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
圣女持柳盯着温泉小屋的方向,目光微冷,问道:“走之前不是收拾妥当了,为何还会着火?”
“我们是收拾妥当了,除了那三柱香外,绝没有半点火星。”
万折认真的回道。
“回去!”
持柳转身,朝着来路而去。
一向不急不缓的莲步乱了,成了匆匆而行。
那里是自己的念想之地,有点点滴滴,太多回忆。它毁了,等同于断了自己的过去!
忽然——
一道身影出现在山道之上,老人扛着锄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持柳上前,欠身行礼:“王天王。”
王天王一双目光盯着持柳,冰冷地说:“圣女,佛母已经离开了,就算是你点燃了文登这把火,也很快会被熄灭,莱州府、青州府、济南府没有响应,你所有的付出都将只是开花,没有果子。我奉劝你一句,收手吧。”
持柳着急不已:“王天王,此事稍后再说,我要回小屋救火。”
噔——
锄头重重砸在地上。
王天王厉声道:“那里的火——是我点的,你回不去了。”
“为何?”
持柳急切地喊道。
王天王上前一步:“因为佛母认为那里不合适,所以,该毁!”
持柳咬着银牙:“可那里是我与父亲的秘密之地,是我与——”
王天王沉声道:“自从你成了圣女,就再没有父亲,没有家人了!你的一生,只能交给弥勒!持柳,你要记住了,我可以让你坐在莲花座上,也可以
让你毁在业火莲之下!”
“你——”
持柳恼怒地看着王天王,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的怒容消失不见,转而成了平和淡然,开口道:“王得没错,我的一生只能交给弥勒。现在,我受弥勒的指引,将要去做一件大事,你要拦我吗?”
王天王抬脚,踢起锄头,锄头落在了肩膀上:“佛母没拦住你,我更不会出手。只是你若是怜惜你身后的这些人,怜惜这些年来追随你的人,最好是多想想佛母,她连朱皇帝都不怕,当真会怕一个顾正臣吗?不,她怕的是弥勒下生的时机还没到,多年准备被人毁了。”
持柳转过身,平淡地回了句:“我知道了,我们走。”
八金刚给王天王行礼,随后跟着持柳而去。
王天王见持柳等人离开了,这才转身看向温泉木屋方向,眉头折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这把火,来得莫名啊,到底是谁寻到了小屋,又是谁将其烧毁,难不成佛母在文登还有其他人手?”
不,不可能。
佛母离开得很干脆!
王天王扛着锄头,一点点朝着温泉木屋方向走去,最终停在了温泉北面的树林中,搜寻一番,没有见任何异常,便寻了一处隐蔽之地躺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木屋的火逐渐小了,到黄昏时,明火已基本灭了。
西风微吹,烧成灰黑的柱子、梁木如同苏醒一般,露出了红光。
风走过,又再一次变黑。
晚风至。
王天王走出了树林,朝着小屋走去,站在完好的篱笆外,看向一片废墟,暗暗叹了口气,刚想离开,目光看到了院中竟多了一根柳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之前,这院子里没有柳枝,干干净净!
“等你可真不容易啊。”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出。
王天王神情有些僵硬,缓缓转过身,瞳孔中出现了一道瘦削的身影,一张刚毅的脸上正带着几分笑意,手指在翻动着一枚铜钱,身旁还站着一位英气逼人的女子。
“这位小兄弟,在给我说话吗?”
王天王憨厚一笑,问道。
顾正臣收起铜钱,舒展了下肩膀:“我还以为这把火白点了,你来了就好,做个介绍,我——顾正臣。”
王天王脸色陡然一变,锄头微微翘起,心头骇然不已。
顾正臣?
定远侯?
昨天下午他才进入文登县城,今日就出现在了这里,这速度着实太快了一些吧,即便是圣女持柳有些破绽,也不至于致命到这个地步才是。若不是佛母昨日不满这里,持柳不会离开此处!
那——今日很可能会被他一网打尽!
好可怕、好恐怖的男人!
王天王呵呵一笑,转眼掩盖了所有不安,带着几分憨厚与朴实说道:“哦,顾小兄弟,这房屋是你烧的啊?我可是听老人说起过,烧人房屋可是要被判斩首——”
顾正臣看着王天王,平静地说:“所以,你应该扭送我去县衙。”
王天王愣了下,赶忙说
:“我权当没看到,你还是逃命去吧。”
顾正臣微微摇头:“不行,我要自告,你来当证人。”
自告,即自首。
王天王喉咙动了动,眯着眼看着顾正臣:“小兄弟,天快黑了,路不好走啊。”
顾正臣指了指一旁的篱笆:“这里还有些没烧,可以做几个火把。再不济,自有明月星辰为灯,这世界能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可不多吧?”
王天王呵呵退后了一步,脸色变得冰冷起来:“我只是一个老农,身子骨走不了远路了,可莫要为难我了。”
顾正臣活动了下手腕,嘴角含笑:“不管你是不是老农,今日出现在这里,就必须跟我走,除非——”
“除非什么?”
王天王抓起锄头。
顾正臣轻声道:“除非,你告诉我——圣女持柳转移到了何处。”
王天王咬牙:“顾正臣,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顾正臣哈哈大笑起来,看了一眼严桑桑,转而对王天王道:“你知道我,那这事就好办了。”
抬起胳膊,指向王天王。
咻——
袖箭飞出!
叮——
王天王挥起锄头,直将袖箭击飞在地,一双眼变得冰冷无情起来:“这废墟的火堆,还是可以烧死两个人的,到时候,你这位定远侯可就彻底消失了。”
顾正臣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的袖箭,对方竟出手给击飞了。
严桑桑抬手护住顾正臣,轻声道:“夫君莫要小看了他,交给妾身吧。”
“小心。
顾正臣低声提醒。
严桑桑缓缓走向王天王,步履轻松:“自从我稍有长进之后,还没与人交手过,这次,一切都刚刚正好。”
王天王不屑地看了看严桑桑,摇了摇头:“你不是我的对手!”
严桑桑抬手掩笑:“试试,看看你能不能越过我,伤我夫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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