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用这么捧场的。”
戚岁宁脸色一正,义正严辞的说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捧场呢?我就不能是真的好奇吗?
“行行行,你是真的好奇,那我就接着说?”祁聿礼顿了顿,接着说起了这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数千年前,当时,这个叫柳山这个地方常年干旱,一直都不下雨,环境恶劣,除了无法离开的村民,这个村庄连鸟兽都没有了踪迹。
直到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个少女,少女有着纤细的四肢,漂亮的面容,明亮清澈的眼睛。
她永远都在快乐的笑,只要她经过的地方,就会有雨水落下。
当地人非常的高兴,就把这个少女留下款待,想要让她多留几天。
但是少女早晚是要回家的,她的家不在这里。可是她走了,这个地方就要重新陷入干旱了。村民们都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哀求她留下。
戚岁宁皱眉,“可是她想回家啊..”
“是啊,她想回家,终于有一天,她和村民辞行。”祁聿礼的手扣在戚岁宁的腰上,声音淡淡的:“村民们不想让她走,在给她践行晚饭里下了***,醒来时,少女已经被锁了起来。”
戚岁宁诧异的看着祁聿礼。
“被锁了起来,可是她依旧想要逃跑,村民中有一个少年,他一直爱慕少女,他和村民们说,他有办法让少女留下。”
戚岁宁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他是不是想要让少女爱上他?”
“一开始是的,可是少女就是不爱他,无论他做什么,少女都只会哭着求他,说着想要离开的话。”
祁聿礼摸着戚岁宁的头发,“于是,爱而不得的少年,砍断了少女的双腿,埋在了柳树下。”
戚岁宁愣住,“这是个恐怖故事?”
“嗯。”
她将祁聿礼抱紧,又菜又爱听,“然...然后呢?”
“少女失去了双腿,很快,也失去了双手和眼睛,少年将她的一切都剥夺,觉得这样就能留下她。突然有一天,村庄下起了暴雨,雨势很大,大到即将淹没村庄。”
“少年想要让少女停止报复,不要再下雨,他打开了少女的房门,走向少女,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再后来,随着少女的尸体失去最后的体温,雨水变成了雪花,水凝成冰,冰上积雪,形成了现在的柳山。”
故事说完,戚岁宁将祁聿礼抱得紧紧的,“少年呢?他也死了吗?”
祁聿礼摇头,说:“没有。”
戚岁宁有些意外,“为什么?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不死?”
“他成为了柳山的神明,每一天都要经受冰雪割断四肢的痛楚,日复一日,永远不能解脱。成为神明后,少年才回忆起,其实很早以前,少女就和他说过了,她一直都在艰难的生活着,每一天都要承受痛苦,才能带来寓意生机的雨水。”
“村庄是少女的最后一程,她离开,也不会带走雨水。而他隐瞒了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剥夺了她的一切,自私的留下她。”qδ.ne
戚岁宁觉得这实在是个血腥的故事。
她听得昏昏然的,靠在祁聿礼的怀中,小声说:“这也太坏了....”
颇有点打抱不平的意思。
“只是个故事,“祁聿礼顿了顿,目光落在戚岁宁干净皎洁的面容上,“睡吧,睡醒就到了。”
这大概是戚岁宁十八岁之后,度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祁聿礼陪着她,在柳山的私人山庄住下。
据说是梁闻衍家中的产业,这个时节没有什么人,抵达时山庄的管家出来迎接,笑起来脸上有褶皱,“贵客远道而来,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房间被安排在靠近湖水的一面,柳山上有一大片的湖水,只是结冰了,远远看过去如同一整面光滑的镜子。
戚岁宁在上面看见阳光透射下来的光影,折射出彩虹的颜色。
她像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兴奋又紧张的说:“祁聿礼,你看这里!这上面有彩虹诶!”
声音清脆,带着孩子气的惊喜。
祁聿礼走过来,笑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耐心十足的问:“在哪里呢?”
戚岁宁就真的以为他没有看见,激动又认真的指给他看,说你看啊,就在这里啊。
祁聿礼附和她,语调中有笑意,温温柔柔的说真的呢,好漂亮的彩虹。
他们就像是两个幼稚到极点的人,在挥霍着时间。
深夜的时候,祁聿礼带着戚岁宁去楼下吃夜宵。
饭厅只有他们两个人,小姑娘捏着刀叉环顾四周,之后眨眨眼,看着她,说:“是不是只有我们住在这里?”
“不知道,应该是的。”祁聿礼将菜单放在戚岁宁面前,柔声:“看看,想吃什么?”
戚岁宁说都可以啊,想吃点地方特色。
祁聿礼挑眉,确认了一遍,真的想吃地方特色?
戚岁宁表示对啊,入乡随俗,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柳山的地方特别,是鱼片生切刺身。
戚岁宁肠胃不好,硬着头皮吃了两片,便小声的说:“我不喜欢。”
祁聿礼猜到了,将服务员叫过来,除了刺身,将菜单上其他的菜都点了一遍。
戚岁宁想要阻止他:“这么多吃不完的!”
“先点了再说,”祁聿礼顿了顿,抬眸看她,“不是没吃晚饭吗?”
戚岁宁脸一红,莫名有些心动。
她用叉子戳着软软的带着血丝的肉,问道:“祁聿礼,你以前有对别人这么好过吗?”
祁聿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对于她这个有些幼稚又有些可爱的问题,他笑容温淡,柔声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在意吗?”
戚岁宁怎么会承认自己在意?
恰巧服务员端着热腾腾的牛肉上来,戚岁宁埋头吃着,鼓成腮帮子的脸,像是祁聿礼从前养过的河豚。
他桃花眼中带着点笑意,像是逗生气的猫一样,慢吞吞地喊她的名字:“岁岁?宁宁?”
戚岁宁不理他,他就换着称谓喊,虽然说没有其他的客人,可还是有工作人员好奇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