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走了这么多路啊,”麦克斯注视着地图,大家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的中心。真的,以他了解到的基本规律,人走的话,走一天是走不了六十公里的,难道是中午吃的饭里面有什么增强体力的东西吗?
那边的人已经在将毯子铺在地上,以遮蔽跟雪一样的铅灰。然而,魔王军的四人却没有中午吃饭的悠闲,反而紧张得很。当然麦克斯也听过原委。
因为,城里有怪物。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
“喂,赛克斯,你们怎么知道城里有怪物的?你灾变之后来过城市吗?”
“你在怀疑什么啊?”没想到就这么被呛了回去,“怪物是先于铅灰沙尘和水银雨出现的,不如说,是它引发了大灾变,先是金属天气,又是大地崩裂的。”
麦克斯不禁想到了原来世界那跟老鼠一样屡禁不绝的魔物,难道那也是什么大灾变的开始?
咲塔在那边吆喝,已经要吃晚饭了。
只见火焰腾腾升起,在钢精锅中,煮着汩汩沸腾的红烧鸡,她又将涂了油的贴饼分发给大家,放在锅沿上,不过一会,饼也熟了,更是浸透了红烧鸡的汤汁,一口下去,香气四溢。
“嗯,好吃!”夏玑发出由衷的赞叹,但也有隐忧,“话说像这样一天一只鸡的,补给吃得消吗?”
“吃得消吃得消。”德库拉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她,“我们的旅程是十五天,但是足足带够了撑六十天的美食,不可能会没东西吃的。”
说着,他有些想要把夏玑搂进怀中,因为夏莎实在反对而作罢。
妮娜的水魔法灌进锅里,一下就冲干净。饕餮的大舌一卷,这锅子也卷进它的腹中。
现在已经入夜,果然夜里的天空超级好看,好似千万的世界,千万的时间,千万的命运都倒映在这缤纷的银河中,夏莎甚至都感觉世界颠倒过来,她想触及这片天空。
然而,魔王军的四人却不再铺床,而是闭眼靠在灰色的柱子上。
赛克斯还把四处走的夏莎也一并拉住。
“你听。”
夏莎竖起耳朵静听,只听得由远及近的噗噗声,随即是被脚步激起的铅粉落地的细响
有什么东西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步调向这里走过来。
那时怪物还很少,咲塔和德库拉两人都不知道它长啥样,更别提后来加入的妮娜了。大家都怀有一种刺激的心情,好像坐在即将开始的过山车上一样。
走过来了,走过来了,转过来了!
只见一个泛着银光的触手,似乎在不断流动着——这只手扒住大楼的边缘,让细长的身体转到大家面前。这种怪物没有脸,分不清楚雌雄,也分不清楚轮廓。
——现在,我请看这本书的诸位看官们,想一下银色战车镇魂曲,然后把它身上的所有标志性凸起都去掉,包括那个大帽子。再将它不要加厚,直接抻长到三米半,大概就是这个怪物的样子。
也怪不得夏莎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身上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身体是由镓金属组成的,”夏玑推了推眼镜,语气中没有一点感情,“如今处在过冷状态下,投进镓晶体将它凝固,然后击碎即可。”
德库拉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喂,夏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还是喜欢之前的你哦。”
“啊呀,我耍耍帅不行吗?说实话,这可是我第一次用新战术诶!”
德库拉幸福地笑了,看来夏玑还是这么可爱,他真想用最好的丝巾将她永远留在他身边,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做这件事情的时候。
背后突然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只见是咲塔手持长鞭,毫不设防地走近。
她拍拍手:“诸位,火药味别这么足,我们好歹也是来探索世界的,不了解怪物的习性怎么行?”
她将芊芊右手伸出去,那个怪物似乎有自体的意识,用手在咲塔的手上,细细磨蹭着,又蹲下来,用没有五官的溶化的脸看着咲塔。好似小狗一般。
夏玑很想告诉咲塔镓是对人类有毒的,但是她不知道对魅魔有没有毒。所以只是将浮在背后的浮游炮增加两门,丝毫不敢怠慢。
忽然,咲塔的鞭子好似雷光一样落下,直接抽在怪物的脸上。那个不知道嘴巴在哪的脸忽然发出一声长呼,好似海洋里空灵的鲸歌。
“对不起,你能原谅姐姐吗?”咲塔一边这么说,一边又有力地抽上一鞭又一鞭,“想要当姐姐的同伴,就一定要先领受姐姐的严厉之处才行!”
长呼声愈来愈大,忽然,这声音似乎将空间都捅破了,四周的景色像是浸了水的纸一般,慢慢塌陷消失,矗立在咲塔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由银色的镓组成的血盆大口。
“哦,原来你是和【蜃】差不多的动物啊,那姐姐已经有了,抱歉哦。”
似乎是得到许可,还没等那怪物逃走,赛克斯就猛赶上前,一束刀气将它劈成两半。它发出最后一声有气无力的长啸,便全身分散,化为镓水流走。
还不能放松警惕,然而,这家伙临终时的叫声竟然没有引来它的更多同伴,同样拔出刀来的夏莎也很惊异,不过没有险情总比有险情好多了。
他回头看德库拉和夏玑,已经将这种怪物的习性和状貌记录在了本子上,这本子被咲塔的饕餮收进肚里,永远保存。
然而,咲塔心中还是有一点后悔的。她内心的收集欲曾经驱使她买了十二个不同颜色的同一种猫,虽然怪物和蜃的捕食方法很相像,都是利用幻像迷惑人,但是它毕竟不是蜃。
突然,在怪物留下的残害的中央,有一个银色的小球,好像真是镓的结晶。夏莎想要去拿,却还没走两步,那东西就膨胀,然后破裂了。
随之而来的是,隆隆不绝的脚步声!
“我靠!”麦克斯大呼道,“你们谁说它死了不会吸引同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