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南王和王妃还能讨论一二，谢氏姐妹俩和马大监一路疾驰，张嘴就是风，倒是不曾说上一句话。
直到下了马，三个人都喘匀了气，马大监捏了捏袖袋里面的银子，有环顾了四周一番，这才小声提点了几句。
“陛下素有头疾。”
这事儿对别人来说是秘密，对于擅长望闻问切的谢氏姐妹俩来说，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所察觉。
为此，还特地向兴南王打听过。
得知乃是当年北狄来犯时留下的病根，才有今日这一番安排。
“近日，陛下时常梦到北狄来犯，不得安眠，便有旧疾复发之兆。”
都说，若有所思，夜有所梦。
若是每天晚上耳边回荡的都是凉州曲和金戈铁马、战场厮杀之声，怎能不梦回北狄之乱？
又，怎能如谢氏姐妹俩之愿？
谢氏姐妹俩对视一眼，谢承影立刻挺身而出，笑着奉承道：“多谢马公公提点，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公公若有差使，莫敢不从。”
面对谢承影的知情识趣，马大监很是满意，矜持的点了点头，这才领着谢氏姐妹俩继续往乾清宫走去。
层层通报后，谢氏姐妹俩如愿的见到了康乐帝。
场景依旧，谢氏姐妹俩一点都没有改变，可康乐帝却因着眼底的青黑和满脸的憔悴，活生生老了十岁。
都说，头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
这不，就连康乐帝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只坚持了五天而已，就为了小小的头痛折了腰。
谢氏姐妹俩不敢多看，只瞥了一眼，腹诽一番的同时，还不忘跟康乐帝见礼。
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的当起了背景板。
主打的就是一个拖延时间。
要不是知道谢氏姐妹俩的底细，还真会被她们表面上那副乖觉的样子给骗了过去。
康乐帝见她们这幅模样，就知道今天肯定是场硬仗。
被噩梦折磨了五天他的，没那个耐心和底气跟她们缠斗，只能先一步示弱。
“听说，你们今日是打算去玉清宫论道？
突然召你们进宫，倒是我冒昧了！”
康乐帝突然软下来，谢氏姐妹俩还有些不习惯，姐妹俩对视一眼，谢商陆这才上前一步，回道：
“陛下乃是天子，陛下的事儿便是天下的事儿。
论道哪有这天下的事儿重要。
事有轻重缓急，想必观主他们也能够理解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甚是好听，却不是康乐帝想要的。
“听说你们先去的玄武大道？”
谢商陆嘴角微微一勾，很快又放了回去，但康乐帝并没有错过，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让康乐帝的头更痛了。
“我们姐妹俩也就看过几本道经，于道法一道尚未入门，得了观主的青眼，才有幸得去玉清宫论道，自是不敢怠慢。
兴南王王府往南便是玄武大道，便想着抄个近道。
谁知还没转进去，就听闻有人惊马。
这京畿重地，竟然当街纵马，也不知何人如此胆大。”
说到这儿，谢商陆就兴奋了起来，脸上的八卦之情溢于言表，看得康乐帝一阵好笑。
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怀疑：
难道，玄武惊马这事儿，真和谢氏姐妹俩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