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为虽修行了百多年,但一身的道行也不过是勉强能达到御物的层次。
御使法宝飞行也只不过是踩在法宝上,以念力驱动法宝,托着自己的身躯在百丈以下的低空中飞行罢了。
一日不过飞行六七百里,就要被天上的冷风吹的血肉凝结,无力再飞。
明为满以为林渊也是如此飞行,故而才担心道行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明清会承受不住天际的冷风。
不想林渊的飞行方式竟与这个世上御物飞行的方式迥然不同!
明为只觉得眼前青光一闪,随即便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种极大的浮力托着上升。
不似之前的脚踩法宝飞行,天风劈面,不运用玄功几乎连气都不能透转。
四处望去也只见身周青光朦朦,除自己外并无他人,也不知林渊去了何处。
“明为道友,还请你指明离这里最近的宗门的方向,事不宜迟,我们还需尽快到达才是!”
明为正惊异间,忽听耳边传来林渊的声音,与此同时,四周的朦朦青光也快速淡去,露出头上的蓝天白云,以及身下的山川城池,因飞的太高的缘故,那城池仅有棋子般大小。
明为仔细辨认一番,认出身下的那个仅有棋子般大小的城池正是昌合城,又在身下的青山中发现了一点墨痕,正是还冒着黑烟的清风观。
顾不得感叹,明为忙指着一处山林道:“道友,那里是清凉寺山门所在,清凉寺的实力与本观不相上下,魔教既对本观动手,那绝不会放过清凉寺的!”
林渊顺着明为的手指处看去,果见有一片梵宇掩映在丛林之中。
“闭眼!”
林渊对明为招呼一声,也不管明为有没有将眼睛闭上,就控制着剑光好似流星天坠般,拖着一道长长的白色云气,往清凉寺方向落去。
明为不想林渊的动作如此之快,还未来得及闭眼,便发现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地面撞去,眼见得地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强烈的冲击感令明为的心脏不由一阵抽搐,甚至于忘记了呼吸。
明为直到快要窒息,方才反应过来,忙去闭上眼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踩在了地面上。
明为脚踩在实地上,却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一点着力感都没有。
还没等明为缓过劲来,却见林渊已经一脸严肃的朝清凉寺的山门走去。
明为赶忙跟上,不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林渊听见动静,回头对明为歉然道:“明为道友,实在是抱歉,刚刚我在空中发现这清凉寺十分诡异,这才飞得快了一点,倒是令道友受惊了。”
明为摆摆手,对林渊道:“道友说这清凉寺诡异?可我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林渊将目光转向挂在清凉寺山门上的牌匾,淡淡的道:“道友不觉得这清凉寺太过安静了些吗?”
明为顺着林渊的目光向清凉寺的山门看去,只见那清凉寺紧闭的大门倏地打开,现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来。
这清凉寺明为来过不止一次,知道清凉寺大门后面乃是一片约有数亩的功德池,此时正是池中莲花开得正盛的时候,怎的会变成这样?
明为正在奇怪间,那清凉寺的山门忽然一阵扭曲变形,竟变成了一个头生双角,面呈蓝靛的恶鬼,张着一张生满獠牙的大口,朝自己咬来,眨眼便到眼前。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给我散!”
正当明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接着便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霹雳,霎时间满目皆是银光,耀得明为不得不将双目紧闭,并抬手用衣袖遮住双眼方才好受一些。
待到明为睁开双眼,银光早已散去,眼前的清凉寺的山门仍是好好矗立在那里的,哪有什么头生双角的狰狞恶鬼!
明为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见四周仍是原样,不由疑惑的对看着山门沉思的林渊问道:“道友?”
林渊转过头,见明为一脸疑惑,便对笑着对其解释道:“明为道友不要惊慌,你刚刚是中了魔道妖人的暗算了。”
“暗算?”
明为一脸疑惑,这明明是清凉寺的山门,怎么就中了魔道妖人的暗算了?
难道说…
“不错!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清凉寺只怕已经成为鬼窟了。”
林渊回想着刚刚运用额间天眼看到的景象,不禁摇摇头。
原来林渊通过天眼发现这清凉寺已经被一层层浓郁的好似要凝结成水的黑气裹住。
黑气中隐隐约约还有鬼哭魂泣传来。
这黑气正是幽冥鬼气,一向只在九幽冥界以及恶鬼横行之地才有。
看这鬼气的强度,其中说不定便有鬼王存在,也不知这座佛寺怎会变成了幽冥鬼蜮。
但用肉眼看去,这清凉寺却是与寻常寺庙一般无二,只是没了僧侣活动的迹象,仿佛是一座空寺。
“是冲我来的吗?可是我从接到消息到这里才花了一日夜,怎么会这么巧?”
林渊看着眼前的清凉寺,喃喃自语。
“道友,照你这般说法,那清凉寺里的和尚岂不都已经?”
明为有些不敢相信,这清凉寺的方丈无源禅师更是昌合城周边第一高手,而且寺中建筑明明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不损伤寺内建筑的情况下将全寺僧侣尽数杀光?
如果这是真的,那杀光清凉寺的人道行要高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明为不由打了个冷颤。
转头看向林渊时,却发现这个名叫林惊羽的青云门弟子正朝清凉寺山门走去。
明为忙追上林渊,对林渊问道:“林道友!你干嘛去?”
林渊指着清凉寺的山门,对明为笑道:“当然是进去看看。”
明为急道:“可道友不是说这里已成鬼蜮?”
“呵呵。”
林渊笑了笑,看着清凉寺的牌匾,低语道:“都已经欺负到头上了,不要说是鬼蜮了,即便是九幽阎罗殿,走上一遭又有何妨?”
这话像是说给明为听又像是说给清凉寺中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