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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怪能不能练炁？
这个问题把柳嫣嫣难住了。
按理来说，万物都有源炁，精怪自然也不例外。
相比人，精怪天生就能运用炁，这也是普通人在山野间很少遇见精怪的原因。
精怪稀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在炁的帮助下，精怪无论在山野的何处，都能如履平地，根本不会出现在人会走的地方。
因此，
天元朝有关精怪的记载其实也不多。
都是些志异和小传性质的书籍，大都图一乐，几乎没有深入。
好奇占据上风，柳嫣嫣眨着眼睛：“公子，你试试呗。”
陈羽也没犹豫，盘坐在地，开始练炁。
少许时间后。
陈羽入定。
随后他便感知到，刚刚自己还空空如也，一片虚无的经络居然出现了变化。
内视之下。
一根根有如树根藤蔓的经络从他的五脏六腑蔓延伸展，延伸至四肢百骸，而在这些经络经途的地方，还有一个个和经络截然不同的穴位分布。
相较于普通的人体经络图。
这新的经络路线实在太过于复杂。
成百上千的经络错综复杂，盘旋缠绕，繁乱异常。
即使不精通练炁之法，但光感知到这些复杂繁乱的经络，陈羽就隐隐明白，这样复杂的经络想要练炁，恐怕会异常的艰难。
至少他细细观察后。
竟然连能让《归元诀》的运行的路线都没找到。
这可是最废物，也是最简单的练炁法，可就连这样的练炁法精怪的经络都无法运转，可见精怪的练炁之路有多难了。
大约一刻钟后，陈羽放弃入定。
在柳嫣嫣的注视下，他起身，捡起地上的树枝，弯腰在地上画起了精怪的经络图。
很快，
一幅和人体经络不同，好似树根盘杂，错综交错，显得异常庞杂混乱的经络图就走由陈羽一手画出，呈现在柳嫣嫣面前。
“这就是精怪的经络？这也太复杂了。”
柳嫣嫣惊叹。
难怪没听过有精怪会学练炁法，就这样的经络穴位，哪怕将练炁法送给精怪，一辈子去钻研，精怪恐怕也学不会。
惊叹之余。
柳嫣嫣还不忘拿出纸笔，一笔一划的将地上那幅精怪经络图记下。
小精怪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它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那幅陈羽亲手画出的经络图，青碧色的眼瞳里满是好奇。
陈羽瞅了它一眼。
趁小精怪注意力还在经络图上，果断用手里的树枝抽了它屁股一下。
俗话说，
君子报仇，一天到晚。
他就是那个君子！
“咿——”
小精怪捂着屁股跑开，然后生气地用水汪汪的眼瞳瞪陈羽。
陈羽做了个鬼脸。
小精怪脸蛋鼓起，更生气了。
这时，柳嫣嫣已经将地上的经络图完整地留在了自己带来的白纸上。
反复确认没有什么错误和遗漏后，她收起笔纸。
挽了挽垂落的鬓发，她回眸，妩媚的桃花眸里流光溢彩，难掩兴奋：“公子，你的练炁法小女子已经有头绪了。”
“这精怪的经络穴位虽然复杂，但小女子可不是吃素的，最多明日，小女子就能把《归元诀》给你改良出来。”
看着眉飞色舞，语气亢奋的柳嫣嫣，陈羽一愣，失笑摇头：“柳妹妹，你不用这么着急，我现在似乎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了。”
“啊？”
柳嫣嫣呆了呆，难以置信：“公子你还有办法？”
陈羽点头确认柳嫣嫣的话：“我确实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真的假的。
柳嫣嫣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什么办法？”
陈羽嘿嘿一笑，卖起关子：“想知道？那就先坐下别动。”
柳嫣嫣不明所以，但出于好奇，还是挽了挽衣角，然后抿唇原地坐下。
在柳嫣嫣原地坐下后，陈羽也同样坐在了地上。
他正襟危坐，视线落在柳嫣嫣身上，目光一动不动地和她的目光交错对视。
一开始，
柳嫣嫣只是感觉古怪。
可随着时间推移，这份古怪就变成坐立难安。
从年幼到现在，柳嫣嫣都从未与人有过如此长时间的视线对视。
注意到柳嫣嫣不自然的目光，陈羽想了想，忽然开口：“柳妹妹，你平日里低头时看见的是什么？”
柳嫣嫣不假思索：“当然是脚尖了。”
“巧了。”
陈羽笑了笑：“我也是。”
柳嫣嫣表情一僵，似乎明白了什么。
柳嫣嫣：怒！
柳眉倒竖，桃花眼瞪大，恨不得当场瞪死陈羽。
这狗男人又拐弯抹角的说她像男人！
将对视产生的不自然抛之脑后，柳公子对狗男人怒目而视。
很快。
她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在她的注视下，陈羽眉眼处的诡异花纹忽然褪去，面颊上的兽纹也随之快速消失。
不稍片刻。
陈羽眉眼，面颊上代表着精怪身份的花纹兽纹就全部褪去。
柳嫣嫣瞪大眼睛，见了鬼一般失声道：“公子，你怎么又变成人了？”
“什么叫又变成人了，我本来就是人。”
没好气地白了柳嫣嫣一眼，陈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
脸上那些毛茸茸的兽毛花纹全都不见。
而这，
也证实了陈羽心里的某个猜想。
他现在这个能让他变成精怪的能力确实是来自“同命”。
按陈羽猜测。
他这个能力应该在捅“同命”一剑后，就同步获得了。
只是现在才第一次触发。
原因大概是触发机制变了。
不对，
不仅仅是机制，能力效果似乎也变了。
陈羽想起“同命”的机制和机制触发后的效果。
“同命”的机制触发条件是对视。
和谁对视，“同命”就会变成谁，变成和对视目标几乎一模一样的异个体——所以它简称五五开。
可陈羽的能力似乎没有这么离谱，至少不能一眼变身，也不能变成和对视目标一模一样。
和小精怪对视那么久，才第一次触发不说，触发后他也没有变成和小精怪一样的模样，只是单纯的身体变成了精怪。
因此，
陈羽有了个想法。
既然他能变成精怪，没理由不能变成“人”吧？
事实证明。
陈羽的想法是对的。
重新变成人后，陈羽第一时间就再次吞下柳嫣嫣之前给的丹药，开始入定。
可很快。
他又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目光忧郁地望向洞窟外。
好消息。
他确实有经络了。
坏消息。
他能力触发的对象似乎也会对他变成的“个体”造成影响。
而这带来的直观结果就是，他还是个废物。
原因很简单。
因为幼年的一些经历，柳公子是个经络全断，不能练炁的废物。
所以。
他也是个经络全断，不能练炁的废物。
他哭笑不得。
搞来搞去，
结果就是从不能练炁的废物变成另一种不能练炁的废物。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等到时再找一个人与其对视，大概就能改变他现在的窘境。
哼，废物？
找个天才，瞪他几眼，爷直接起飞！
...
...
羽衣回来时。
看见的是很奇怪的一幕。
洞窟里。
柳嫣嫣抱着临摹的精怪经络穴位图，在聚精会神地研发让精怪学会练炁的练炁法。
陈羽虽说他有办法解决无法练炁的情况。
可目前的结果是，陈羽依旧不能练炁。
有关变身的详细陈羽并未全都告诉柳嫣嫣。
毕竟他总不能对柳嫣嫣说“因为柳妹妹你是废物，不能练炁，所以我现在也是废物，也不能练炁”这种话吧？
这种脑残话肯定是说不了的，陈羽只能说办法已经有了，并且很快就可以练炁。
对于陈羽的自信，柳嫣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打算追问。
毕竟。
每个人都有几个不能说的秘密，她自己也不例外。
不过不追问，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做。
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如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
例如——
先弄出一份适合精怪的练炁法。
如果陈羽的办法不能用，那这份练炁法就是最后的托底保障。
就算到时陈羽真的用不上也无所谓，就算单纯地只是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不亏。
另一边。
和抱着经络图埋头苦研练炁法的柳嫣嫣不同。
重新变成精怪之体的陈羽口若悬河的为聚在他面前的精怪们讲故事。
和柳嫣嫣不一样。
陈羽重新变成精怪后，爽爽地试了试精怪的几个能力后，很快就腻了。
无事可做的他干脆就化身精怪导师，给小精怪们讲起故事来。
精怪天性贪玩，喜动不喜静。
即使是身为山精的羽衣，也很难让精怪们安静下来。
可现在这些小精怪们居然一反常态，都乖巧地聚在陈羽身前，不打不闹。
出于好奇，羽衣并未打断陈羽的故事会，而是扭着纤细的腰肢和蛇尾，悄无声息地混进了观众席。
小精怪们听得入迷，竟然连羽衣回来都没有发现。
反倒是坐在由藤蔓编织的藤椅上的陈羽，轻易注意到了那个混入其中的美丽山精女子。
似是注意到陈羽视线，山精女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眸，先是将纤细的食指抵在唇上，然后指了指四周听故事入神的小精怪们。
意思很明显。
不希望陈羽因为她打断小精怪们的故事会。
陈羽挑了挑眉，了然。
又坐在藤椅上讲了一会故事，陈羽忽然拍手：“好，今天的故事会到此为止，散会！”
“咿——”
小精怪们纷纷“咿咿呀呀”的叫着，似乎很不满意。
对此，
陈羽淡定无视。
见动摇不了陈羽的决定，小精怪们纷纷垂头丧气的跑开了。
只有一个小精怪不一样。
它捧着几个果子，兴致冲冲地跑到陈羽面前。
陈羽认出了它，就是那个被他揍过，现在总想坑他的小精怪。
陈羽警惕：“小鬼，你不会以为同样的花招还能对我用第二次吧？”
小精怪眨着眼睛，可爱地歪了歪脑袋。
陈羽冷笑，根本不吃它这招。
笑死。
就算他不是圣斗士，都不会上同样的当第二次。
可他不吃，有人上当了。
“陈羽公子，小五似乎很喜欢你呢。”
羽衣惊讶地看了眼精怪小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些果子是小五最喜爱的果子，平时根本舍不得给别人小精怪。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羽公子似乎对小五抱有很大成见，一点不想吃小五的果子。
她劝道：“陈羽公子，这些果子很甜的。”
生怕陈羽不信，羽衣素手轻抬，拿过一个小五手里的果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然后，
山精女子清丽的脸蛋顿时僵硬，紧皱成一朵梨花。
好酸！
“咿！”
精怪小五连忙把手里的果子一扔，刚要开溜，就被陈羽逮住。
毫不客气地用手揉捏精怪小五的脸蛋，陈羽冷笑：“愚蠢的小鬼，你还真以为你能骗到我？”
小五垂头丧气，任由陈羽捉弄它的脸蛋。
羽衣尴尬地笑了笑：“陈羽公子，你别怪小五，它们是精怪，生性本就如此。”
陈羽不以为意：“没事，我并不讨厌它。”
一边霸凌着精怪小五，陈羽又问：“羽衣姑娘，我说的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羽衣的神色顿时又严肃起来。
“陈羽公子，你说的果然不错，外面果然多了许多奇怪的怪物。”
这次离去，羽衣抓了许多“疫海分身”用来检验。
检验的结果和陈羽说的丝毫不差。
甚至羽衣回来前还特意在高处眺望了几眼清水县。
那里的情况比陈羽说的还要严重。
往日平静安详的清水县，此时以经彻底换了模样。
血雾如云，尸骸成堆。
“疫海分身”的尸骸几乎填满了清水县的每一条街道，腥臭难闻，带有剧毒瘟疫的血更是铺满每一寸土地。
而在尸骸铸成的地狱里，还有密密麻麻，冷漠行走，名为“疫海分身”的怪物。
回想起自己看见的清水县，羽衣下意识地看向洞窟里被困住的“疫海”，眼里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恐惧。
她抿唇对着陈羽，声线颤抖：“陈羽公子，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清水县...已经完了。”
陈羽愣住。
柳嫣嫣猛地抬眸。
几乎是同时，两人异口同声：“你说什么？清水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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