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菊被赵叶荷拉进房里,这突然的,她是一头雾水,“二姐,怎么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孙月英说到家泉家的大闺女,赵叶荷就想问,可没敢插嘴。
所以,她才把叶菊拉进房里来问,“小妹,娘刚才说的要嫁人,不是木弟对吧?”
对于木弟,叶菊不喜欢她这个人。因为她很多次都听到,木弟在她二姐面前,挑破离间她们两姐妹的关系。
幸好赵叶荷比较单纯,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来。要不,就这样一个小人整天在耳边说。她们姐妹再信任对方,也是经不起说的。
可她知道,自家二姐和木弟处得不错的,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揭穿人。
叶菊点头,“二姐,是木弟姐。”
这件事,和上辈子是一样的。十四岁的木弟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鳏夫。
和红娟的事不一样,这件事的核心是需要的钱,这个叶菊帮不上忙。
她有过想要劝木弟逃跑的想法。虽然不喜木弟这个人,可她知道这个男的不可靠,对木弟也不好。
她记得,她娘写来的信上说,木弟生了两个儿子后,她的丈夫就把木弟给卖到北方去了。所以,她才想要人逃了。
可就像三丫说的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什么都不惧怕的,都有家人护着。
对于女人来说,跑了之后的生活,才是最难的。无家可归,食不饱腹,还要面对各种危险,那还不如熬着活下去。
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赵叶荷,顿时泄气了。要要是她,绝对不可能嫁给一个和自己父亲一样大的男人。
她看向叶菊,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村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叶菊前几天和三丫上山,听她提起过,“听三丫说的。”
要是嫁给一个年级差不多的人,赵叶荷也就没那么烦恼,“除了嫁人,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叶菊摇头,分析道,“之前,他们家就在村里借了不少钱,亲戚朋友也借了,这会别人是不可能再借他们家钱的。”
“加上家泉叔烂赌,这钱借出去,几乎是打水漂,要回来,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所以这会村里的人,都不敢再借他们家钱。”
“而家里的田地是绝对不能卖的。而业福的病不能再拖。那么也就只能是嫁女儿,换取这彩礼钱。”
这个赵叶荷自然懂,可也清楚,木弟肯定不愿意的,“可木弟肯定不会甘愿的,她,她……”
这欲言又止的,叶菊觉得里面有问题,问,“二姐,她怎么了?”
这会说不说,好像都没有用。知道叶菊不会乱说出去,赵叶荷就说了,她和木弟之间才知道的秘密。
“木弟有个喜欢的表哥,两人说好的,等她及笄的时候,就来家里提亲。”
叶菊很是意外,上辈子并没听说过。不过比起嫁给一个当爹的男人,这个表哥是个更好的选择。
她问,“那她表哥在哪里?这会要是去找人,那木弟姐可能就不用嫁人。”
赵叶荷摇头叹气,沮丧道,“来不及的。”
“为什么来不及?”叶菊不懂,瞎猜,难不成人成亲了,还是不在了?
这几年,木弟给她表哥写过一次信,可没回信。可是木弟还是怀有很大希望的,赵叶荷也是,一直支持木弟。
早知道,她就叫木弟再多写几次信,自己给她付信钱好了。那这会,木弟也不会面对这么难的选择。
赵叶荷说,“她表哥在北方,这要赶回来,也得一个月的时间。可再有几天,木弟就要嫁人了,这来不及。”
一开始,叶菊还以为木弟表哥就在省内,可这一听,这就是在北方了。
她有些好奇问道,“她什么表哥,怎的还在那么远地方?”
赵叶荷也没见过人,是一次木弟无意中说漏嘴,在她逼问下,这才告诉自己的。
“是她大姨的儿子。她大姨是在县城里府上做小妾的,生了一儿一女。八年前,她大姨回来探亲,他们就私下许了终生。”
“七年前,她大姨一家人搬去了应天府,这就没有联系了了。”
叶菊有些无言,都这么多年了,真要是有心,该早就有准备的。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那人还记不记得年少时许下的承诺。
其实叶菊心里是很怀疑的,“八年前,那时候木弟姐才六岁。他们也就是小孩子,这孩子时候说的话,算数吗?”
赵叶荷,“当然算数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且那时候,他还给了木弟定情信物,这哪能不算数。”
这都给了定情信物,那是错不了的。要说,叶菊也佩服他们,那么小,就自己定了亲。
不过她六岁的记忆,说实在的,几乎都不记得了。
现在这个情形,不管人记不记得,这事都是无法改变的。
叶菊说,“二姐,只能说这都是命。”
赵叶荷心里担心木弟,真怕人会出事,“木弟一直都在等她表哥,现在,她肯定很难过的。”
叶菊不言,这无需质疑的。要换是她,都该绝望了。
下山回来的叶菊,把鸟蛋放好后,就出了房里。
她就坐下喝一碗水的功夫,赵叶荷就叹气好几下了,她问,“二姐,你这唉声叹气的,是有什么事吗?”
赵叶荷忧愁道,“我今天去看了木弟,人都瘦了,眼睛红肿红肿的。”
“她和我说,她不想嫁,她要等她表哥来娶她。她要我帮忙写信给她表哥,叫她表哥来救她。”
叶菊觉得这行不通,“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写信也是于事无补。”
赵叶荷叹气道,“我也是这样和她说的。她就说我不帮她,不舍得花这二文钱。”
叶菊气炸了,“这什么人啊!这事的过错是她父母,和二姐你又什么关系。”
赵叶荷到没生木弟的气,毕竟她真的是很可怜的。“这也不怪她,她也是没办法。能帮她的人,也就只有我了。”
叶菊皱眉,“二姐,你要帮她写信了?”
赵叶荷点头,“这是我唯一能帮她的。明天,我就去城里一趟。”
叶菊心道,来不及的,后天人就要嫁了。你这信,就是飞鸽传书,也来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