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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瞪回去，但不敢。
毕竟陈羽已经认出了这个忽然冒出来，带着大队人马的男人是谁。
颜长清。
颜家长子，颜灵曦的大哥，那个游戏里因为颜灵曦身死，暴怒离都，追杀了玩家整整三分之一剧情线的大BOSS。
简单来说。
是九百九十九个陈羽加起来都打不过的高手。
看着眼观鼻，鼻观心，又双叒叕地开始装死人的陈羽，颜灵曦峨眉一蹙，语气不满：“颜长清，安静点，你吓到他了。”
陈羽：“...”吾命休矣！
他心里哀嚎。
五三，你的关心我心领了。
但你能不能别关心了？
颜长清：“...”？
颜长清都气笑了。
因为颜灵曦一封不辞而别时留下的书信，他丢下了元都的一切事宜，带着人马千里迢迢地从元都赶来，结果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就被颜灵曦训了。
他气急而笑：“颜灵曦！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说笑话了，还有，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颜长清语气渐渐加重，那因为赶路和担忧导致十数日未曾休息而通红一片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发少女：“是这个男人？是父亲？还是你那该死的，不知死活的，让你敢一人离家，独自闯进天祟山脉的勇气？！”
温润声音被炁加持，随风回荡开来，蕴含的怒火几乎要烧穿还未亮的夜。
“对不起。”
赤眸倒映这颜长清疲惫的脸，颜灵曦咬着唇，低低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娘。”
颜灵曦知道她做的不对，可她也知道，若是她说实话，不管是颜如玉还是颜长清都不可能会让她出门的。
颜长清：“...”
看着白发少女那愧疚的表情，满腹的怒气顿时就消散了大半。
他很清楚。
母亲的死是颜灵曦心里那道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颜长清声音一软：“曦儿，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颜灵曦却不这么认为，赤色的眸子里固执和倔强一如既往：“不是为了救我我，娘一定不会死的。”
颜长清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可看着白发少女那执拗的目光，最后却只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这一生几乎没有什么软肋，但眼前这个白发少女绝对算一个。
在白发少女那声“对不起”响起时，颜长清心里的怒气基本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他无奈地看着白发少女：“曦儿，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逝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回来的，娘也一样，她已经回不来了。”
“不一样。”
颜灵曦依旧偏执：“娘会回来的。”
“颜灵曦，你不要冥顽不灵你是不是还想去天祟山脉？痴心妄想！！”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再次冒了出来，颜长清勃然大怒：“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但我告诉你，要是你还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就替父亲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在府里！让你这辈子都离不了元都！”
颜灵曦低声：“不去了。”
颜长清愣了愣：“你说什么？”
看着突然愣住的颜长清，颜灵曦咬了咬唇：“我说我不会再去天祟山脉。”
她已经知道仙人指骨能救回她娘是骗人的，自然不会在对天祟山脉有什么想法。
再者，
就算有，天祟山脉已经没了，她当然不可能再去。
颜长清难以置信：“你说真的？”
进天祟山脉寻找仙人指骨救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白发少女的毕生夙愿。
现在就这么放弃了？
不对，有问题。
颜长清不知道天祟山脉发生的事，但他知道白发少女，他冷笑：“颜灵曦，你是不是想骗过我，然后再偷偷一个人去？”
“不是，我是真的不会再去天祟山脉了。”
颜灵曦认真：“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发誓？”
“对。”
在陈羽不忍直视的目光里，颜灵曦竖起三只纤细手指，然后一本正经：“我颜灵曦对天发誓，此生都不会再踏进天祟山脉一步，要是骗人就死全家。”
这动作，这誓言。
陈羽看得眼角狂跳。
这机智的白发小矮子分明就是把他对她第一次发誓的那一套现学现用了。
这个誓言。
看着一板正经的颜灵曦，颜长清沉默了。
许久。
压下心里因为不再去天祟山脉而诞生的喜意，他淡淡道：“你这个誓言哪学的？”
颜灵曦眸光一闪，下意识地瞥了眼陈羽。
这一刻。
颜长清对某人的杀意达到最大。
他对陈羽冷冷一笑。
臭小子，就是你带坏我妹妹？
陈羽：“...”
看着颜长清阴冷的眼神，陈羽人麻了。
不是，你又瞪我作甚！？
她自己学的啊，关我屁事！
此时此刻。
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在地上坐，锅从天上来的陈羽心态稍微出现了一点变化。
被关爱妹妹的BOSS盯上了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深深吸了口气，颜长清平复心神。
“曦儿，我能问问边上这位朋友是谁吗？”
“他叫陈羽，是我朋友。”
颜灵曦想了想，又补充：“很重要的朋友。”
颜长清微微咬牙。
在他印象里。
颜灵曦从小到大的朋友就只有一个，还是女子，没想到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男的。
又阴冷地瞥了眼一脸“人麻了”的陈羽，颜长清语气温和：“曦儿，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和这位陈羽公子认识的吗？”
颜灵曦有点呆：“就那样认识了。”
颜长清：“...”
颜长清换了个问法，循循善诱：“曦儿，你和陈羽公子一起做过什么有趣，或者让你印象深刻的事吗？”
他倒要看看，这个叫陈羽的臭小子到底是怎么骗他颜长清的妹妹的。
印象深刻的事？
其实挺多的，但有的不能说。
于是颜灵曦开始思考，然后得出答案。
她说出了她印象里最深刻的事：“签下婚契，穿上嫁衣。”
这一秒。
陈羽心如死灰，心中已经想到了自己的九十九种死法。
这一刻。
颜长清咬牙切齿，怒火冲天，心里已经想好陈羽的九十九种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