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细雨

安静的火柴盒

https://img.ppxs5.com/f7/ad/4932dc84b2.jpg

首页 >> 金丝细雨 >> 金丝细雨最新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魔由心生

上一章 书 页 下一章 阅读记录

要想前往藏经阁第四层,只需要往上走二十三步。

萧雨夜却走得很慢。

他似乎还在犹豫,或者是他内心里的某一处在阻止他继续前进。

但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若有若无地诱惑和引导他前进,使他不能停下,也不能回头。

他浑身是汗,神情紧张极了。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需要力量。

就在他要走完最后一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沙弥还是开口了。

他再用最后的话语来劝阻萧雨夜回头。

“施主,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萧雨夜听着小沙弥的话,心中的犹豫不决忽然消散如云烟一般了。

他自知自己早已无法回头。

外面的那些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如果没有力量,如何能够获得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宝藏,又如何能够完成自己父亲的遗志,重建大辽?

想到这一切,他终于踏出了最后一步。

他也看见了第四层的真容。

第四层没有任何经书,只有一张小小的案几,上面摆放着早已结满蜘蛛网的灯座。

一副枯骨伏于案前,在他的身前放着一本沾满灰尘的书册。

在这副骸骨的周围还有很多细长的丝线,没有人知道这些丝线的另一端是什么。

但萧雨夜知道这些丝线是不能被触碰的,否则将会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避过丝线的包围,来到了那副骸骨前,将那本书册拿了起来。

书册上面写着三个整齐的大字:化血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漆黑色的墨迹中偏偏透着一股刺眼的猩红。

当萧雨夜凑近去查看的时候,还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让他有些恍惚。

他闭上了眼睛,摇晃了一下脑袋,他想清醒一下头脑,却发现没有任何作用。

无奈之下,他只能晕晕乎乎地翻看起这本册子来。

这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得,但当这些字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毫无意义的话语。

就如同疯子在疯癫中的臆想一样,毫无规律,也让人没有任何的头绪。

但是他依旧不愿意放弃,他强忍心中涌起的那种莫名的兴奋和烦躁,继续翻看。

每当他多看一个字,他心中的那种烦躁就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他渐渐发现了有些不对。

他将手放在胸口,默默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他的心跳加快,就如同擂鼓手急躁的鼓点一般。

他的每一根血管好像在同一时间被里面急促流淌着的热血所冲击。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每一根血管用力地膨胀。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血红起来,双眼也变得渐渐迷离。

那种一开始的头晕目眩变得更加严重起来,他甚至觉得眼前的文字变成了一片红色。

在这片红色之中,他似乎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些文字开始重组。

一些原本不通顺毫无逻辑的话语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他开始渐入佳境,这些文字如同活过来一样,顺着他的手,他的脸,他的每一处肌肤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在幻境之中,他开始变得异常愤怒,然后是异常的悲伤,最后他整颗心都被莫名的烦躁填满。

在他身上慢慢地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血雾。

这种红色的血雾渐渐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然后将他笼罩其中。

他整个人开始进入了一种类似入定的精神状态。

只是这种入定让他整颗心都被负面情绪包裹,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种欲望,那就是破坏和杀戮,他要用别人的血来获得冷静。

就在他如痴如醉,就像整个人疯癫了一样的时候,他无意碰到了周围的丝线。

那些丝线微微一动,整个浊清寺寺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钟声。

浊清寺同样有着大钟和小钟,大钟代表大事,小钟提醒众人时间。

而他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大钟小钟一起被敲响的时候。

但方丈似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就在这一刻,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只见他一声怒吼,将整个禅房都震碎了。

在外面抵挡众人的看护僧微微一愣,同时将目光望向了方丈的方向。

只见方丈从禅房之中一跃而下,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在这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似乎从那种狂热之中清醒了过来,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泥人也有三分火,要是把方丈逼急了,他也可能会大开杀戒。

就在众人一脸惶恐地看着浊清寺方丈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所有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护僧听令。”

看护僧连忙双手合十,一脸恭敬地说道:“请方丈吩咐。”

方丈淡淡地说道:“你们立刻前往藏经阁。”

看护僧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不过方丈这种态度却让那些产生了畏惧的人们又开始侥幸起来了。

方丈没有像他们预料中的那样发火,就说明他们还不用怕他。

于是,人们又不依不饶地前往藏经阁了。

他们认为萧雨夜一定被方丈藏在了藏经阁中。

众人一起来到了藏经阁外的时候,钟声还是响个不停。

方丈皱着眉头望着藏经阁的最高一层,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脸上带着懊悔和自责。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藏经阁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小沙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见这个小沙弥先是对看护僧行礼说道:“见过各位师兄。”

“见过师父。”随后,他又对方丈行礼说道。

方丈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温和地说道:“藏经阁中是否有外人闯入。”

“是。”小沙弥回答道。

“他在第四层?”方丈又问道。

小沙弥平静地回答道:“是。”

方丈顿时像是失了主心骨一样,往后倒退了几步。

等到他站稳以后,才满目悲凉地说道:“罢了,罢了,命数如此,无可奈何。”

说完,他对着看护僧说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守护好藏经阁,不能让任何人出来,也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谨遵方丈法旨。”看护僧齐声回答道。

其他围观的人虽然不明所以,却依旧无法停止心中的贪欲,他们的胆子也随着贪欲而无休止地增长。

只见所有人的手上都握着一根火把,他们的眼睛地望着眼前的藏经阁。

这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若是方丈不愿意交出萧雨夜,他们就火烧藏经阁,一定要逼萧雨夜出来。

方丈看着人们狂热的眼神,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他们。

此时的他也毫无办法,只能闭上双眼,默默地祈祷。

此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开口大声说道:“烧了藏经阁,逼出萧雨夜。”

这个声音似乎引导了所有人,不断有人回应跟随,直到最后,所有人都面露狂喜地说着同一句话。

人们开始把手中的火把扔向了藏经阁,看护僧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但他们是出家人,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出手伤人。

尤其是当所有人都意图做坏事的时候。

所谓法不责众,便是如此。

浊清寺虽然是天下第一的门派,却也是佛门清修之地。

佛门是决不允许开杀戒的。

人们深知这一点,所以做起事来就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当一群人做坏事不用受到惩罚的时候,还有什么能够阻止罪恶的火焰肆意蔓延?

很快,星星之火在藏经阁的一处燃烧起来,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向着周边扩展。

很快,整个藏经阁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小沙弥静静地站在门口,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他的手中不短地转动着佛珠,口中也默默念诵经文。

就在众人翘首以待的时候,藏经阁顶楼忽然破开一个大洞,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整个人重重地砸在地上,脸上一片疯狂狰狞的表情。

此时的他如同地狱中的噬人的恶鬼一样,用野兽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人们不害怕他,或者说贪欲让他们无所畏惧。

所有人一拥而上,他们都想抢到萧雨夜这个活宝藏。

但是他们注定无法得偿所愿,因为他们低估了萧雨夜。

只见人群之中,萧雨夜不断地杀戮每一个敢接近他的人。

看护僧上前阻止,也被其所伤。

似乎在他面前无论是金钟罩还是铁布衫,都没有任何作用。

那弥漫在他身上的血雾仿佛成了无往不利的武器,可以轻易破开每一个人的防御。

鲜血染红了土地,这丝猩红似乎唤醒了他们心中的恐惧,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步。

而萧雨夜就像是浴血的野兽一般,他在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狂喜之中。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一道逼人的剑气在众人的背后传来。

人们纷纷向后看去,只见一声青色衣袍的谢青衣正握着宝剑走了过来。

他们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毕竟萧雨夜再强也抢不过剑神谢青衣。

而当萧雨夜看清了谢青衣的样貌之后,更是酣畅淋漓的大笑起来,他用手指着谢青衣说道:“早就想和你一决高下了。”

说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冲到了谢青衣的身前,给了他重重一拳。

谢青衣不慌不忙地用剑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拳,然后借力使力,用剑气撕裂了萧雨夜霸道的拳劲。

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来有往地过起招来。

高手过招往往是精妙绝伦,一招一式都让人受益匪浅。

众人渐渐遗忘了他们来此的本来目的,每个人都被两人的身形所吸引住。

可惜,萧雨夜再强也只是初窥门径,而谢青衣却是剑道巅峰,不消片刻,萧雨夜就被谢青衣一剑穿心。

当人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顿时悲痛万分。

他们的活宝藏没有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因此对谢青衣产生丝毫怨恨,毕竟死在剑神剑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他们可不敢惹他。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每个人都笑出声来。

萧雨夜并没有死,只是重伤了而已。

他浑身弥漫的血气也随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剑消散了。

谢青衣抽出宝剑,然后将萧雨夜扛在了肩上。

他根本不在意周围的人是怎么想的,就要将萧雨夜带走。

人们虽有些不甘,却也不敢上前冒犯剑神。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还是有人鼓起勇气上前质问他。

只见那人义正言辞地说道:“萧雨夜是大家的,你怎能将他带走。”

他的话很快地引起了人们的共鸣,人们纷纷开始谴责谢青衣。

谢青衣面对人们的谴责,轻蔑地笑了,他说道:“人就在我手上,有本事就来拿。”

这霸气的一句话就堵死了所有人的嘴,他们当然不敢和剑神硬碰硬。

钱财再好,也得有命花才行。

于是,所有人都只能默默地目送谢青衣扛着昏迷的萧雨夜离开。

有时候,道德并不能约束所有人。

当然,有很多人都喜欢用它来约束别人。

但当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道德的力量就微乎其微了。

所以,道德往往只能约束两种人,一种是讲道理的,另一种是那些一开始就处于弱势的。

他们往往会被道德压制得喘不过气来,而那些站在高处洋洋得意之人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嘴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阅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