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流浊兮何人免?”
随着张雪疑问的吐出,她的准星也对上了一名穿着甲胄的人身上,那人头顶红缨,正是鲍信。
咻的一声,箭矢飞射而出,穿梭过稀疏雨幕,直直地撞上了鲍信的跨下战马。
当第二支箭正要发射之时,张雪愣住了。
“杀了鲍信,想必他的亲人也会痛苦吧?”张良出声干扰,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我没有选择。’张雪松开弓弦,箭矢飞向刚从地上起来的鲍信,正中他的一只眼睛。
“啊!”
中箭的鲍信不由仰头惨叫一声,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又一支箭没入了他的咽喉。
“列枪阵!”随着张济一声令下,西凉军排成一排,手持长枪向先刺去,将溃逃的鲍信军一一击杀。
最终,只有极少量的士兵逃回了酸枣,向联军告知了此地发生的事情。
战斗结束,西凉军退回汜水关内开始了休息,经过半夜的战斗,他们已经乏了。
丑时,张雪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中回荡的全是张良那句话。
张良说那句话有什么用意吗?她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单说鲍信?
她将玉佩高高举起,仰视着那一个发出淡淡光芒的“良”字,心中暗道:‘今天死了那么多人,他们也有亲人,他们的亲人想必也很痛苦吧!’
“自然,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张良平静地说道,“那个贾诩说的不错,凡战者,无不为己欲而劳众人。”
“寻常百姓才不会管当今天下是哪个皇帝在位,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活如何,当兵可以获得钱财,钱财可以购买粮食,战死还会有一笔钱,有了钱财就会改善自己的生活,自然而然地就会有人去当兵,世间之事总归是逃不过一个‘利’字,钱财、名声、人脉,没有真正没有欲望、没有追求的人,从来都没有。”
“像是那商山四皓,也不过是为得后世追捧罢了。”说着,张良的言语中突然多了几丝不屑,既是对商山四皓的,也是对他自己的。
他蓦然想起自己的行为,又空自留下了一声叹息。
听着叹息,张雪默然,先祖这是什么意思?
“睡不着吗?”郭霞的声音遽然冒出,同时她的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不待张雪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道:“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那些士兵全都往酸枣逃,就那个人贴着城墙,还拉着那个入关的探子。”
“还真是聪明呢!”张雪将手放下说道。
“嗯,我当即就给了那人一箭,也不知道死了没死。”郭霞随意说道。
“神琳,我梦见有鬼向我索命。”张雪的语气缓和,似乎所说之事十分寻常。
“想要我安慰你?”郭霞挑眉,有些期待。
“不了,还是......”
雨声似乎更大了些。
......
邙山翠云峰道观的天空上,仍旧有着阵阵雷鸣。
“孟凌,你似乎对自己的老师手下留情了?”
“咳咳,反正三仙都死透了,我留不留情重要吗?”
两名看上去年轻的女子背靠背坐在一起,大雨接连不断地落下,将她们彻底打湿。
“素业,现在三仙死了,谁给孙坚玉玺?谁去刺杀孙策?”
“你去拿玉玺吧!”
“我发动起义将大汉国运缩减了三十年,去拿玉玺就是找死。”
没错,这个孟凌正是发动黄巾起义的张角。
张角将天空的雷鸣停止,推脱道:“你也姓刘,你去拿吧!”
与她背靠背的人名为刘纤,值得一提的是她已经三千多岁了。
只见刘纤开囗问道:“以你的实力,玉玺伤不了你。”
“十几天前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给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改命,半身道行都没了。”张角无奈道。
“就因为这个?汉末三仙联手追杀你?半身道行还没了?”刘纤皱眉,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然后推算了一波。
随后满脸震惊,她一副不可置信地瞥向身后的张角,“你怎么把一些人......连带你都性转了!”
“嗯?”张角也是一脸懵逼。
“没事,问题不大,世界会自动修正的。”刘纤想了想说道,“你就在上清宫修养好了,我去帮人解惑去。”
“又要向哪个孩子灌输你那挣扎论啊!”
“一个小骗子,说好每年来上清宫见我,却已经好久没来了,名字好像是叫......张雪?”刘纤漫不经心道,“这世间需要铭记的有三件事,而第一件则是约定......”
“唉!是什么来着?记忆越来越差了!孟凌,你记得吗?”
“你又没有跟我说过,我怎么会记得?”张角反问道。
同时,穿林打叶之声愈大。
......
“嘶!”带着于禁回到军帐中的鲍忠冷吸一气。
“将军,那支箭?”
“没穿透,卡进骨头了,不碍事。”鲍忠说着握住箭矢向前按去,箭头从突破皮肤刺出。
她再将箭矢从中折断拔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眼睛真好,那么黑竟然还能看见!”
“文则下去休息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是,将军。”
“私下不必拘谨。”鲍忠皱眉提醒道。
“是。”
清晨,讨董先锋军展开会议,鲍忠平静地坐在鲍信的位置上,张超率先发言,“鲍将军的兄长可真是心急呐!”
随后又是几路诸侯的嘲讽,鲍忠只是平静地听看,沉默已久的马腾开口道:“咳咳!诸位静静,疏义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长兄如父,得知后,再未眠。”鲍忠将推脱的话说出,然后看向孙坚,“孙将军乃当世虎将,气度非凡,可否容许我跟随将军同为先锋?”
孙坚还未开口,马腾又说道:“我军士兵众多,应该充分发挥优势。”
这话一说完,乔瑁和刘岱便就主动请缨,要求和孙坚同去。
“有劳了几位了。”马腾接着道,“文台兄,吾有一女,可否让其带些人,与疏义合为一军,共同出战?”
孙坚睁眼看向两人,目光又转向了鲍忠,他看到了一种慵懒的神情,十分奇怪。
“可。”孙坚说着,走出了营帐,从一开始他就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些诸侯的愚蠢。
花开两朵,独表一枝,不仅是诸侯之间要争功,汜水军这便也一样。
牛辅下令举办庆功宴,李傕郭汜二人正轮番诉说着自己的功绩,仿佛这首功就在他们之中诞生。
在二人问向贾诩时,贾诩却让他们附耳过来,“......”
闻言,两人神色大惊,不再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