢旅全力一拳时击出的空气爆鸣声,自己听过了无数次,怎么会不熟悉?
可是,这浓浓的杀意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从背后锁定了自己?!
然而,还没等他弄明白这一切,一颗包裹着凌冽拳风的硕大的拳头已经如闪电般落在了他看似幼小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