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高手?”戚岁宁轻声重复苏叶的话,有些不确定的说:“应该,应该不是你想的这样吧....”
“你看!”苏叶拔高了音量,“你现在都向着男人,不向着我了!”
戚岁宁觉得和苏叶聊不出什么东西了,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整整一夜无眠,以至于第二天起床,戚岁宁看见镜子里自己两个又大又圆的黑眼圈。
戚岁宁叹气再叹气,又不得不让自己马上调整好状态。
今天是去戚氏集团的第一天,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这般想着,她强迫自己振奋起来。
而另一边,祁聿礼早早的就到了集团,赵临迎上来,表情不安的说:“祁先生,周靳晏在你办公室等你。”
祁聿礼料到了这么一天。
戚岁宁如今在自己身边,周靳晏又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他能强忍到今天才来找自己,已经是祁聿礼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他垂眸,收敛了情绪,淡淡道:“我知道了。”
于是几分钟后,董事长办公室内,两个男人对面而坐,气氛死气沉沉。
祁聿礼先发制人,缓缓道:“赵临说你等了我很久,这么一大早过来,最近没有好好睡觉吧?”
诛心之论。
随便想想,自然也能猜到这些日子,周靳晏大概是没有好好休息的。
两人之间虽然只差了两岁,但是心理年龄,却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你不用拿话激我,”周靳晏面若冰霜,冷冷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来和你好好谈的。”
“哦?你要和我谈什么?”祁聿礼好整以暇,一脸笑意的看着周靳晏,道:“周大少爷应该也知道,想要找我合作的人实在是过江之鲫,周少爷觉得自己能提出什么别出心裁的条件,足够让我侧目?”
“戚岁宁。”
三个字,冷冷落下。
祁聿礼脸上的笑意淡了点,他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戾气,细细一看,又是那副君子皮囊。
“戚岁宁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拿我的未婚妻,和我谈条件?”祁聿礼淡笑,缓缓摇头,“周靳晏,你是疯了吗?”
“知道那天戚岁宁为什么回了戚家吗?”周靳晏抬眸,眼底有一弯红,让他俊美的面容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危险和冷魅。
他笑笑,缓缓道:“祁聿礼,唯一基金在我手上,你说我也没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本?”
祁聿礼看见周靳晏眼中的得意。
是啊,当然应该得意。
这个世上除了戚家的生死,恐怕是没有第二件能让戚岁宁这么在乎的东西了。
戚岁宁在乎的,祁聿礼不能不在乎。
他看着周靳晏志在必得的模样,“你有什么条件?你说。”
“周家和祁家之间的合作马上恢复,我会亲手把唯一基金还给戚岁宁。”周靳晏顿了顿,看着祁聿礼,冷笑:“突然的和周家终止合作,祁聿礼,你最近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
越是这种大集团,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祁聿礼这些日子为了戚岁宁,已经有好几次任性妄为了。
周靳晏猜得到,他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
而短暂的沉默,他听见祁聿礼温声道:“可以。”
真是爽快。
周靳晏冷笑加剧,断然讥诮出声:“祁聿礼,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择手段的人,为了拆散我和戚岁宁,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要得到在乎的东西,又怎么能不用一些极端的手段?”祁聿礼语调淡淡的,很是平静,“我用什么方式,使了什么手段,我自己都能照单全收,周靳晏,你能吗?你能为岁岁做什么?”
晨曦的光浅而温暖,从落地窗透进来,落在祁聿礼那张矜贵温润的脸上。
他的眉眼深邃,眼眸流转间,都是消沉冷淡的光,“你才是叫人不齿。”
周靳晏一怔,脸上渐渐浮现愤然。
他祁聿礼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自己?
他命好,祁顾两家万千宠爱,养得端方温润,君子无双。
可是自己呢?为了能成为周家的家主,他付出了太多的代价,这一切,都不是他祁聿礼经受过的。
他凭什么说自己让人不齿?
“你懂什么!”周靳晏咬着牙,冷冷道:“你没经历过我的经历,你凭什么指手画脚的说我?”
“我当然没有任何的资格评判你的所作所为,甚至于你做什么,怎么做我也都不能置喙半个字,因为这是周大少爷你自己的事。可是周靳晏,你独独不该利用戚岁宁和我谈条件,岁岁不是你的筹码,更不是你的棋子。”
祁聿礼眸色深而沉,他语调寡淡,字字句句缓慢冷静:“我今天敢这么说你,就是因为我哪怕就算是失去一切,我也不会拿岁岁的东西,当做我自己的筹码。周靳晏,我比你知道什么是更珍贵的,什么是更不应该割舍的。”
周靳晏脸一白,恣情傲物的小少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愣在了原地。
而祁聿礼缓缓道:“你才是经历的太少,所以才会一错再错。”
死一般的安静,周靳晏俊美的面容满是怔然,他看着祁聿礼,眉眼间透出几分逃避和不解。
这世间的事情,谁对谁错,无非是在乎的东西不同罢了。
戚岁宁到达戚氏集团的大楼时,很长时间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像是被硫酸腐蚀一般,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好像看见了白时宜,那个记忆美好的不像话的女人。
当时戚氏集团建立,她看着眼前的这番场景,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
她应该觉得很幸福吧?以为这是新生活的开始,以为自己嫁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人。
她不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白家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而那个她痴心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生生将她逼到了绝境。
戚岁宁的眼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潮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痛得难以言表。
她的母亲失去了所有东西,可是里面的这个不忠不义的男人,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