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杨府。
偌大的宅院显示着主人家的家境丰厚,门口精壮的护院一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一切都在向所有人说明,杨府的主人不是好惹的。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杨三爷来江陵定居以后,所有人都对他心服口服,可以说,在荆州城中,除了常五爷之外,就属他最得人心。
在所有人眼里,他时而慈悲如佛陀,时而威严似神明。
只要有人敢惹他,那个人就会永远地消失在荆州城中。
像这样的人,谁都想和他做朋友。
而常五爷就是他的朋友。
自从那一日浊清寺一别之后,他就索性举家来到了江陵,而他在江陵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常五爷。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也不尽然。
毕竟每一个人都不是像他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外表正直的人也有可能内藏龌龊,外表奸邪的人也会心存一丝善良。
所以,如果按照一个人的外表去寻找朋友,是很难找到真正的朋友的。
除非是生死与共的莫逆之交。
现在,杨三爷正在招待自己的好朋友常五爷。
自从他搬到这里来之后,常五爷就经常来府上做客。
在常五爷看来两人还是意气相投,都是心存正义的豪侠。
而杨三爷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在两人像往常一样喝茶聊天的时候,屋子里忽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一个面色妖娆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女婴,一边朝二人走来,一边哄着怀里的婴儿。
常五爷看到这一幕,一脸欣喜地说道:“莫非老弟你又得一麟儿不成?”
“托贤兄洪福,在下内人刚生下了一女,今日正逢五爷你做客府中,不如请你为她取名如何?”杨伯年笑着说道。
“这怎么合适?这孩子是你的女儿,你是她的父亲,应该由你来为她取名字。”常五爷说道,他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是跃跃欲试的表情。
杨伯年笑了笑,说道:“你我兄弟二人情同手足,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由你来为她取名并无任何不妥。”
听到这话,常五爷也不再推辞了。
他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女婴。
或许所有人都有这种想法,如果自己只有儿子就很喜欢女儿,如果自己只有女儿就很想再有一个儿子,所谓儿女双全,实在是太多人心中的梦想。
他从女人的手中接过婴孩,然后看着她那粉嫩小脸,不由得开口赞道:“看这孩子的模样,她娘亲一定十分秀丽端庄。”
说完这话,他望向了那个将这孩子抱来的女人,那女人将他将目光看向自己,先是捂嘴笑了,然后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
常五爷略显尴尬地说道:“杨夫人真是热情好客啊。”
杨伯年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贤兄莫不是以为她是我夫人吧,那你可想错了。”
常五爷连忙问道:“那这位到底是?”
杨伯年来到那女人的身边,一脸郑重地位他介绍这个女人的身份。
“这一位就是曾经艳绝一时的施宝宝施大娘。”
常五爷一听,立马脸色不虞地拱手说道:“原来是曾经令整个北方武林都闻风丧胆的施大娘,常某真是久闻大名。”
“看来常五爷对妾身不是很喜欢呢?”施大娘媚眼如丝地说道。
杨伯年说道:“施大娘已经改邪归正了,她和胡三太爷一样,如今都是我的朋友。”
听到这话,常五爷一脸敬佩地说道:“贤弟真是神通广大,愚兄真是佩服至极。”
“哪里的话,比起大哥你,小弟还是略逊一筹。”
两人又相互奉承了几句,最后常五爷说道:“差点忘了正经事,还是快给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常五爷沉思片刻,若有所得地说道:“看着婴孩皮肤洁白如雪,不如在她的名字中加一个雪字如何?”
“雪花纯洁而莹白,那第二字不如就叫莹如何?”
杨伯年喃喃自语道:“雪莹,杨雪莹,这个名字不错。”
这时候,常五爷怀里的小家伙忽然笑了,似乎对这个名字非常的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走了过来,他看上去英姿飒爽,一脸老成持重的样子。
常五爷一见他,便不由得赞叹道:“每每看到贤侄,为兄就会自愧不如啊。”
“哪里的话,令公子现在是玄虚观代掌门,前途无可限量,我这犬子怎能和他相比。”杨伯年说道。
“贤弟过谦了,我看贤侄之才不下于你啊。”常五爷说道。
杨伯年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我也希望他能成才。”
就在这个时候,那孩童一脸平静地说道:“见过常五爷,父亲。”
“你知道为父在招待客人,所以你一定不会这么不知分寸地来打扰我,说吧,有什么事?”杨伯年说道。
“外面来了客人。”孩童说道。
“看来不是普通的客人。”杨伯年若有所思地说道。
常五爷见状,说道:“既然贤弟要招待别的客人,不如让我就此告辞吧。”
杨三爷摆了摆手,说道:“在荆州城里,再没有比你常五爷更重要的客人了。”
常五爷听到这话,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一起去了大门处,迎接这位贵客。
大门外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看上去落魄极了的老人。
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艳丽动人的红衣姑娘,在她的手中还抱着两个婴儿。
当老人看到杨伯年以后,双目含泪地说道:“三弟。”
杨伯年听到这个称呼,一脸不可置信地打量了几眼眼前这个苍老的老人。
他连忙说道:“是月二哥吗?你这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一旁的常五爷听到这话也大吃一惊,他以前也见过月箫生这个人。
他知道月箫生深谙养生之道,传闻他五六十岁的人看起来却和二三十岁的人一样。
但是,现在这个老人,却很难让人把他和意气风发的云山派掌门月箫生联系在一起。
“二哥快快进来吧,世侄女也进来吧。”杨伯年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丝毫没有停留在月云珠的身上,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看到昔日情郎如此无视自己,她不由得发起了小脾气,撇着嘴,双目含怒。
等到他们四人来到大厅之后,杨伯年才向常五爷介绍道:“这一位就是我的结义兄弟月箫生。”
“久仰月掌门大名,只是一直以来未曾有机会一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常五爷说道。
月箫生听到这话,一脸苦涩地说道:“常兄不要奚落在下了,如今云山派早已不存在了,谢家在谢老妇人去世之后也宣布脱离云山派,现在我只能来找三弟了。”
“大哥落难,小弟无论如何也要帮你,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会落得个如此落魄的下场。”杨伯年说道。
“此时说来话长。”月箫生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在那一日萧雨夜走后,那群武林人士将整个云山派都搬空了。
而他一个人根本阻挡不了这些陷入狂喜的正义之士。
他的儿子们被废了武功,现在只能下山另寻出路。
尤其是他的大儿子,不光武功尽废,而且还被人砍掉了双臂,如今下落不明。
在接连招收了重大打击之后,月箫生在短短几日里苍老了很多。
还好,即便是失去了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他的女儿提出前来投奔杨伯年。
于是他们这祖孙三代就来到了杨府。
听完月箫生叙述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常五爷立刻拍案而起,说道:“这个萧雨夜,当初真是瞎了我的眼,竟然会收留这么一个贼子,真是可恨。”
“还有那个燕鸣天,我在他落难的时候曾经收留过他,没想到他却是朝廷的探子。”
杨伯年说道:“五爷不要动气,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我这样表里如一。”
听到这话,一旁抱着孩子的月云珠一脸的不以为意。
不过此时的常五爷尚在盛怒之中,没有发现月云珠脸上的异常。
他对着月箫生说道:“我们必须把这件事告诉给玄虚观掌门,也就是我的儿子,要让玄虚观防备萧雨夜,还有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那个燕鸣天的真实身份。”
“常五爷说得没错,现在要想为云山派主持公道,就必须联合玄虚观和浊清寺两大门派,召开武林大会,号召所有武林人士讨伐武林公敌萧雨夜。”杨伯年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月云珠怀中的孩子忽然哭闹了起来。
常五爷一脸好奇地说道:“这两个孩子是?”
月箫生也不隐瞒,一脸羞愧地说道:“不瞒两位,我被那奸贼蒙骗,不得已将我的女儿嫁给了他,这两个孩子就是他的血脉。”
“唉,这两个孩子真是命苦,怎么会有这种混蛋父亲。”常五爷感叹道。
杨伯年听到这话,双眼微眯,却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三人又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他们当即决定将云山派发生的事告知给玄虚观,并且让玄虚观联系浊清寺,并且常五爷要亲自上玄虚观提醒自己的儿子,小心朝廷的鹰犬燕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