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昼夜轮转。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
从地上坐直身子，陈羽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睡得真爽！”
这绝对是他穿越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盘腿坐在一旁打坐的白发少女睁开眼眸，赤红如火的眸子静静地看向陈羽。
“陈羽，我看见我父亲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陈羽却完全明白其中意思。
他挑了挑眉：“你看见他了？”
闻言，颜灵曦愣了片刻。
从这句话里她听出了另一种意思。
她蹙眉，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认识我父亲？”
“不认识。”
陈羽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我只是刚好知道他。”
此乃谎言。
作为一个通关了不知道几次游戏的玩家，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游戏里那个以一己之力，差点拉着整个天元王朝自爆成功的最终BOSS颜如玉。
颜灵曦面无表情：“我感觉你在骗我。”
陈羽面不改色：“骗你死全家。”
颜灵曦：“...”
看见说的理直气壮的陈羽，白发少女哑口无言。
现在。
她完全可以肯定，陈羽是在骗她。
沉默片刻。
颜灵曦忽然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他是祟吗？”
“对。”
见颜灵曦如此轻易就放弃这个问题，陈羽不禁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对方最少还会多问几句呢。
不过。
严格意义上。
他的确没有说谎，更没有骗颜灵曦。
因为他认识的颜如玉是因为丧妻丧女丧子，全家死绝，然后黑化成功的最终BOSS。
而不是现在只是丧偶，但儿女双全，还没有黑化成功的颜如玉。
既然颜灵曦主动避过话题，陈羽自然也不会不识趣，他开始解答颜灵曦的这个问题。
“他不是你父亲，他是祟，叫魇。”
“魇？”
颜灵曦咬了咬下唇：“它为什么会变成我父亲的样子。”
陈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了反问颜灵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五三，你觉得你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人是谁？”
颜灵曦不假思索：“我父亲。”
作为国师。
她父亲颜如玉绝对是天元朝第一高手。
或许世界上还有其他有隐士高人，但颜灵曦依旧不认为会有人比她父亲更强。
“那就对了。”
陈羽叹气：“魇的能力就是变成它附近目标见过的最强生物。”
游戏里。
只要玩家接触过，哪怕没有对话，只是在地图上出现过，都在魇变身范围内。
而进入天祟山脉的前置剧情里，就必须要和颜如玉见面。
因此。
只要是遇到魇，它无一例外的都是变成颜如玉。
最终剧情里，满级神装的玩家打颜如玉前都得狂叠buff，用各种手段削弱颜如玉才有机会战胜对方。
而进入天祟山脉剧情线时，玩家等级基本不可能满级，在遇见魇变成的颜如玉只会出现一种可能——爸爸打儿子，秒就一个字。
颜灵曦那条线也是，只要遇见魇，变身必定是颜如玉。
只不过她从爸爸打儿子，变成了父亲打女儿罢了。
魇在玩家们这也有一个别称——爹来了。
所以陈羽才这么讨厌机制怪啊。
除了五五开那种废物，大多数祟的机制简直尼玛强的不讲道理！
特别是魇这样的。
知不知道他好不容易要死里逃生，结果突然看见颜如玉时的心情啊！
颜灵曦：“...”
即使性子寡淡如她，在听见魇如此不讲道理的能力后，眸子里也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难怪之前陈羽说同命弱小，对比魇这样蛮不讲理的能力来说，同命确实弱小。
微微平复心神，颜灵曦又问：“陈羽，我们现在进村吗？”
陈羽撇嘴：“进村？进村干嘛？进去和里面的刁民成亲拜堂吗？”
颜灵曦神色古怪：“我们...不进村？”
都到大禹村外了，陈羽居然说不进村？
“进，不过不是现在。”
陈羽摆摆手：“进村前我打算先去找个人，等找到她，我们在进村。”
大禹村前期的剧情大至如下。
进村——刷大禹村刁民的好感——得到线索——出村找人。
现在陈羽选择直接跳过剧情，直接特么到最后一步——出村找人！
至于大禹村里那些刁民的好感，狗都不刷！
虽然陈羽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古怪，但颜灵曦并没有说些什么。
她微微颔首：“好。”
...
...
陈羽要找人的人在大禹村外的一处破庙。
在颜灵曦的帮住下，陈羽很快就找到了位于村外东侧几里外的破庙。
即将进庙前，陈羽忽然停下步伐。
在颜灵曦奇怪目光的注视下，陈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在逃命时几次和大地的亲热接触下，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的不能再破了。
简单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陈羽扭头对颜灵曦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五三，有没有被我的英俊迷倒？”
白发少女：“...”？
颜灵曦不言语，只是默默地和陈羽对视，眼神微妙，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对此。
陈羽很满意。
五三不说话，看来是被他的英俊迷倒了。
理完衣服，又清了清嗓子，做好万全的准备后，陈羽终于迈步走进了破庙。
大禹村的月亮是红色的。
月光潋滟。
顺着破损的庙瓦洒落在庙里，像是生满了红色的花。
纤尘可见的红色月光里。
一个十四五岁，清瘦的黑发女孩正抱着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根部，坐在生满红花的地上小口小口地慢慢咀嚼。
突然，
她听见声音，抬头，漆黑如墨的眼瞳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下一刻。
衣衫褴褛的男子逆着月光，闯进了她眼里的世界。
而后。
男子突然站定，目光定定地与她对视。
女孩犹豫一会儿，还是伸手将手里珍藏的食物露了出来。
男子一动不动。
女孩困惑地眨了眨眼，表情似乎再问：“不要吗？”
男子踏步，快速走到了女孩面前，然后猛地将她抱住，声泪俱下：“九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黑发女孩：“...”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仿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陈羽声声泣血：“九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陈羽，是你失散多年的夫君啊！”
颜灵曦走进破庙，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听见陈羽的这番话。
叮当一声。
手里的剑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