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春

陋巷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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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各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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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州轰轰烈烈颁布新政的时候,大盛王朝各州也知道了云州的变故,一时间周王盛霖聪火遍大盛各地,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他那些新政和幻想出来的‘大同社会’。

此时距离云州最近的赵州和齐州,齐王盛霖宏和赵王盛霖赫正在赵齐边境的一座亭子里秘密会晤。

“老五,你说这个老九在弄什么名堂?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杀了张江,甚至直到现在我们才知道,接着又搞什么新政,也不知道这个傻子在干什么,净做一些蠢事,”赵王盛霖赫一口一口酩着小酒嗤笑道。

“老六,你可别被盛霖聪给迷了眼,他怎么会是个傻子?你见过哪个傻子能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掉张江那个地头蛇?你我恐怕都不行吧!还有,你看看他最近所实施的政法,简直有点匪夷所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农民出生呢!所有的新政全部以民为主,你以前可曾见过这样的新政?”

盛霖宏看着手里的密信继续说道,“还有,你看他所作的这篇大同社会,什么狗屁的天下为公!天下是我们盛家的天下,是父皇的天下,他这样说是不是心怀不轨啊!”盛霖宏狡黠道。

“哈哈哈!五哥你说的对啊!他就是公开反对父皇的统治,我这就安排朝中的人参他一本,”盛霖赫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怀大笑道,齐王盛霖宏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盛霖赫殊不知此时已经被利用了。

楚州,楚王府,楚王盛林彦正在小口小口喝着茶,背后他最喜欢的一个妃子正在给他按着摩,盛林彦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桌子上已经看过了很多遍的信件,摸着妃子的手,缓缓开口道:

“玲儿,你怎么看待我那个傻子九弟的所作所为?”

这个被盛林彦称作是玲儿的女人,生的一副好面孔,妩媚而妖艳,盛林彦宠爱她不仅仅只是因为她那迷人的外表,更是由于她那不输谋士的决策,盛林彦所有的大事都会找她商量解决的,俨然将她视为一位可以与自己谋划的人了。

“殿下,依妾身来看,周王的此举不过是为了拉拢人心罢了,毕竟他刚上位,要想巩固自己的统治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拉拢贵族财主,但是他刚解决掉了张江,而且也无法给那些贵族带来切实的利益,所以他就只能出此下策来拉拢民心,毕竟只要稍微给老百姓一些好处,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但是有百姓的支持又能怎样呢?百姓可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所以臣妾以为周王是坚持不太长的。”

“哈哈!爱妃说的所言甚是啊!不过不得不说,这篇大同社会写的挺好的,描绘出那么美好的将来,可是要拿什么去实现呢?如果只是光靠想象那可什么也干不了啊!我的傻九弟,到时候云州的百姓见实现不了所谓的大同,还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你嘛?”盛林彦笑着摇了摇头,玲儿也跟着发出风铃般的笑声。

魏州,魏王府,魏王盛霖承正在院子里练着枪法,如果说盛霖聪是兄弟里面最傻的那个,那盛霖承就是兄弟里面武艺最高的那个,是诸位王爷里面可以封将的人,烈武帝就经常说盛霖承最像他年轻的时候,盛霖承可以说是一个极致的武痴了,只对练武带兵感兴趣,曾经他最想就藩的地方就是云州,因为现在是太平盛世,想要建功立业几乎没有什么机会,但是云州恰巧有一个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因为苗族还没有向大盛俯首称臣,而且还经常扰乱边境,以前烈武帝也下令征讨过几次,但是由于苗族地理位置太好,全部无功而返,烈武帝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苗族也无法弄出大的乱子来。

盛霖承停下练武,走到亭子里稍作歇息,他的谋士早已在旁边恭候多时,见到盛霖承走了过来,立马给他讲解云州所发生的大事,盛霖承漫不经心的听着,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来。

虽说盛霖承武艺高强,但是几乎可以说他是个文盲了,对这些政治那是一窍不通,但是好在他得到了一个谋士—李良,他们第一次遇见是李良当时正在被仇家追杀,盛霖承出手救下了他的性命,然后这些年来李良就一直跟在随其左右,盛霖承虽然不懂政治,但是他却一直采纳李良的建议,二人相处起来更像是兄弟一样。

“王爷,云州的周王已经开始改革了,以我所见,估计是想要图谋更远了,不得不防啊!以前不都说他是一个傻子嘛!我看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他写的那篇大同社会我反复研读过了,感到不可思议,以目前人的思想,是不可能构想出这样的蓝图的,”李良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些什么的我都不关心,我只在乎盛霖聪会不会收服苗族,如果他要是这样做了,那我岂不是没有建功的机会了吗?都怪当初父皇不将我分封云州,否则的话我现在早已灭了苗族了,”盛霖承拳头紧握,李良见状,也趁机说道:

“如果真让周王发展起来的话,不排除他会收复苗族这个可能性,毕竟卧榻之侧,岂可许他人鼾睡道理大家都懂,更何况是一个虎视眈眈的苗族呢?周王肯定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可恶,苗族只能有我亲自收复,别人谁都不行,”盛霖承握紧的拳头捶在桌子上,“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就一个要求不要让盛霖聪发展起来。”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李良抱拳道。

韩州,韩王府,作为十子中最年轻的那个,韩王盛霖昂志不在政治上也不在军事上,而是放在了吃喝玩乐上面,整个韩州没有谁比他更懂得吃喝玩乐了,每天不是在玩儿,就是在去玩儿的路上。

当下人找到盛林昂的时候,他正在亭子里面和他的一些玩伴斗着蛐蛐,谋士过来跟他汇报云州所发生的事情,可是他连听的耐心都没有,不耐烦道:

“舅舅,什么事情你全权处理就行了,不用跟我说的,我很忙的,”盛林昂甚至连头也不愿抬一下,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王观憋了回去,王观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虽然盛林昂才是韩州的王,但是实际上韩州所有的大小事务全部都是王观处理的,谁让他是盛林昂的亲舅舅呢!摊上这个不争气的外甥他也无可奈何。

燕州,燕王府,燕王盛霖思是皇帝的第八子,仅仅比盛霖聪早出生一个月,众所周知燕州和韩州是大盛最小的两个州了,魏王好武,韩王好玩,那燕王就是好文了。

盛霖思除了处理燕州的事务外就是热爱与文人骚客游山玩水,作诗写词,所以他也是诸王中结交最多朋友的王爷,在加上燕州有着大盛三大书院之一的东竹书院,每年求学来此的人络绎不绝,所以燕王是不缺人才的。

“王爷,这篇大同社会的文章写的确实好,如果让那些做学问的老家伙们知道,估计得兴奋的睡不着觉,毕竟他们可是一直在追求一种类似于大同的生活,”旁边的一位谋士笑着开口道。

“呵呵!想的是挺好的,可是想要实现这个所谓的大同社会简直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罢了,算了不理这些了虚无的东西了,咱们还是继续写诗作赋吧!”

盛霖思丢掉了手里那篇文章,继续喝酒吟诗去了,但是他丢掉的东西被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子捡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颇为震动,见四下无人注意,就将其小心叠好揣在怀里,然后也加入吟诗作对之中去了。

晋州和秦州紧邻,而秦州又是大盛最大的一个州了,地处大盛东北方向,秦王是诸王中最为强大富饶的,此时秦王府上,晋王盛霖宇和秦王盛林轩正坐在一起喝茶,晋王实力仅次于秦王,虽然秦王和魏王是一母同胞,但是二人的关系还没有秦王晋王二人之间的关系好。

“老三,你觉得这个老九又是杀人,又是变法的,他想干什么?”秦王盛林轩漫不经心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干什么,你说本来好端端的是个傻子,怎么摇身一变成正常人了?会不会以前是装出来的?怕我们对他下手,现在就藩后就不装了?直接摊牌了?”盛霖宇笑着问道。

“哈哈哈!你在说笑吗?老三,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变傻的,你我心知肚明,再说了就藩前咱们不就试探过他很多次了吗?”

盛林轩缓缓起身,“当初傻也是真傻,现在恢复了正常也是真的,估计是被什么人给治好了,这也说不定,毕竟我大盛地大物博,能人异士估计也不少。”

“咱们的这个九弟以前还真不了解他,这不,刚恢复正常就兵不血刃拿下了张江,控制了整个云州,现在又搞出一篇什么大同社会的幻想文章,看来以后咱们要重视一下了,老二,你说呢?”盛霖宇接话道。

“不急,现在他什么浪也翻不起来,刚分了地主们的地了,他们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吗?光是这个就够他受的了,再说了着急不应该是咱们,应该是盛霖宏和盛霖赫那两个人,他们肯定会有动作的,咱们静观其变,适当的时侯也踩上一脚,”盛林轩笑着,心里想的是估计那个没脑子的盛霖赫要被盛霖宏利用了。

“也对,再说朝廷那边肯定也会有什么动作的,咱们看戏就行了,来,喝茶,”盛霖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京都,要说整个大盛那个地方最热闹,既不是与云州相邻的赵州和齐州,也不是云州,而是大盛的京城—京都。

云州盛霖聪改革的事情瞬间就传开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但是盛霖聪做的可是好事。

京都作为大盛做繁华的地方,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议论云州发生的事情,甚至连官员们都在谈论这件事。

黄府,当朝首辅黄征在得知云州发生的事情后震撼的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花了一夜的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拿着手里盛霖聪所写的新政法,尤其是那一篇大同社会的文章,自从他胜任首辅以来心里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如果真的能实现大同社会该有多好啊!当天,吏部尚书史晓然和礼部尚书丁豫联袂拜访他们的恩师—黄征,聊了很久才离开黄府。

又过了一天,早朝,烈武帝照常升朝,众官员行跪拜之礼,礼毕按照惯例上报一些政事请求皇帝陛下做决定,起初陆陆续续有人上报政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皇帝一件一件的批复,一众官员都知道这不过是开胃菜,每个人都在等,随着太监说出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话后,真正的大戏开场了,各方实力粉墨登场。

首先,工部尚书赵敬站了出来,上奏云州周王侵占财主良田、未经朝廷允诺公然处死朝廷命官张江、挑衅皇权等一系列罪名,接着工部的人不断站出来附议,别的官员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嗯?”烈武帝嗯了一声,“赵尚书何出此言啊?我记得聪儿最近才恢复正常,怎么可能短期内做出如此多的事情来?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赵敬立马下跪,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封奏章双手举过头顶,“臣所说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察,”太监下去将奏章呈递上来交给烈武帝,烈武帝接过奏章就看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奏章上的内容,正当吏部尚书史晓然准备站出来的时候,烈武帝开口了:

“赵卿,你所上奏的内容朕早已知晓了,周王所做的一切朕都是允准的,再说了张江罪证确凿,是朕亲自下令处死的,何来的挑衅皇权啊!”史晓然迈出的那一步又收了回去,原来盛霖聪在行事以前都提前秘密上奏过了,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的。

“请陛下恕老臣愚钝,冒犯了皇威,”赵敬立马冷汗直流,换了一种语气。

“嗯,朕念你也是一番好意,下不为例,既然朕将自己的儿子分封各地,给予他们完全的自治权,只要在律法之内,那朕就相信朕的儿子会当好藩王的,”烈武帝顿了一下“不过嘛!这篇大同社会还挺有意思的,诸位爱卿都已经看过了吧?首辅,你怎么看啊?”

黄征闻言走出一步,“启奏陛下,周王的这篇文章写的很好,臣以为周王殿下所描述就是大盛子民所追求的,光靠周王的力量是无法实现的,陛下如果真的实现了这个大同社会,那陛下就是我大盛的千古一帝了,定会名垂青史的!”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不建立这个所谓的大同社会,陛下也已经是千古一帝了,”户部尚书周维德上前一步,“依臣之见,大同社会的开篇就说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这纯属胡扯嘛!整个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我们的天下,我们不过是陛下的臣子而已,为人臣就应该做到自己该做的,不要异想天开,是不是啊?”

“这个天下固然是陛下的天下,所谓‘天下为公’的意思应该说天下就是陛下的天下,‘公’字的意思是共同的,而我们都是陛下的子民,那不就是陛下的天下了,”还没等黄征开口,史晓然就抢先一步开口说道,黄征也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烈武帝打断道:

“好了,朕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有把握的,只要朕还在一天就不会出现大乱子,不过派往各地的监察使必须年前赴任,这件事情就交给首辅大人办了,朕也乏了,退朝!”烈武帝在众大臣的跪拜之下离去……

退朝后,工部尚书赵敬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挤出水来,一群党羽跟着他的身后,一声不吭。

反观黄征这边就不一样了,吏部尚书史晓然和礼部尚书丁豫走在黄征左右,正当史晓然准备开口时,大内太监总管李公公小跑过来,说是皇帝陛下要召见首辅大人,黄征随着李公公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烈武帝正在仔细的阅读着大同社会,见到黄征进来,笑着放下手中的文章,谈谈的说道:

“首辅,你是怎么看待周王在云州实行新政?觉得可不可靠?想好再说,朕要听的是你的真心话。”

“禀陛下,依老臣看来,周王殿下所推行的新政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臣以为可不可行还要看新政推行之后,现在老臣也不敢乱下断定,”黄征沉思了一下,缓缓开口。

“哦?这么说你也看好周王了?那你觉得他的这篇大同社会怎么样呢?”烈武帝继续问道。

“陛下,这篇文章是这些年臣看过的最惊艳的文章了,文章中所描述的难道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吗?这不刚好也契合了陛下登基之初对全国所做出的承诺吗?”

“首辅,朕也知道你说的意思,但是现在能实现这个大同社会吗?至少朕是看不见希望的,”

“陛下,您可不能做如此之想法,虽然现在还无法实现,可是只要陛下想要实现,就总会有一天会实现的,到时候史书上会称陛下为我大盛的中兴之祖,是我大盛文治武功第一的皇帝,”听到这里,烈武帝淡淡一笑。

“好了,朕知道你在为周王开脱,可是朕也没打算治朕的这个儿子的罪,霖聪从小就聪明,可是发生那次意外后……朕就没怎么关心他们母子俩了,周王的封地也是偏远之地,说实话,朕还是有点愧疚的,”烈武帝拿起大同社会那篇文章,“这篇文章确实和我登基之初的承诺相似,这些年来朕为了兑现诺言,也没少努力过,但是成果甚微。所以,周王既然有这个想法了,只要别越过朕的底线了,那么在云州朕就随他折腾去吧,如果真让他成功了,在全国实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陛下开明啊!老臣就替云州的百姓谢陛下开恩了,”说着黄征就要下跪,

“首辅,关于云州监察使的人选,朕要你找个合适的人,看着点周王,毕竟周王年轻气盛,免得出了乱子,没事的话就退去吧!”

“臣领旨!”黄征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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