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场唯一真预言家,四号是狼。”德库拉这么说。
好在机器人每一次玩游戏的时候记忆都刷新,没有记得上一局德库拉是怎么引刀的,不然这把他绝对会被票出去。不过,今天竟然没有人先跳预言家。
“好,现在四号和九号得票数相等,请再来一轮发言。”
女巫在第一夜发金水的要义就在于此,可以将整个对局搅浑,昨夜,这是只有她得知的信息——德库拉并不是狼,也不是第一晚一定自守的守卫,那一定就是预言家了——等等,守卫?
“我相信九号的发言。”她说。
“查杀别人的肯定是自己心虚了呢?是吧?”四号用苍白的声音这么说。
“也有可能说这句话的人自己才心虚。”五号说,“我倒认为不如先把四号票出去。不管如何,女巫今天晚上毒投给九号。如果九号真的是预言家,那这一趟投四号就赌对了。而且一般来说民没这个胆子第二天就查杀,如果四号真是民的话,那九号被毒死了,也会少一匹狼。”
夏玑发现发言扯到自己了,慌忙给德库拉投向求助的眼神。而回过来的则是另外一种眼神,那是一种能给予无限信心的眼神。
夏玑投给了四号,然而,德库拉竟然投给了五号。
他的遗言是叫夏玑好好看五号白天的发言。
“天黑请闭眼。”
等等等等,注意五号是什么意思?如果相信德库拉君真是预言家的话,那不应该先把身为狼的四号弄出去吗?为什么德库拉叫自己注意五号?五号也是狼吗?那它为什么要减少场上队友的数目——难道德库拉君才是狼,不,他昨晚可是给人刀了诶!假定德库拉君是为了行动成功,大家都胜利的话,那……不不不,重点是五号。它附和站队,是一个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是民的人吗?那它为什么也不对跳预言家?或者说跳守卫?这样明显比附和带来的安全性要高一些吧。那些机器人都比自己会玩,为何要做出这种两头走不通的蠢事呢?难道……
“预言家请闭眼。女巫请睁眼。女巫,今晚它死了。你有一瓶解药你要用吗?你有一瓶毒药你要毒吗?”
在解药用掉之后,已经看不清是谁被刀了。她虽然心里忐忑,还是选择刀掉五号。
“好,女巫请闭眼,天亮了。”
五号竟然没死!!!
四号没了,第二晚是没有遗言的。
夏玑皱起了眉头。她虽然从来没打过狼人杀,但是看过别的同学玩。按理来说,守卫是受不了女巫的毒的吧?
蹊跷,太蹊跷了,不过首当其冲是五号——
“五号是狼。我虽然不是预言家,但是大家也看见了吧,昨天若是它不附和,我们因为只有九号这一个信息,大多数人会选择为了保险而投四号。然而在五号附和之后,九号反而显得可疑,因此五号是在保四号。诸位,如果五号是民,去保一个已经被预言家发银水的人实在太荒唐,唯一的可能,就是两匹狼。至于四号为什么被刀,因为狼人可是不只能杀民啊。在九号被票出去之后,今天的目标一定是四号,提前自刀不仅能洗脱四号的嫌疑还能洗脱五号的嫌疑,更能让大家怀疑九号预言家的真实性,顺便把我票出去。选在第二晚下手只不过是怕四号的遗言露馅而已——今天晚上狼人请对我开刀吧,再来一轮。”
“不,我认为并不是这样。”二号说,“五号既然是被刀死的……”
它说完这句话便被所有人盯着,后面的话听不清了。
哦,它知道是被刀死的啊,在夏玑看来,就是,它知道一定是怎么死的啊?
一阵狂喜——二号!二号是狼!果然机器人的反应还是有缺陷的!
二号被票了出去。
夏玑满心踌躇地看着法官,希望能听到游戏结束的声音,然而,法官的机械命令对她就像打在胸口的铁锤:“天黑请闭眼。”
怎么回事?二号不是狼?
夏玑好像一桶冰水浇在身上,接下来就再也不能玩这个狼人杀了。她可是被圣女们寄予厚望的啊,而且,德库拉君已经连续两局把表现的机会让给她了,竟然连续两次辜负他的期望……
她咬着牙睁眼,没想到守卫竟然守了自己!
怎么可能?那些机器人不想赢吗?现在就算守卫不出手,狼把她刀死也理所当然啊。
守卫……守卫……这个九人局是什么样的配置来着?三个狼,三个民,预言家,女巫和……守卫?
夏玑清楚地记得,玩第一局的时候法官告诉她玩的是预言家,女巫和猎人的局,难道临时改规则了?
这一天她没有心思发言,只是敷衍过去。
七号没了,它是猎人,把三号带走。
果然,这个狼人杀很不正常。其实,上一局她就应该发现了——女巫在第二夜还可以救自己,守卫能守住女巫的毒,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神职者,把这些蹊跷拼凑起来的话,
“我艹,真他妈是狡诈的塔。”
“天黑请闭眼。”
夏玑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她看见德库拉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座位上,手中拿着唯一的一张狼人牌,而四周的机械尽数闭眼垂头,完全看不见作弊的两人。
果然如此,只是场外援助不行,在这场游戏里面,作为规则的从来只是内心设下的绊索,只要不去顾虑,就算晚上睁眼也不会有人察觉。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德库拉君已经察觉了吗?那作为守卫守住自己的就是——
夏玑欠了欠身,表达自己的感谢。
“天亮请睁眼——”
不论是什么发言什么投票在此时都毫无作用,出局了可以再悄悄坐回座位;从别的玩家手中抢来身份牌,管它是什么,一个一个刀掉。不过几回合,法官就只能判他们俩赢了。
黑色的大闸门徐徐打开,外面的兵士们鱼贯而入。
有一个圣女问她是怎么赢的,夏玑只说:
“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