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吃完三明治,一杯咖啡喝完,没见曲灵过来,指了指门外,“曲灵呢?”
“哎,”米丽一抬头正看到推门进来的老常,“曲灵怎么说的?”
“说是哪条街上什么豆浆西施,和宋词看西施去了。”老常将手里托着的一条牛里脊拎起来给米丽看了,放到了冰箱里。
“豆浆西施?女的?周凯呢?”盛夏哈了一声。
“就是,周凯呢?”盛夏接着问。
米丽摊着手,她不知道,老常跟着摇头,她也不知道。
“大概又有艳遇了。”盛夏撇着嘴,示意米丽再给她一杯咖啡,“老米,我昨天夜里又做梦了。”
“啊?”米丽正磨咖啡豆的手一个打滑,“还是上回那个梦?又多了点儿?你见到什么了?”米丽干脆搬到餐桌上磨咖啡。
“不是,我梦到了一大片山,无边无际,郁郁苍苍,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周围都是云,我脚下的山,绿的逼人眼,翠绿中间星星点点,结满了红艳艳的果子,好吃的果子。”盛夏想着她的梦,说的很慢。
米丽和老常瞪着四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上千年来,小夏的第二个梦,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梦?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大概是因为那个果子。”盛夏没看大瞪着眼睛的米丽和老常,晃着椅子,想着昨天那顿饭,那个地方,“那股子灵气。”
米丽长舒了口气,“我也这么觉得,灵气这东西,真是好东西,可惜这儿没有,你说,要是再吃几回带灵气儿的东西,会不会?”
“嗯,我也这么觉得,我再去找李林请我吃饭?”盛夏蹙着眉。
老常猛咳了一声,米丽先瞥了老常一眼,再瞥了眼盛夏,“那种有灵气的果子,反正妖界不多见,稀奇也不算稀奇,不过还是得用晶石买,反正我没吃过,吃不起。”
“我吃过两三回,要是修行的话,吃一个两个,一回两回没用,得天天吃。”老常接道。
盛夏随口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晃着椅子,她总觉得,要是她找李林,让他再请她吃一回那个果子,他不会不答应,还有,他总说她象他那个失踪的堂妹,是什么意思?会不会,自己真是他那个堂妹?
唉,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要真的是,李林肯定已经跟她相认了,还用得着说什么象不象?
她的过去,好象还是那些让她熟悉的东西靠谱些,可要找那些熟悉的东西,从哪儿入手呢?
之前可都是撞天昏撞上了。
还是出去走走吧,反正在家里窝着,肯定什么门路都没有,出去走走吧。
“曲灵和宋词到哪儿看豆浆西施去了?我也去看看。”盛夏说着,站起来。
米丽忙三步并作两步,进屋拿了件羽绒服给她,老常拧着眉,“说是,隔了两条街,对了,小灵儿还说,旁边是苗家焦圈儿。”
“我知道了。”盛夏从米丽手里接过羽绒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盛夏两只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慢慢悠悠,一边走,一边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过了一条街,是滨海小有名气、风格独特的买手店,盛夏正犹豫着要不要一条街逛过去,离她最近的一个买手店里,一个气质颇佳的女子出来,一眼看到盛夏,怔了怔,随即上前两步,招呼道:“盛小姐?”
“谈文?”盛夏见是谈文,颇为意外。
“是我,盛小姐也喜欢这条街?”谈文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这条街上的衣服都太特立独行,我比较随意。”盛夏打量着谈文。
“上次的事,”谈文的喉咙微梗,“当时又慌又乱,也没能好好谢谢你,想过专程过去谢谢你,又怕打扰了,今天偶遇,盛小姐要是不嫌弃,一起喝杯咖啡?”谈文指着前面不远的咖啡店。
“好。”盛夏应的极其爽快,她出来就是随便撞一撞的,撞到谈文真是意想不到,说不定,这就是个机会呢。
两人进了咖啡馆,离过年没几天了,咖啡馆里人很少,其实这整条街上,比起平时,人都少了许多,这会儿,回家的回家,忙着办年的办年,有闲心逛买手街喝咖啡的,就不多了。
两人要了咖啡,盛夏看着谈文,先问道:“那个案子,后来好象没听到什么动静,还好吧?”
“嗯,没有无辜之人,又太惨烈黑暗了,王队长请求了上面,这个案子,就按自杀误伤结的,钟财拿走的那些东西,留给了他那个侄女儿。”谈文扯动嘴角,露出丝说不上来什么意味的笑,“那些,是他们夫妻拿两条命换来的,我们这边,对外公告,就是急病没的,唉。”
“你公公早就去轮回了,要是能让他知道这些事,就好了。”盛夏抿着咖啡,慢吞吞道。
谈文看着盛夏,眉梢抬起又落下,“真有轮回么?”
“应该是有吧,就算有轮回,跟生前的那个人,也是全无关系,不说这个了,能说说你家曾祖母么?”
“嗯。”谈文点头,“不过我知道的极少,不光是我,家里的人,对曾祖母,好象都知道的不多。曾祖母的父亲,是位翰林,曾祖母出嫁前,金尊玉贵,出嫁时十里红妆,嫁妆丰厚,生了祖父和两个姑婆,小姑婆刚生下来,不到一岁,家乡兵乱,曾祖母家被匪徒洗劫,曾祖父被杀,曾祖母带着祖父和两个姑婆逃出了条命,带着祖父和两个姑婆,北上投靠了曾祖母的哥哥,曾祖母的哥哥很疼曾祖母,曾祖母在哥哥的照顾下,养大了祖父和两个姑婆,小姑婆出嫁那年,曾祖母的哥哥过世,曾祖母就到寺里修行,从此就一直在寺里。”
谈文声音低而缓,盛夏听的专心。
“我刚出生的时候,父母还在留学,我五岁那年,才头一回见到曾祖母,她给了我那枚戒指,我当时半刻也闲不下来,曾祖母好象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隔年,曾祖母就仙逝了。我对她,几乎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