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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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有志,道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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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略念完圣旨的时候,李弘冀的脑子有点恍惚,里面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不是去接圣旨,而是前两天除夕在市集上遇到的那位静姝姑娘。

直到宋略喊道:“王爷?王爷?”

李弘冀这才回过神来,但双目还是有些无神地望向宋略。

宋略双手将圣旨递上,“王爷,请接旨。”

李弘冀却没有动作,就在宋略以为这位向来不按套路出牌的南昌王爷又会干出什么石破天惊之事的时候,却感觉手上一松,圣旨已被取走了。

暗暗松了口气,宋略发现李弘冀的脸上又带上了被众人所熟识的笑容:“如此,多谢公公了。”

“不敢。”宋略回道,“奴还要去刁府宣诏,先告退了。”

宋略走后,李弘冀张开那封圣旨,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尔后又自嘲一笑,是啊,毕竟这是在古代,皇权至上的时代,既然穿越成了皇孙,他享受了权利,衣食无忧,同时自然也会被剥夺一些权力,比如说,自由婚配。

看来,还真如自己那天所想,和静姝姑娘是有缘无分了。

可惜了一首好词。

李弘冀把圣旨随意地甩给刘通,让他随便寻个地方放起来就是。

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安慰安慰受伤的韩熙载,然后顺带着看看能不能将他收归麾下。

一出宫门,柴克宏已经领着大约五旗士兵在那里等着,看到李弘冀走到面前,他豪气地说道:“殿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冀,幸得将军矣。”

李弘冀这话还真就不是客气话,一开始他还担心柴克宏是不是真如《南唐书》里记载的那般有领军的才华,但这两个月下来,柴克宏和士卒同吃同住打成一片,豪爽仁义处事公平,大家都佩服敬畏他,愿意服从他的命令。

军阵变化也训练得有声有色,不过大抵金鳞军只是个兵员五百的小营,是否能有帅才,还得接着看看。

想到这里,李弘冀对柴克宏又多嘱咐了几句:“克宏,龙骧军并进金鳞以后,金鳞军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骑兵。我想你也知道,骑兵的机动、战略意义都是远超步兵。我对金鳞军这一军骑兵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必须得如臂驱使,指哪打哪。二是马术须得娴熟,一定要快,快到敌人来不及反应,咱们的长枪就已经横贯到了他们眼前。”

柴克宏蒲扇般的大手在铠甲上拍了拍,那麟甲顿时荡漾开来,泛起一阵银色的波浪,不知是骄傲还是自信:“殿下若愿意相信末将,金鳞军能做到的,绝不仅有这两点而已。”

“好!”李弘冀神色也放松下来,难得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我若连克宏都不相信,这世上又有几人可以相信呢?”

……

……

到了韩熙载门前,李弘冀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美艳的妇人。

那妇人瞧见李弘冀和身后肃立着的数十官军,眸子一凝,竟道:“大人可是来找我家相公寻仇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若是,那自然是贵客临门,小妇也好去准备些好的吃食;若不是,小妇就算死在在门前,也不会让大人进去一步。”

李弘冀笑了笑:“那我应是贵客无疑了。”

那小妇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她身后传来一声高喊:“南昌王大驾光临,自然是贵客。拙荆不懂礼数,怠慢了王爷。还不请南昌王爷进门!”

赵氏无奈,只好让开身子,放李弘冀一行人入了内。

进了院子,只见有一人衣冠不整,前襟半开,露出胸前洁白的肌肤,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腿随意地搭在石头圆凳上,左手垂下,右手端着酒壶,手肘倚靠着圆台,很是放荡不羁——不是韩熙载,还能是谁?

后世的韩熙载因为一幅《韩熙载夜宴图》而被广大群众所知,历史课本上也表明韩熙载有抱负而不得施行,只能假装沉迷酒色从而使李煜放松对他的警惕之心,这肯定是没错的。

但从根本上来说,韩熙载喜不喜欢宴饮,喜不喜欢美姬呢?

是喜欢的。

这并不是韩熙载一个个例,而是这个时代士人们,尤其是南唐士人们的通病——好享受。

君不见,南唐历史上有名的忠臣孙晟,出使后周绝不透露一点南唐情报,屡屡斥责周太宗柴荣、为国殉节的孙晟,在国内竟然是个极尽奢华之人,奢华到什么程度呢?孙晟吃饭的时候是没有案几的,让众女妓各自端着一碗菜,环绕着他站立,想吃哪道菜自有服侍,好不惬意,这种吃饭的方法被叫做“肉台盘”,当时有很多南唐的人都效仿孙晟这么做。

要论财力,南唐绝对能在五代十国之中一举夺魁,可这些财力不但没有花费在富国强兵身上,反而浪费在奢靡的享受上,浪费在给中原王朝的进贡上,由此观之,南唐的失败也就有迹可循了。

李弘冀绝不允许自己治下的南唐出现这种情况,他觉得朱元璋那一套对付贪官的方法就极好,扒皮抽筋,敢不叫人胆寒?

但问题是南唐现在还在李昪的治下,况且李弘冀是来招揽贤才的,于是对这个场景,也就听之任之了。

“韩秘书好兴致,好气度。”李弘冀非但不反感,反而泰然自若地在他旁边的石圆凳上坐下,这倒是让韩熙载有些惊讶,“都被免官了,却丝毫不以为意,畅饮美酒。”

韩熙载举起酒壶,稍稍倾倒,一道银色的光辉从壶嘴倾泻而出,准确无误地落入口中,惹得韩熙载连连称赞:“好酒!美酒!”

“时局动荡,北方士人多投我大唐,多已擢用。叔言在京洛,早负才名,乃独落魄不偶,亦不以介意。即使是名士,也不过如此吧。”

韩熙载对李弘冀的话仿若未闻,拿起圆台上的酒杯,笑着问道:“这酒名“不可成”,王爷可要来一蛊,尝尝味道?”

李弘冀没有推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尝闻君与李谷在正阳分别,一人向南,一人向北。”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往往是点到即止。果不其然,韩熙载斟酒的动作微一凝滞。

微微一笑,李弘冀乘胜追击:“《江北行志》我观之,亦善矣。”

韩熙载偏过头来,凝视了李弘冀一会儿,忽而狂放地大笑道:“南昌王,有北伐志?”

“非也。”李弘冀的嘴角微翘,似乎在为鱼儿咬钩而高兴,“有一统天下志也。”

韩熙载一怔,继而将酒壶里的酒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

“既如此,敢不效力?”

ps:北伐和一统天下,有什么区别呢?

韩熙载,字叔言,北海人。弱冠,第进士。父光嗣,平卢军节度副使。军中逐其帅符习,推光嗣为留后。后唐明宗即位,讨乱,光嗣坐死,熙载来奔。时烈祖辅吴,方修明法令。熙载年少放荡,不守名俭,补和、常、滁三州从事。时人士自中原至者,多已擢用。熙载在京洛,早负才名,乃独落魄不偶,亦不以介意。烈祖受禅,召为秘书郎,事元宗于东宫。在东宫,谈燕而已,不婴事务。

时元宗因宴饮事遭责,帝言熙载之过也。元宗归宫,乃逐载。闻之,帝遂至载家,数请之,不出。后帝言及己志,熙载久不能言,以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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