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说实话莎尔曼还真是悲催，不得安宁得很啊。”
夏莎透过塌陷形成的天然的裂隙，朝上方看着。
那个双层洞穴本来就是脆弱的地理奇观，在莎尔曼和龙神战斗的时候，已经摇摇欲坠了，再经历过魔王军的齐步行军，彻底塌了下来，现在在那塌陷的废墟之上，那个曾经埋葬着一个英杰的地方，又有军队搭起炉灶，烟雾飘飘，从天光漏泄处飞出去。
“我……我还有点害怕。”
“怕什么？你不知道你被神明控制的时候多令人绝望。严露大人，心里不要乱，你想想看，她们可是踏着你莎尔曼老师的坟墓啊。”
这句话果然有用，她深吸一口气，将身体调整成最适合战斗的模式。
“我可以上了吗？”
“先等一会儿……”
“我可以上了吗？”
夏莎一边稳住跃跃欲试的严露，看着那个魔法石。前方的圣女们已经开始交战了，今天克里斯特放了原来双鱼圣女来亲自督战，一副决战的态势，整个山上的魔王军守备也倾巢而动，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血色溅满了村庄与田野。
“可以……”
黑光闪过，只见严露的身形好像跃动的溪流，又似蜻蜓点水，每当点到一个人身上，就无情地将生命夺走。所有人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反抗，那么多曼妙的少女，只是被黑气轻轻擦过，便无神地倒下去。
“罪过啊，罪过啊！”夏莎没有恋尸的怪癖，她咬着手指在计算这将会是多少家庭的妻子，有多少同胞因为严露大人这三秒而错失了拥有可人儿的机会。
“我找了一圈，并没有那个恶魔的踪迹。”严露砍下最后一个圣女的双腿，这样她就能将对方提起来了，“夏莎，你来问她那个恶魔在哪里？”
夏莎点点头，她将右边的假眼抠出来。将来自撒旦的气息慢慢泄露。用于强化黑圣女的技术与恶魔同根同源，当然也继承了简单弱肉强食的传统。当她见到夏莎的那一刻，便立马抛弃了逃跑或者反击的念头，扑在地上讨饶。
“你好好回答我的话我就放过你。说，你们作为秘密武器的恶魔，它在哪里？”
“在……在……”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夏莎再度紧逼，她只得指了指对面的山洞通路。
手指似乎被瞬间抽去力量，整个手臂砸落在地，她美丽的面庞扭曲着，皮肤碎裂，好像在身体里面引爆了白色的炸弹。嗓子喊哑，撕心裂肺地在向夏莎求救。终于，连声音也被风带走，地上只剩下灰尘。
“我艹灭口啊！”夏莎也吃了一惊，她看向严露，没想到这个昨天还在瑟瑟发抖的孩子，现在脸不红心不跳。
夏莎跟着严露的脚步，小心翼翼地注意不要踩到每一个尸体。现在严露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执意要去杀掉那个梦魇的恶魔，果然有实力的人怎么样都好。
“我记得那里面是——”
“是上一代生与死之神的神像，我出生了，她就渐渐消亡了。”
“你们这个世界还真是残酷。”
“是啊。”严露笑了一笑，“北方冰海里的大蛇，南方无尽炙烤旅人的沙漠，孤儿院旁边就是抢劫团伙的窝点，麻烦的事情数都数不清。不过，这个世界到底也是被她所爱着的世界，我们才要越过苦难生活下去。”
夏莎心里窃喜，严露终于恢复了一些好的方面，她从来没有感觉像今天一样胜算如此之大。
转过山洞的转角，能听见人声了，她们便放慢脚步，严露看了看里面有守军，便叫夏莎不要上前。
这里更接近地面，有天光与藤蔓从石缝里面延伸下来，点缀着残破的石像。只见她用手捏着延伸到通道里的藤蔓的须根，将生命之气注入进去。
里面的藤蔓忽然疯长，四处横扫，捣毁了实验仪器，又在坚硬的石块上刮出伤痕。那尖刺好似骑士的佩剑，将黑圣女往墙上一压，瞬间将她洞穿。里面的人惊恐地攻击着本应人畜无害的藤蔓，可严露的恩赐又给它们裹上铁皮一样的硬壳，有的人连一剑都不能打出，便惨死于重压之下。
藤蔓猎奇地变粗变大，最终挤满了整个空间，将报信的人员最后压死，当严露又让它枯萎之时，神像旁已经各处是被压扁的尸体，甚至还有拖在地上的一截截的内脏。
“咦！”夏莎感到恶心至极。然而她张望四方，也没有恶魔的踪迹。
“严露大人，你打我一下。”
妈的果然不疼。
“所以，这是梦境？”
“对，有可能咱们现实中已经被包围了，得醒过来才行！大人您有什么办法吗？”
“哦，你早说啊，之前师父给我了这个，说是能祛除幻像的。”
严露从她的衣兜里面，突然掏出一个珠子，她用气息在珠子上磨出粉来，分给夏莎一点，叫她闻。
一阵比芥末还要冲的气味直奔脑海，不管是梦里梦外，她都被恶心得以激灵，直接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眼前正是一个狰狞的假面，吓得要疯了的夏莎什么都不管，直接两刀过去。
假面人碎裂成几块倒在地上，原来是人偶。
两人躺在神像洞穴的入口处，估计是严露大人往里面看的那一眼中了梦魇。刚才那个人偶手中还有刀子，还好发现得早。
“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严露大人，我得仰仗你啊！”
“啊？……哦，好的。”
她不用眼睛看，仅仅是探测里面的气息，发现里面竟然连黑圣女都没有，全部都是一个恶魔所操纵的人偶。
“猎奇！”
“是啊。”严露给夏莎一条带子。
“这是干什么？”
“她的能力估计是通过看发动的，蒙上眼睛就行了。你会探知气息吧？”
夏莎点点头，把眼睛蒙上。四周的世界顿时一片漆黑。然而，深呼吸两下，的确，所有敌人的轮廓似乎都标在了脑海里，连移动状况都一清二楚。
然而，她们都发现，眼前的黑暗，不是真正的黑暗。
毕竟，有一个人在黑暗中朝她们走来——
“莎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