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坐的都是怀抱乐器的高髯女子,她们的头发很是奇怪,直直的梳上去,最后用一个束发金环锁住,不知为什么,她们的头发全部都能高高的耸立在脑门顶上。
没人用幕离遮住脸庞,都是素面朝天的面对虎视眈眈的铁心源和巧哥。
这几步路走的像铁狮子走路,出奇的扎实巧哥指着其中一个肥硕的女子对铁心源道。
铁心源则完全被异域风情所魅惑,认真的看着每一个从面前走过的回纥女子。
刚才走过去了八个女子,每个女子怀里抱的乐器都不相同。
最重要的是她们穿的很清凉,和那些用皮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回纥武士有着天壤之别。
短短的裙子堪堪遮盖到臀部,她们的腿笔直而修长,虽然算不上白皙,却像凝固的淡黄色奶油一般细腻光滑。
肉光致致的美腿看得巧哥口水横流,对于铁心源来说不但没有感受到诱惑,反倒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对自己来说,非常的熟悉。
笃的一声,一支白羽箭插在巧哥的面前微微的晃动。
暴怒的巧哥刚刚要起身,就被一杆长枪压在脖子上,一动都不敢动。
铁心源皱着眉头推开那杆长枪,或许是那位回纥武士知道在倒是能给不要轻易的招惹穿着青衫的读书人。
任由铁心源推开了长枪,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长串铁心源听不懂的话。
铁心源知道这家伙说的一定是要兄弟两走开的废话。
不过。他更愿意装作听不懂,继续赖在树荫下看回纥人搬家。
四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被一个回纥人牵着走了过来,走近了之后。铁心源才发现这四个人的琵琶骨都被穿了一个洞,一条皮索从洞里穿出来,根本就没了反抗之力。
一个虬髯汉子看到铁心源和巧哥,露出满嘴的黄牙笑道:兄弟,赏哥哥一块西瓜吃。
铁心源抖手就丢过去一块西瓜,虬髯汉子探左手捉住,张嘴就吃的稀里哗啦的。
巧哥丢出去的西瓜被回纥人一鞭子给抽飞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严重得罪巧哥了,巧哥怒吼一声就扑到那个回纥人的身上,两人乒乒乓乓的殴打起来。
刚刚开始打架。一杆长枪就斜刺里探过来,挑在巧哥的腰上,微微一抖,巧哥就跌在席子上。
这家伙还想继续。被铁心源死死地给抱住了。
既然没有五百斤重的箱笼之类的东西。巧哥自然会恼羞成怒,而铁心源以为完全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精力。
两人走出不到十步,就听见一声带着异域风情的惨叫,回头看得时候,铁心源吓得魂飞天外,百十个壮汉大吼着从树林子里跑出来,直奔回纥人散乱的堆在一起的箱笼。
巧哥拉着铁心源怪叫一声就扑进旁边的草窝子里面,脑袋顶上嗖嗖的飞过去好几根羽箭。如果不是钻进了草窝子,这些羽箭就会钉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手脚并用。快速的在草丛里爬着,一边爬一遍担心水儿和福儿他们的安全。
这两个家伙刚才就是跑进林子深处休息去了。
爬着,爬着就看见两只圆圆的屁股,巧哥在前面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看见福儿那张圆圆的脸。
不要停,继续爬,贼人多,回纥人凶猛,我们兄弟不论遇见谁都没好下场。
福儿答应一声,就继续在前面爬,转过一个弯子之后,福儿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水渠。
铁心源四处瞅瞅,发现羽箭依旧在漫天飞舞,没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把水儿和巧哥一起推进水渠里去了。
漂死猪的水渠游戏兄弟几个是经常玩的,仰面朝天躺在水面上,被水流簇拥着载沉载浮的向茶棚子漂了过去。
道路那边战火连天,强盗和回纥人杀的难解难分,茶棚子这边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看不远处发生的劫掠事件。
东京城的城头已经响起了号角声,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城里的禁军就会出城扫荡敢来东京的盗匪。
铁心源湿漉漉的从水渠里爬出来,一把抓住何博士的手道:报官,快报官,百十个强盗正在劫杀回纥人。
何博士指指东京城道:已经报官了,号角已经响起来了,禁军骑兵就要出来了,咱们就站在这里看热闹。
谁报的官
铁心源很是吃惊,竟然还有比自己兄弟跑的还要快的人。
周通啊,那家伙骑了一匹马,跑的飞快
这场战斗进行的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持久,城头响起号角声之后,正在和回纥人作战的盗匪就一窝蜂的钻进树林子里,三拐两拐就不见了踪影。
铁心源相信,很短的时间过后,那些盗匪就会变成正常的再正常不过的行商了。
盗贼跑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东京人就拼命地向劫掠现场奔跑,他们跑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铁心源和巧哥都追他们不上。
跑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文质彬彬的何博士,他手里操着那柄匝地的铁锤,纵掠如飞,快一人高的土堆他一个大跨越就过去了,此时,看不出半点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来。
宋刑统有律条规定贼人劫掠之时,出力逐走贼人者,三赏
或许是何博士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回纥人,为首的回纥人竟然想都不想的朝手持凶器的贼人何博士射出了一箭。
正在狂奔的何博士如同折翼的鸟儿一般摔倒在地上,铁心源抱着何博士悲愤的大吼道:这些狗日的回纥人杀官造反了
如果十几个,百十个大宋人会被凶恶的回纥人吓跑。
如今背靠东京城,禁军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的时候,数百个大宋人根本就是无畏的。
回纥将领在射出那支箭之后,才勉强认出何博士的身份。
眼见东京百姓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怪叫了一声,带着伤痕累累的回纥武士从斜刺里闯出一条道路落荒而逃。
在混乱的人群中,铁心源拎起一只早就看中的箱子随手抛进水渠里,巧哥发现了铁心源的动作。
更是在水儿和福儿的掩护下,嘴里大吼着捉回纥美女。
引得众人把淫猥的目光落在那些瑟瑟发抖的回纥美女身上,自己手下却不停顿,四五只箱子就被他丢进了水流湍急的水渠
如雷的马蹄声中,禁军终于到来了,仅仅是把那些回纥美女从众人的魔爪中救出来就花费了禁军很大的力气。
刁滑的东京百姓,本着自己打跑了贼人,就有权利享受贼赃的律条,或者抱着一丝不挂的回纥美女,或者抱着一个个的大箱子和禁军讲起来道理。
和军队讲道理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一顿木棒下去之后,头破血流的东京百姓一遍哭嚎着躲避落下来的乱棍,一面跳着脚要去找包拯告这些无法无天的丘八。
铁心源抱着快要断气的何博士哭成了泪人,巧哥,福儿,水儿护在他身边一起默默地垂泪。
他们几个是极少数没有挨揍的几个人,禁军即便是再混账,也不会去揍几个护着同伴尸体大哭的少年人。
当小玲儿站在禁军圈子外面笑着看热闹的时候,铁心源终于止住了哭声,开始想办法给何博士治伤。
这一箭射的太准了,正正的射在何博士的眉心,几乎不差分毫。
这样的伤铁心源是不敢碰的,也没人敢拔箭,只好快速的砍了两根树枝,找了一根绳子随意的绑成一副简易担架,准备抬着何博士去找擅长刀圭之术的大夫赶紧救治一下,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就在铁心源带着巧哥,福儿,水儿抬着何博士将要走出禁军包围圈的时候,铁心源忽然停下了脚步。
苦笑着把担架交给了迎面走过来的四个衙役
包拯那双阴冷的眼睛从开始出现,就没有离开过铁心源的身形。
原以为像包拯这样的文官是不会骑马的,如今看到他稳稳地坐在一匹战马背上的样子,铁心源就觉得自己很久以前听说的关于包拯的传闻一点都不真实。
包拯跳下战马,身手很是矫健,拍拍战马汗津津的脖子,对禁军首领吩咐道:在场的所有人等不得走脱一个,除非回纥贺礼能能够对上礼单。
禁军首领抱拳之后就去执行命令去了。
铁心源眼看是躲不过去了,就上前躬身施礼道:学生给府尊请安
包拯瞅瞅遍地的尸体叹息一声道:老夫何时见你,你总是站在尸堆里面活的轻松写意。
铁心源连忙道:学生在保命之术一道上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铁心源,这一次你逃不掉的,大军已经开始搜检方圆十里之地,那些偷袭回纥人的贼人是跑不掉的。
如果老夫问出他们和你有染,你该如何自处如何自救如何面对你的外公,你的母亲
铁心源笑道:府尊尽管去问,学生怎能与盗匪有染,如果真是如此,学生一定会一头碰死在柱子上,如何能让诸位长辈为我蒙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