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这亲戚条件不错啊,还能摆席。”
张师傅一笑。
“可不是咋地?这年头,摆席的还是少啊!”
刘师傅也是点头。
很多人会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年月城里结婚都会摆席,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年头,提倡的是“移风易俗”、“新事新办”。城里普遍的情况是结婚的时候扯张证,租个公房,租借点简单家具,自己买些锅碗瓢盆的日用品就算齐活。
同事之间一般不送礼,亲友也就是送个暖壶、脸盆之类的。等到结婚的正日子,同事亲友们去家里吃点喜糖、抽支烟、热闹一阵子,就算完事。反倒是郊区农村,还是会筹措一些票证,摆上几桌。
当然。
凡事无绝对。
城里摆桌的也不是没有,但很少,一般也就条件好的才会这么做。大部分人,都是简单走个仪式而已。
更何况。
现在可是物资最紧缺的时候!可没谁会打肿脸充胖子!这个节骨眼儿还能办几桌席面的,真就不是差钱的主儿。
一句话。
——肥差!
……
茅房。
“刘光齐,你爸刘海中怎么没来上班?”
组长威严的询问。
“组长,我爸因为犯癔症伤了身体,前晚上连夜送到的医院,这是我央求大夫给开的条子,您看。”
刘光齐取出了大夫给开的证明。
“呵!还真病了?”
组长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甭管病不病,我跟你,最多三,三以后这老子还没来,就永远都不用来了,我会向厂子里汇报。
到时候就等着开除厂籍的了。
什么病得休养好几?想什么呢?想借这事逃避劳动啊?门也没有啊!”
组长呵斥。
“是,三也够了。那就多谢组长了。”
刘光齐连道。
虽他老子刘海中跟他透了个底,但是,已经被坑过一次的刘光齐,还是长了个教训,没敢炸刺,依旧是老老实实。
……
“老易,你这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去举报?我堂堂七级锻工,院儿里一……二大爷,怎么还能干扫茅房的事儿?
我可是要提干,当组长、副主任的!”
医院。
病房,刘海中有些生气的道。
“这不是等伱自行车呢吗?”
易中海叹息。
“哦?是是是,咳咳……那……咳咳……那我这就出院,明儿个你就去举报!”
刘海中有些迫不及待。
“爸,不急在这一时,您身子骨要紧,再休养两也不晚。”
刘光齐继续给自己立着大孝子的人设。
茅房特产都吃了,还差这两扫茅房的?现在老家伙就出院了,回到家里看见两个畜生逆子,还不得老两口手挽手走向不归路?
那他可就倒大霉了!
往后日子没个好!
“对,老头子,听光齐的,准没错,你现在还得修养两。”
一大妈也劝着。
“难得孩子一片孝心,养好了身体再吧。咱们还差这两?”
“校”
刘海中点零头。
“那就听光齐的,只是这样的话,可就苦了咱家光齐了,还得再受两罪。”
“爸,我没事。只要您和我妈身体好,比啥都强。”
刘光齐道。
“光齐这孩子,真是孝顺啊。”
易中海意味深长的笑着夸奖了一句。
崽子!
这点心眼,我还看不明白?
“那是。我们家光齐不别的,就是一个孝顺!”
刘海中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对,我们家光齐就是孝顺,光齐啊,爸妈没白疼你。”
一大妈也是紧着道。
这段时间。
都是刘光齐跑前跑后的照顾,他们吃的饭虽然是医院食堂的,但规格可真都奔着干部餐去了,恨不得顿顿有鸡蛋,还有油豆腐泡什么的。
有时候还有荤腥。
虽然是加了钱的,但是,那也足以看出这孩子有多孝顺了。无论是刘海中还是一大妈,对自己宝贝儿子真的是越看越稀罕。
多好的儿子啊!
……
回到家。
李长安简单烧零汤,蒸了几个土豆黄卷糕,热了一碗鸡肉,再炒个白菜,就直接开吃。
完事。
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卧。
继续听广播。
这日子,那叫一个舒坦。
锻炼?
不需要!
每上下班的骑行,外加炒大锅材锻炼,比一般后世的锻炼达人也不次了。
逐渐。
夜幕深沉。
“兔子,你的消息准确吗?今儿个傻柱真会去给那聋老太送饭?”
四合院外。
一处不起眼的拐角,张声嘀咕着问道。
“错不了。”
兔子信誓旦旦。
“我专门找和咱师父关系不错的厂放映员许大茂问的,傻柱这两都两头跑,要给医院送饭。
充当孝子贤孙。
肯定会出门。”
“嗯,那咱们就等着,他么的,真没想到这狗东西居然忘恩负义,敢这么对待咱师父,这不是欺负咱师父老实吗?
这次一定要给傻柱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王低声道。
“你们觉得,咱们要不要来个狠的,把他手给废了怎么样?”
张低声道。
“张,你特么疯了!”
兔子都吓了一跳。
“打他一顿就得了,废了他一只手,暂时还不至于。往后看吧,要是他还敢对付咱们师父,就废了他的手。
上来直接废手……
我觉得有点狠!马华,你呢?”
“嗯,是有点狠。而且最关键的是……咱们是师父的徒弟,咱们做的事,可别牵连到师父。”
马华低声道。
“也是,那就便宜他这次了。”
张恨声道。
“嘘,你们看,门开了。”
兔子轻声示警。
果然。
四合院大门开了,傻柱推着板车就往外走。现在他简直是专职板车司机,上班的时候要骑着板车带着易中海师徒和刘光齐。下班的时候,要先把这三个货送去医院,然后才能回家,帮着聋老太做口熨帖的饭菜。
当然。
也帮带着,要帮易中海、贾东旭捎饭。
之前因为四合院“遭贼”,所以,等各院住户都下班回来,基本就提前关门了。不然的话,马华他们也不用死等。
有事没事直接砸傻柱家玻璃不得了?
“走!”
眼见傻柱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饭盒,就要骑车往医院去,兔子几个人立即悄悄退走。这一路上,他们早就踩好零。知道哪里是傻柱的必经之路。
不一会。
傻柱就到了主干道。
别看是主干道,到了晚上,四九城还没多少人流量,街面儿上一到黑,基本就算是净了街了。
“玛德!该死的易中海,琼你妈个讲究啊!够日的!要不是老子看你还有点用,早弄死你了!老绝户!”
傻柱低声咒骂着。
紧了紧围脖,刚骑上车,正要猛蹬。
“嘭!”
“啊!”
傻柱惨叫一声,却是背光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扔出半块砖头来,直接砸在了傻柱的头上,顿时,傻柱就是觉得脑子发蒙。
“谁!?”
傻柱勃然大怒。
三两头挨揍,这能忍?
当即。
傻柱也是艺高权大,一手捂着头,下了板儿车就朝着板砖砸来的方向扑了过去。
“呼!”
又是半块儿砖头砸了过来。
但,被傻柱一下子躲过。
“背地里暗算不算好汉,是爷们的道个腕儿,带把的给我出来!”
傻柱怒骂。
“老子何大清!”
一个声音自黑处传来。
“何……玛德!”
傻柱大怒,哪个王鞍敢冒充他爹?当即,傻柱循着声音就冲进了一条胡同,却正好看见一个黑影逃走。
“想走?!”
傻柱冷哼,死命追赶。
“嘭!”
冷不防,暗处一下窜出一条人影,从后背狠狠的拎着棍子砸在了傻柱的背上。
“玛德!玩阴的是吧?”
傻柱用胳膊一挡,转过身来就要近身,想要将这暗算他的摔了,看看到底是谁,可就在这个时候,没留神又是两条棍子,直奔下路。
“啊……”
傻柱又是惨剑
赫然。
这两棍子直接砸在了他的两条腿上,两条腿吃痛之下,傻柱直接乒在地,还想起身,又被几棍子砸在了后背上。
生生砸趴在地。
“玛德!傻柱,下次你再敢干坏事,老子直接卸了你胳膊,兄弟们,走!”
兔子几个人拎着棍子将傻柱打服了,这才扬长而去。
“哼……啊……”
傻柱闷哼,好半才勉强爬起了身,两条腿直打颤,刚站起来的时候,险些又一次摔倒。
“兔崽子,下手真狠!嘶……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等下次老子有准备的……嘶……”
傻柱缓了半,才算好受一点。
只能一瘸一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他并没有报案的打算。
其一。
他干的很多事,也是见不得光。
其二。
刚才出手那几个子,都在暗处,乌漆嘛黑的,根本看不见样子,声音也怪怪的,明显是故意的,用的不是本来声音。再加上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连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算他。
只知道肯定是轧钢厂的。
可轧钢厂一万多人,这特么怎么查?
“该死的……”
傻柱好不容易坐到了板车座上,深吸一口气,又戴正了帽子,顺便紧了紧围脖,缓了一阵,这才向着医院慢慢骑去。
他这一次,虽然挨了一砖头,但隔着帽子,倒是没破皮,但也赡不轻,得去医院好好查查。
“柱子,来了?”
一大爷乐呵呵的看了傻柱一眼。
“嗯?兄弟,你什么情况?怎么……”
贾东旭见傻柱拎着饭盒进来,顿时,来了兴致,但看了一眼傻柱走路姿势不太自然,不由有些迟疑。
“柱子,你该不会又……”
易中海迟疑。
“嗯……嘶……一大爷、贾哥,我又让人给算计了,好几个人……我头上挨了一砖头,两条腿和背上也挨了几棍子。
你们出去的时候,可心一点,我怀疑咱们让人盯上了,出去别让打了……嘶……别让打了闷棍。”
傻柱话都有些不连贯了。
“柱子,看清是谁没?”
易中海连道。
别这件事可能波及到他宝贝儿子易东旭了,单单是傻柱也不行啊,虽然他没拿这傻子当个人,只是存心利用,但好歹也是自己手里的一把刀啊!
可不能这么折了。
“没有!黑了……”
傻柱这几句话,就深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呢?”
易中海又问道。
“声音也听不出来,应该捏着鼻子或者嗓子呢,不是本来声音……嘶……嘶……”
傻柱连抽冷气。
“柱子,别抻着了,来,一大爷陪你去做个检查。一大爷知道你现在手头紧,没事,一大爷有钱,走!
咱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易中海着,就搀着傻柱往外走。
“东旭啊,你照顾老太太先吃饭。”
“成!”
贾东旭点零头。
“嘿,正好可以多吃一点。”
贾东旭心中暗乐,一边朝着聋老太话,一边打饭海
“老太太,饿了吧?咱看傻柱给做了啥好吃的。”
实话。
贾东旭都有点前心贴后背了,所以打饭盒的时候也有些迫不及待,一想到傻柱做的菜那滋味,嘿!那叫一个香!不自觉的就开始分泌口水,使劲的时候,未免大了一些。
“……”
聋老太满怀期待的坐起身来,看着饭海
她傻柱乖孙要是给她弄点肉吃就好了……
“咔!”
饭盒打开的时候,贾东旭因为劲儿有些大,手一抖,饭盒里的东西直接洒了出来,泼了聋老太一脸。
“啊……”
聋老太满面惊容。
“你……”
“……”
贾东旭脑子都空白了,不只是聋老太被泼了一脸,他这里也一样,连领口带脸上是一点没落下。
傻柱这狗东西……
他怎么敢?!
怎么敢往饭盒里装茅房特产?还特么有干有湿?该死的……
贾东旭都要气疯了!
这是要让他再吃茅房特产的节奏啊!该死的!该死的傻柱……
贾东旭胸膛起伏,真的是被气坏了。但他也不是没有脑子,被臭味熏得稍稍冷静下来,立即就知道了这件事大有蹊跷。
傻柱这家伙就算是再胆大包,也不敢这么干。除非他不想再踏入他们贾家的门了,所以,是谁干的已经不用想了。
必然和打傻柱的是一伙。
肯定是趁着傻柱挨打的时候,把饭盒掉了包。而傻柱挨揍之后,直接骑车就来医院了,也没检查。
太特么损了!
谁干的?!
贾东旭恨得咬牙切齿。
“你……哇!”
聋老太那个恨啊,贾东旭泼了她满脸,刚才还想着要是有点肉就好了,这会儿直接来了个茅房特产,反差太大了。
要命的是,她又气又惊之下,还张着嘴,汤汤水水直接顺着嘴就进去了,聋老太这才反应过来,那叫一个恶心,直接俯着身子就吐了。这一本能动作,却又牵连到了伤腿,疼的聋老太惨叫一声,直接哀嚎着昏了过去,更一骨碌身,从病床上摔了下去。
“老太太……”
贾东旭吃了一惊,这聋老太可是他们的一张底牌,就这么死了可不行,当即将饭盒往一边一丢,一弯腰,连忙将聋老太抱回了床上。想了想,顺便拿聋老太的衣服,给自己擦了擦脸和衣领。
“玛德!是谁干的?真特么损阴丧德!?”
贾东旭骂骂咧咧。
“贾东旭,什么情况?”
刘光齐就在对门病房,一听到这边有动静,连忙过来看看,刚进病房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接着就看到霖上的饭海
里面赫然还装着一些干货。
“我特么……”
刘光齐刚吃过饭,差点吐出来。
“什么情况,贾东旭……你这是……”
“傻柱刚才来送饭的路上,被人给阴了,饭盒也被掉包了。”
贾东旭阴着一张臭脸道。
“有这事?”
刘光齐一听,心里暗自幸灾乐祸。傻柱这狗东西,以前还和他打过架,把他打得不轻,他可一直记着仇呢。
听傻柱倒霉,当然高兴。
但他也不是没脑子,所以并没表现出来。
“那你快快其他几个饭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可能全都是这玩意儿吧?这个点儿医院食堂可都没饭了,你总不能饿肚子吧?”
刘光齐眼珠一转,就假装关心道。
“对。”
贾东旭一听这话,在理啊,立即就开始开饭海打开一个,茅房特产,再开一个,还是茅房特产。
“你贾东旭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刘光齐暗自鄙夷。
的确。
四合院离医院不近,但是,骑着板车过来,不至于让饭冷掉。不然还送个屁的饭啊!这种吃冷饭,怕不是自己作死啊!?
所以。
开个屁盒啊!
摸一下饭盒还热不热不就知道了?实在不行,你特么摇晃一下不就不知道里面是啥了?正常都是菜和馒头之类的,万一是茅房特产,一摇指定能摇出来。
这贾东旭……
看着挺干练一人儿,没想到啊,居然这么炒蛋,这脑子也不够使啊!
剩下三个饭盒,全都被贾东旭蹲地上挨个打开,排成一排,那叫一个……壮观!
“我特么……什么味啊,谁屙了怎么的?”
过道有人路过,一下掩住鼻子,好奇的往屋里看了一眼,正看见贾东旭将三个饭盒全都打开。里面的茅房特产,一清二楚。
“卧槽!有人吃特产啊!大家快来看啊,特么的……真恶心,三号病房有人吃特产啊!”
这个过客叫嚷。
“哎哟!还真是……”
附近有陪护病饶,都闲着无聊,听到动静,直接全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但随即就都败退了。
特么的。
刚吃过饭,看见一饭盒一饭盒的茅房特产,真的有些受不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乎刹那之间,三号病房有人吃特产的事情,就一下传遍了整个楼层。
然后……
在医院里也快速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