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真的说得正经,祁聿礼眼底笑意更浓,说那你好好出风头,我让人送点烟花过去,给你增添气氛怎么样?
戚岁宁说天气冷,烟花爆竹放多污染环境,空气能见度太低了。
真是越发的古灵精怪。
祁聿礼在众人的目光中,不动声色地笑着,说:“那就算了。”
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祁聿礼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将手机反扣在膝盖上。
他桃花眼神色温柔,察觉众人目光,略带歉意的笑笑,道:“会议继续。”
戚岁宁接完了电话,便从里间走了出来。
外面喧嚣热闹,好像连冬日的寒意都被驱散了几分。
她往外走,余光不经意瞥了眼杂物间,看见苏叶弯着腰站在门口,好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模样。
戚岁宁一惊,连忙走向她,“苏叶,你怎么了?”
苏叶身体一僵,之后,便缓缓直起身,她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戚岁宁,笑着说:“没事,就有点痛经。”
“你月经提前了?”戚岁宁皱眉,“这段时间作息不规律吗?”
“也不是...没有提前很多。”苏叶不曾想戚岁宁记得这么牢,只能随意敷衍道:“就是天气太冷了,可能没注意保暖。”
“是啊,要注意保暖!”戚岁宁看着苏叶身上单薄的大衣,眉头紧锁,“我让人拿件棉袄过来,你好好穿着。”
“这不好看啊!你等等要剪彩,我穿棉袄太臃肿了,上镜不好看。”苏叶说:“没关系的,我坚持一下就好。”
“这有什么好坚持的,我马上就叫人送过来。”戚岁宁不容分说,“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苏叶眼中有潮湿的水汽,但是她勉强露出一抹笑来,声音也故作轻松,“是是是,都听你的,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戚岁宁本来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见有员工在外面喊她,说:“戚小姐,有记者想要采访你。”
“知道了,戚小姐马上过来!”苏叶拍拍戚岁宁的肩膀,催促道:“快点出去,这不是阿姨留给你最重要的东西吗?岁宁,你要保护好它。”
戚岁宁知道,苏叶说的每句话,都是在替自己着想。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还是不放心,“苏叶,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看,我陪你坐会儿吧。”
“你坐在我身边我就不痛了吗?”苏叶好笑的看着戚岁宁,嗔怪的姿态,“好了,你快点去忙吧。”
戚岁宁这才离开。
苏叶站在原地,看着门口的位置,戚岁宁背对着自己,正在接受媒体的采访。
她的背影纤细又坚韧,已经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小姑娘。
苏叶眼底潮湿,没忍住,红了眼眶。
“岁宁,加油。”她站在原地,小声的说。
这些年的时光荏苒,她们都曾见证过彼此人生最重要的每一个时刻,从未缺席....
周靳晏在杭城市中心的写字楼里租下了小小的一间办公室,从事珠宝生意。
资源都是曾经在周氏时积攒下来的,但是如今真的能用的,没有几个。
韩勉来过一次,看了眼稀稀拉拉的几个员工,又看了眼周靳晏那连放张桌子都勉强的办公室,摇了摇头,不解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白手起家?你真当自己还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周靳晏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韩勉摇头失笑,显然是十分不解。良久,他走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低头看下去,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周靳晏,你知道财富的累积需要多久吗?起码三代人。”韩勉声音缓缓响起,平静寡淡,略带着冷意,“下面这些人奔波劳碌一辈子,不见得能有哪怕是一丝丝的暴富的机会,他们中间难道就没有人才吗?人才永远遍地都是,杭城从不缺人才。”
“我知道你的意思。”周靳晏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不动声色的翻阅着文件,淡淡的说:“我也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
“既然如此,你还不如和你爸服个软。”韩勉声音缓和下来,走到周靳晏面前,“你现在连记忆都没恢复,你父亲又处处施压,你走的会很艰难。但是你回周家,你和唐瑛的婚事总归是做废了,你还可以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
韩勉说这番话,说是真心,但也出于私心。
倘若,倘若周靳晏真的能迈出这一步,为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不惜背弃整个家族,那么自己的忍气吞声究竟算什么?
韩勉有时候甚至很羡慕周靳晏失忆了,因为失忆了,他才能每一步都走的这么决绝。
而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从前的生活?我不稀罕。”周靳晏淡声,冷静的陈述着,“我想要的,不是以前的生活。”
“你失忆了,你怎么知道从前的生活,你不喜欢?”韩勉皱眉,俊美的面容浮现几分焦躁,他说:“周靳晏,人不能活得这么自私,你现在背弃周家,你相当于背弃了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终究,他还是把内心最深处的实话说出了口。
周靳晏好像并不意外,他冷静的看着他,字字寡淡:“可是那又怎么样?人至少不能背弃自己。”
韩勉是见过周靳晏最最放纵不羁的时刻的,见过他恣情傲物不可一世,见过他爱就要得到,不爱就毁掉,他分明一直在周家的光环之下万众簇拥,放浪形骸。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孤注一掷?
韩勉的唇颤了颤,到底是低声道:“周靳晏,你要是不后悔你今天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看書菈
周靳晏终于舍得认真的注视他,妖异俊美的男人眉眼稠丽,遮掩不住眼底的冷静,他说:“不管再难,我都会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韩勉离开后,周靳晏便继续沉浸在了工作里。
陈睿是跟着周靳晏从周氏离开的,此时,他推门进来,表情为难,“周总,材料商那边不愿意给货。”
“理由。”他面不改色,拿出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淡声,“总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