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行云输了和仲老头之间的棋局。
虽然一个只学了几天围棋的老头,就把自己这个业余五六段的准高手杀的几乎没有招架之力,这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而除了仲老头在围棋之道上是个不可理喻的绝世天才之外,束行云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因为这个世界原来并没有围棋,束行云也肯定仲老头就是前几天跟自己学的围棋,而且那天还被徐平屠了三次大龙。
不过,束行云虽然输了和仲老头的棋局,但是围在旁边观战的徐记火锅铺其他众人,却都是很开心。
在听说束行云和仲老头以一个月的霸王餐和一个月的房租相赌之后,徐媱放下了手中的抹布,王佳芝从柜台里跑了出来,徐永泉和曾阿牛也从后厨过来了。
四人围在束行云的身后,不停地为束行云加油打气。
他们虽然看不懂围棋,但还是能够从束行云和仲老头脸上的神情,看出棋局的进展的。
一开始,束行云的神情是云淡风轻。
身后的加油鼓劲声特别响亮。
然后慢慢地随着束行云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身后的加油声渐至低落,直至鸦雀无声。
谁都看得出,棋盘上越来越多的黑子,和不断被仲老头提走的白子,意味着棋局在朝哪个方向转化。
当最后束行云最后无奈地将手中白子一扔,对仲老头说了一句“我输了”之时,身后四人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徐媱更是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不过仲老头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四人的心情像是从谷底直接飞到了山顶。
赢棋之后心情大好的仲老头,豪爽地表示他可以免掉徐记火锅铺一年的租金,但是束行云必须经常去陪他下棋才行。
身后立刻响起了欢呼声。
束行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意思就是问都没问自己你们就同意了?
当然,束行云也不会拒绝仲老头的要求。
只是想着自己来徐记火锅铺一个多月了,白天要当厨子撑起火锅铺的生意,晚上要给少掌柜辅导功课,如今还要陪房东下棋省房租。
束行云觉得自己要跟王佳芝好好商讨一下自己的工钱问题了。
……
当然,陪仲老头下棋,倒也不算一件太痛苦的事情,只要你能够忍受一次次在棋盘上被老头施虐就行。
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还蛮享受的。
仲老头住在里徐记火锅铺不远的一栋小楼中,家中布置地不算奢华,但极为整洁雅致,向来是那个清秀侍女的功劳。
楼下有个相当大的院子,种着修竹槐树,月季芍药,还有一口小池,里面养着几尾锦鲤,让人见而忘俗。
仲老头一般都和束行云在院子中槐树下的石桌上下棋,清秀侍女端来上好的清茶和精美的点心。
束行云觉得那茶很好喝,点心也很好吃,这是在这个世界,他以前没有尝到过的味道。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清秀侍女会在边上拿着团扇扇风,虽然她是为仲老头扇的,但束行云总归也能蹭一下美女素手间扇出来的清凉。
而当清秀侍女起身去拿什么的时候,对弈就会很自然的停了下来,一老一少的目光都会落在那如水蛇般扭动的腰肢上,看得浑然忘我。
束行云第一次下意识地偷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回过神后立刻收回了目光,正准备掩饰地说句什么,但是他即刻发现对面的老头看得比他还入神专注一些。
直到清秀侍女的身影消失在屋内,仲老头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两人相视一笑,相会于心,却是没有说什么,继续下棋。
总之,仲老头就是这样一个颇为有趣的老头,虽然瘫痪多年,但依然豪爽开朗,而且对明城的种种典故轶事如数家珍,下棋时的闲聊,也让束行云大开耳界。
这一日,陪仲老头下完棋,已是日头西移时分,天上那轮椭圆形像个压扁鸡蛋般的太阳,散发的橘红色的光晕。
还要回店里准备晚间生意的束行云告别了束老头,由那名清秀侍女送他到了门口。
“小秋姑娘,留步。”
清秀侍女淡淡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小楼内。
束行云倒是也没再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看,直接朝不远处的徐记火锅铺走去。
进了火锅铺大门,却见火锅铺门后柜台上,懒洋洋斜靠着一名英俊阳光的年轻人。
青年正跟坐在柜台里的妩媚妇人说着话。
王佳芝笑的得花枝乱颤,胸前曲线看去更是波浪起伏。
本来见到安华终于来了,束行云心中一喜,想着他这些天跟踪宣素辰,应该是有了某些发现。
只是紧接着他又皱了一些眉头,想起了风萧萧说过的这青年某个有些下作的嗜好。
束行云走进门口的时候,青年同时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束行云,身子却依然靠在柜台边没有动,眼中闪过一缕得意的光芒,隐隐有种示威之意。
“阿云,你回来了,这位公子说是你的朋友,特意来找你的。”
王佳芝此时也看到了束行云,站起了身道。
“老板娘,我们去包厢里谈点事情。”
束行云淡然从安华身边走过。
“跟我来。”
安华先是回头朝王佳芝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潇洒而又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接着方才一挺身,跟在束行云的身后朝楼上包厢走去。
束行云随意找了个包厢,推门走了进去,安华紧随他身后而入。
束行云回过头,第一句话就是。
“别招惹下面那个女人。”
安华笑了起来道:
“你是我叔,你说不让我惹,我就不惹了,但如果那女人自己来惹我,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吧!”
他的语气无比轻佻,眼中更是有些挑衅的意味。
“也不行。”
束行云摇了摇头,盯着安华认真地说道:
“不管是她主动还是你主动,你敢碰一下她,我让你一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束叔,你这样就有些不公平了吧。”
安华一脸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朝着包厢内一张椅子走去,似乎想要坐下来。
“如果我说不呢……”
安华从束行云身边走过,猛然回身,袖间一柄又长又细,通体赤色的利剑宛如一条毒蛇般钻出,闪电般直刺束行云。
这一剑,胜在“突然”二字。
出剑之前,安华神情毫无异色,体内元灵之力也毫无波澜。
下一刻却是宛如银瓶乍破,奇兵突出的一剑。
安华自信就算是星榜中人,能稳稳避过自己这一剑的,也不会有几人,至少三年前的花豹绝对接不住。
只是他的这平地起惊雷般的一剑,眼看要刺中那少年时,少年只是微微晃了一下身子,他的赤颷刃就擦着少年的身体刺了个空。
安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
同时只见那少年手腕一翻,一柄青色的小斧头同样自少年袖间出现。
然后少年一抬手,安华就像是自己凑上去一般,让那青色小斧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华浑身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再动。
只不过这景象只维持了一个刹那,束行云手腕再次一翻,青色小斧钻回了他的衣袖内。
刚才的一幕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安华依然如泥塑般僵立未动。
“刚才我说的话听清楚了吗?”
束行云淡淡问了一句。
安华乖巧地点了点头。
“坐。”
束行云只能指他身后的椅子。
安华立刻乖巧的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
“叔,我发现了宣素辰的一个秘密。”
安华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