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天上一丝丝的白云都没有,或许是龙虎师借来的离火真的起作用了,太阳暖暖的照在人身上,非常的舒坦。
铁心源今天换上了一套很适合跑路的衣服,同时,衣衫里面也塞满了小弩,吹箭之类防身器械。
出门就看见包子蹲在自家的对面,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
天没亮我就来了,你娘出门的时候看见我了,要我把你全须全影的晚上带回来。包子见到铁心源就大声的嚷嚷。
想要我请你吃饭就闭嘴,用不着说的那么好听,我们去小花家的馄饨摊子吃馄饨。包子听到去吃馄饨有些不乐意了,他从不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认为那东西根本就吃不饱,大块的夹肉炊饼或者胡饼最合他的胃口,他可以一口气吃十个一口水不喝。
两三个月没见小花了,这个小丫头似乎一夜之间就长高了,原来扁扁平平的身子似乎也开始变得圆润了,就是脑袋上的黄头发变化不大。
小丫头见了铁心源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大碗里的馄饨还是比别人碗里的多很多,这让包子看小丫头很不顺眼。
三天后我就要进三槐堂读书去了,可能很少有机会回家了。
铁心源吃了一个馄饨笑着对小花道。
我知道,听铜子说过了,你要去全东京最有名的蒙学去读书。
小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双手揪着围裙快要把它给撕烂了。
我只要不上学,就会来你这里吃馄饨,别的地方的馄饨吃起来总不对胃口。
小花立刻就高兴起来,连连点着头道:是啊,是啊,你不喜欢吃葱。你吃的馄饨里面我从来都不放葱。
包子咬开自己的馄饨,只看到葱没看到肉,如果不是因为这顿饭是铁心源请的,他早就把碗扣到小花脸上去了。
奸商做的没心肝的生意,竟然有脸到处显摆。
为了不让小花的心意白费,铁心源硬是吃了两大碗馄饨,至于包子,他一口气将小花家的馄饨吃的干干净净,到了最后,他摸着肚子还抱怨说自己只吃了一个半饱。
告别小花之后。铁心源在牛三怕家的胡饼铺子里又给包子买了一个加满了肉的大饼,才让这个家伙彻底的闭上了嘴巴。
全东京的人似乎都在向教军场涌过去,有些人手里还握着小册子,神情却非常的不好看,看谁都没有好眼神。
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让这里的好多人都损失惨重,押了重注的家伙,不是昏迷不醒,就是死的不明不白,要不然就是缩在开封府里不敢出来。
这哪里是拳脚高明的英雄好汉。简直就是胆小如鼠的败类。
赌场同样损失惨重,没有开赌就赚不到钱,赌盘没有开启,上面的一半选手就已经没了。这让他们前期投入的钱财就像是丢进水里一般。
巧儿今天是一个商贾,一个专门贩卖甘蔗的商贾,只要看他身后那一大车甘蔗就明白这家伙这一回算是下血本了。
水珠儿坐在甘蔗车的顶上,手里抱着一节甘蔗吃的极为霸气。先是一口口的撕咬掉甘蔗坚硬的外皮,等甘蔗露出淡黄色的芯子了,这才狮子摆头一般的咬下一截子。嚼的咯吱咯吱的。
大人还无所谓,但是水珠儿嚣张的吃法对小孩子就有致命的诱惑力。
看到铁心源,巧儿闪过那些来买甘蔗的人,将一根两尺长的粗壮甘蔗递给了他,然后就忙着去卖甘蔗了。
这家伙卖的甘蔗价格很低,几乎与集市上卖的是一个价格,这在教军场可是非常难得的,因此,只要有人问过价格之后,都会扛上一根甘蔗离开。
包子怀里抱着两根甘蔗,他吃甘蔗不剥皮,直接一口一口的咬着吃,他的嘴巴和榨汁机的效果一样,留下汁水,丢掉渣滓。
铁心源的甘蔗没办法吃,里面塞着一根空心的管子,只要扒拉开甘蔗节这根甘蔗就能充当吹箭的管子用。
巧儿已经很贴心的在里面填装了一枚带着小尾翼的竹刺
直到现在铁心源才明白巧儿为什么会闲着没事干去卖甘蔗了,而且还卖的那么便宜。
当无数人都在大嚼甘蔗的时候,突然有选手倒霉了,你能知道一根小小的竹刺是从哪根甘蔗里面飞出来的吗
看到铁狮子从人群里艰难的挤过来的时候,铁心源犹豫了两次,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甘蔗,像别的东京人一样,高声为他欢呼,为他鼓掌。
都说英雄是无畏的,铁狮子就表现出来了这样的一种特质。
他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散,脖颈上围着的白布上依旧有暗红色的血渍,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依旧还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鼓包,估计在他灯笼裤的下面,腿上的鼓包也没有消散。
熟铜棍握在手心,俩柄黑黝黝的铁锤被厚厚的牛皮束缚在背后,他是今日里,唯一一个没有穿甲胄的武举
铁心源没有从他脸上看到沮丧,或者悲愤的神情,只是一步步的走向阻拦人群的那道栅栏,拍拍栅栏之后,就被栅栏边上的兵丁放了进去。
杨怀玉骑在一匹巨大的黑马上面,人和战马都披着重甲,一柄长长的马槊横在鞍鞯的铁过梁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脸,猩红色的披风底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曹芳掀开面甲,喋喋不休的对杨怀玉说着话,传说中长得乌漆吗黑的呼延寿却出人意外的是一个俊秀的小白脸,战马两侧悬挂着一对铁鞭,身着一套鳞甲,被一条虎头腰带紧紧地束着腰身,卖相很不错。
身上背着一张大弓的人就是林焦川,和其余几位将门虎子比起来,他就显得有些猥琐,眼珠子从来没有停止过向两边扫射,看样子是在防备突如其来的袭击。
高台中间空荡荡的,只有高台边缘站立着十余位全身武备的军官,每人都披着披风,站在那里如同泥雕木塑的人一般。
这些人对东京百姓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一旦官家出巡的时候,就是这群人护卫在左右的,只是今日里没有握着金瓜之类的依仗罢了。台子中间有一把红色的椅子,距离和后面的那些椅子有些远,谁都弄不清楚中间那张孤独的椅子会被谁坐在屁股下面。
整个教军场严肃的只是中间的哪一个小圈子,至于教军场别的地方,大宋人早就把它弄成了一个巨大的市场。
不过这里挑篮叫卖的人大部分都是军人,像巧儿那样的百姓简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眼看着日头已经升高了,高台上的椅子已经逐渐被肥的瘦的各种各样的屁股占领,唯独中间的那张椅子上依旧空荡荡的。
在教军场的左侧,被一群侍卫紧紧包围着的王渐轻声的问身边的一位蓝衣人。
官家,您真的不想上去看吗
白龙鱼服的赵祯笑眯眯的道:总在上面看没意思,这一次我们从下面看,说不定别有一番风趣。
时间不早了,告诉庞籍,可以开始了。王渐小声的答应一声,一个布衣打扮的壮汉就挤开人群在一片咒骂声中出去了。
不大工夫,低沉的号角声就响彻教军场,一队队盔明甲亮的步卒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栅栏。
第一次铁心源从大宋军队身上感受到了军队特有的那股子肃杀气。
战鼓咚咚作响,教军场顿时就变得肃静了下来,那些步卒挺着手里的铁枪,齐齐的呐喊了三声杀,杀,杀
呐喊声惊得站在最前面的百姓连连后退,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骚乱,只有像包子这样的猛人才能在人群中岿然不动。
因为骑在包子的脖子上,铁心源的视线极好,把眼珠子转的滴溜溜的,查看今日教军场的态势。
今日当兵的似乎比百姓还要多,尤其是教军场的左侧,更是被军兵围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不多的一点百姓挤在那里探着头观望。
赵祯饶有兴趣的四处观望着,能这样被人群夹在里面,对他来说比较新鲜。
猛地看见了鹤立鸡群一般的铁心源,就指着那家伙对王渐道:那小子也来了,对,就是手里拿着甘蔗啃的那个小子,他从哪里找来那样的一条壮汉
王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对皇帝道:官家,他骑着的那个壮汉,就是一个光知道吃的傻子,皇城街这一带的人没人不知道他,说起来这也是陛下您教化有道。
人人都怜悯那个傻大个,但凡是家里有点需要出力气的活计,都会去找这个大个子,这才让这个傻大个长到现在。
铁心源没有父亲,又想来看武举,自然只能雇佣这个傻大个当坐骑,您看啊,一个猴精骑在大牯牛的脖子上,怎么看怎么好笑。
赵祯没心思听高台上的官员念自己颁布的圣旨,被王渐的一番话给逗得大笑。
那个八音盒真是出自他的手吗赵祯笑吟吟的问道。
奴婢遣人弄坏了公主殿下的八音盒,是铁心源亲手修好的,这就说明,这个八音盒即便不是出自他手,也和他有莫大的关联,奴婢正在追查中。
赵祯摆摆手道:不必追查,朕不是怀疑他送八音盒给公主有什么阴暗的心思,只是奇怪,那个八音盒发出的音阶与朕熟悉的佛教八音乐昌八音乐器八音镇隆八音完全不同未完待续。
:第二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