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绮晴沉默片刻,“我明白了。”
她不笨,卫池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不明白,也只能说明自己智力有问题。
“所以为夫应该批评你,方才你太冲动了,你就应该先忍着,记着,等你足够强大时,再给予对方雷霆一击,让她化作齑粉才是正途。”卫池再次苦口婆心的道。
“夫君可以批评妾身,可是妾身不后悔,她骂妾身打妾身没关系,她辱骂夫君妾身便不可能视而不见,哪怕是死,妾身也绝不后悔!”
梅绮晴直视卫池,“而且妾身认为人不可能忍一辈子,如果关乎尊严,关乎信仰,妾身绝不会低头!常言道,人有逆鳞,触之必死,夫君就是妾身的逆鳞!”
卫池闻言,大呼头痛,本能的来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难道你觉得所谓尊严,所谓信仰,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活下去才是一切,死了你连送敌人下地狱的机会都没有,你那是理想状态下的匹夫一怒而已,你以为谁会记住你的傲骨?死了化作一抔尘土,什么也不是!”卫池大声开口。
“妾身不信夫君你是这样的人!”梅绮晴突然道。
“嗯?你不信?”卫池面色有点难看,就好像一个人说了或者做了违心的事被人揭穿一样。
“也许妾身死了夫君不会有任何感受……可若是夫君未来的家人被敌人威胁,夫君明知必死,也会无动于衷吗?”
卫池沉默片刻,神情突然变冷,“梅绮晴,我告诉你,别说是我的家人,哪怕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明知必死而拼命!我会独自活下来,活到最后,手刃敌人,哪怕这很自私,我也甘愿当孙子!”
“然后呢,亲人朋友都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拼命是一个人活着的本能!”梅绮晴咬牙道。
“够了!我不是来和你辩论的,我之所以告诉你要学会忍,就是为了让你学会珍惜自己的小命,听不听全在你!”卫池说完,胸中罕见的有些烦闷,于是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他又悠悠开口,“抽屉里有药水,记得擦擦你脸上的手掌印,丑死了!”
梅绮晴闻言,可能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我知道了夫君,你先去忙,妾身帮你准备晚饭和玉汤!”
“随你。”卫池说完,踏步离开。
梅绮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很是高兴,夫君…似乎学会关心自己了呢。
不,他一直都很关心自己,尽管他表面一副冷淡的样子,可他心底却始终有温度,梅绮晴明白。
否则,如何解释这看似是巧合的药水?
又如何解释,方才自己被打,过程中他虽一言不发,可卫大海却突然出来帮自己说话?
这一切,都证明了,他的夫君不是一个冷漠的人,更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他也无动于衷的人……
至于卫池,回到了偏房,收拾心情后,便开始着手修炼。
对于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理,他心中早有计较,区区一介凡俗泼妇,敢如此辱骂自己,当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卫池没打算现在动手,她要让对方死的悄无声息,死的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他头上……
而且,对于梅绮晴,他同样并未全然信任,方才和她的对话,半真半假,他更多的想法是要获得此女的信任。
收拾好心情,卫池开始决定修炼功法。
“《天雷金身诀》……”
“便修炼这门功法吧,此功法属于灵阶上品炼体功法,练至大成,可成就天雷金身,近战不惧任何同境修士,若能修成银身境,便可成就肉身筑基,在凝气阶段称王,哪怕面对同境界宿敌,亦有一战之力!”卫池喃喃开口。
第三世,他能在刚刚突破筑基境界时和宿敌战成平手,这功法功不可没。
修真界功法有等级,法术亦有。
从高到低分别为凡、灵、帝、天,具体又分为上中下三品,这功法或者法术每跨越一个大境界,差距宛若天蜇,同境界修士,功法和法术差距越大,实力也相差越大。
当然,一些强大的功法或者法术,需要达到特定境界方可修炼或施放,不过《天雷金身诀》属于比较特殊和偏门的炼体功法,并不在此列,且绝大多数的修士,都会去刻意的忽略炼体功法,一个是因为太过麻烦,需要花费太多精力,二个是炼体修为进境极其缓慢,而修为境界才是根本,所以很多修士会将是视作鸡肋。
卫池第一二世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自从见识了宿敌的强大肉身后,他对于肉身的修炼,便格外重视。
做出决定后,卫池右手一挥,阵法罗盘便瞬间展开,布置了两个隔绝阵。
有此阵法在,旁人不会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里面发出的任何声音也不会传在外面。
虽筑基修士可以识破,可应该没有哪个筑基修士无聊到用神识查看他们这等赘婿在干什么。
毕竟,神识这东西筑基修士使用后是会相当疲惫的,他们的身份也不屑让他们做这等事。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卫池还是布置了一个简化版的灵感阵,有此阵在,若是有神识靠近一公里范围内会被卫池第一时间察觉。
做完这一切,卫池再度挥手,复刻镜中的储存空间再次让此地出现一物。
这是一个二阶丹炉,此丹炉是卫池在坊市花了四百灵石买的,丹炉本是用做炼丹之用,但是现在,卫池打算用它来炼制药液。
此药液,名曰雷池液,是修炼《天雷金身诀》的第一步。
卫池这里,两手一挥,突然从手中飞出两张符隶。
这符隶冲向丹炉底层的“生火口”,到达的瞬间这生火口内顿时有火焰燃烧起来,卫池再一指丹炉上方的“炼丹口”,手中立刻有水柱冒出,冲入这炼丹口之中!
此水柱为修真界常见的水球术,和火球术一样是修真入门的基础法术,只不过卫池改变了水球的形状,如此术法,对他来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直到丹炉中的水满半,卫池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而后将从坊市准备的药草通通复制一份后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便闭上了双眼。
如此过去了约莫一柱香时间,丹炉中的水彻底沸腾,卫池这才右手一挥,将地上的药草和各种材料按照先后顺序投入丹炉中。
如此,给人的感觉和凡俗煮菜一样,而事实上,炼丹和“烹饪”并无太大区别,都讲究细节和耐心,只不过前者稿费的时间更长,精力更多,甚至往往很多高阶丹药,都需要配合神识炼制。
做完这一切,卫池微微松了口气,起身离开此地。
这雷池药液想要成功,因他使出的火焰符,温度虽远高于凡火,可依旧属于“凡火”范畴,所以至少需要烧上三个时辰才可将这些药材彻底溶解于水中,再用一些手段,使其最终化作雷液。
如此卫池便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干等着,毕竟这不是炼丹,需要集中十二分精力去炼制。
于是,卫池继续消耗灵石让阵法持续运转,便离开了偏房……
卫池和梅绮晴用完餐后。
浴堂内,卫池开始享受梅绮晴的服务——搓背。
这样的服务,事情上已有近三年。
虽期间两人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可在某些方面,依旧表现得很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因为卫池并不想被梅家的人怀疑。
随着雾气升腾,只有抹胸和少部分衣物遮掩的梅绮晴,她玲珑的身上泛着丝丝水珠,肌肤白皙无比,和卫池古铜色的肌肤形成了强烈对比,其身材丰满的同时,更是胖瘦均匀,比例完美。
这一刻的她无疑对任何男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蛋,看着虽线条柔美,却会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一黑一白的半边脸,伴随着温润的雾气氤氲升腾,让她这一刻看起来徒增诡异,既妩媚性感,又妖异非常。
这一幕看着似乎很和谐美好,空气中也弥漫着丝丝暧昧,可某一刻,在梅绮晴看不到的她背后的一根柱子上,突然飞来一片纸人,几乎是刹那间贴在了梅绮晴的背后。
梅绮晴浑身一震,继而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呆滞起来,就连手中的动作都顿住了。
这一刻,卫池才幽幽开口,“梅家近期可找过你问过我的事情。”
“前段时间找过,大概一个月前…”梅绮晴毫不犹豫的道。
“他们问了什么?”
“他们问妾身,为何你这三年来始终不肯动妾身……”
“你是如何回答的?”卫池闻言,淡淡开口。
“妾身说,也许是夫君一心向道,并不想沉沦女色。”梅绮晴道。
“还有吗?”
“他们说可能是妾身太丑了,无法吸引到夫君,考虑再给夫君找一个妻子。”梅绮晴轻声道,“妾身虽然心底抵触却没有拒绝,因为妾身没有资格拒绝。”
卫池闻言,神色冷淡,“继续。”
“他们问妾身平时你都在做什么?妾身说夫君平时都独自一人在偏房或者院子里修炼,妾身从未去打扰过,并不知道具体,妾身还说夫君极少出门,三年妾身才见夫君出门两次。”梅绮晴道。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他们叫妾身继续监督夫君,并且警告妾身,若是胆敢骗他们,便会杀了妾身。”
卫池闻言,淡漠点头,看向梅绮晴的目光,却少了一丝警惕。
而后右手一挥,这纸人从她身上退却,消失不见。
梅绮晴眼睛突然大睁,疑惑道,“夫君,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妾身感觉刚才自己走神了?”
“你就是走神了,这没什么。”卫池微微一笑,再次开口,“梅家近期可找过你问过我的事情。”
梅绮晴微微一愣,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找过,妾身现在便将他们如何问妾身和妾身如何回答的全部告诉夫君。”
梅绮晴说完,将方才和卫池问的那个问题再次复述了一遍,两者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为此,卫池内心终于对此女多了一丝信任。
方才的纸人,被他施法用作梅绮晴身上,这张纸人没别的用处,就是可让修为不及自己的人,在无法反抗的时候说真话,梅绮晴一介凡人,自然不可能抵御这纸人的威力,刚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后来问了同样的问题,只是为了做以验证,证明对方说的话当中是否有隐藏,若有隐藏,卫池未来便不可能信任此女,显然,她没有任何隐藏。
她内心对卫池的所有言行,至少目前看来都是真实的。
卫池三世为人,天生谨慎,为人多疑,任何靠近他身边的人,他都会先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哪怕只是一个凡人,自己名义上的妻子都不会例外,铲除身边一切隐藏的不利因素是卫池前世养成的习惯。
末了,梅绮晴再次开口,“夫君,我不知道你为何这般问,我猜可能是你不信任梅家,可我不想欺骗你,也不会欺骗你,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可梅家对我始终有养育之恩,我希望以后,你若真的修为有成,不要无故伤害梅家的人……”
卫池闻言,转过身来,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你何以见得为夫会对梅家造成威胁?”
“不知道,这是绮晴的一种直觉,绮晴的直觉一向很准,我觉得夫君不是一般人,远比其他赘婿要厉害得多……”梅绮晴轻声开口。
“好吧,我答应你,可也仅限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情况下,这是我的底线。”卫池轻声道。
“多谢夫君。”梅绮晴笑道。
“梅家可是说了,让你暗中观察我,若是你骗了他们,他们很可能会杀了你,你对我说这些,就证明了你愿意为了我而隐藏一切,你难道不怕吗?”卫池突然开口。
“天大地大,夫君最大,最后才是梅家。”梅绮晴温柔笑道。
“是吗?”卫池不置可否。
梅绮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卫池不用看都知道她脸上的神色,于是再次开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夫…夫君,今晚…你可不可以和妾身同床共枕……”梅绮晴轻咬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