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庞大的车队一路向前,即将抵达山涧尽头。
徐坤缓缓停下,望着前方陡然跃出的十数人,不由眯起双眼。
这些人面容陌生,唯有一人倒是熟悉,正是魏子明。
这时他变化有些明显,双眼血丝猩红,看来是真正踏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车队无人敢于冲锋。
这么多养气乃至炼体堵住前头,个个煞气逼人,都是经历过杀伐的人物,比拒马桩还要可怕。
谁敢打马冲锋,保定与马一同肝脑涂地。
王家纪家还有一个李家,都是领队向前。
而其余只是一同上路的散户,这时都是默默后退。
三位领队眼神一个交接,纪家领队纪伯应便打马向前一步。
“谁是头,上前说话。”
魏子明身侧,一着短褂的汉子露出憨厚的笑,老老实实站了出来。
不等这人开口,纪伯应满脸不耐烦。
“镇里没对你们赶尽杀绝,怎么,不知珍惜,胆敢拦住镇内学子求学之路,这是要报复了?”
汉子面容普通,但身形精壮,别有一番吸引力。
这时,他拱拱手,笑道:
“这位大人说笑了,我等没有发生冲突的必要。
瞧瞧,咱们都是手无寸铁之辈。
真有歹意,必然带着家伙不是?”
“哼~”
纪伯应嗤笑一声:
“一群穷鬼,不愿带,还是带不起啊?”
乡镇区域,哪来的好货,顶多就是一些就地取材,利用妖魔异兽以及天然矿石制造的粗糙武器。
真想要精品杀伐利器,不上县城,基本购置不到。
秘武者的身躯强悍,凡人的武器完全是一次性消耗品。
养气勉强能用,到了炼体,刀剑难伤,凡武磕碰几次便会损毁。
这群修行魔功之辈,向来东躲西藏,凡武都怕是难以承担。
那汉子也不生气,心态很好,依然笑着:
“好了,纪大人,咱们就不要说些废话了。
若是起了冲突,不过两败俱伤。
都是人,都想活着,何必如此?”
纪伯应握着马鞭,这时身子挺直了些,也不再嘲讽。
“直说吧,有什么目的?
若是过路费,只要不过分,凑凑也就得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倒确实并非怕了这群人,而是能免去麻烦就免掉。
正如这汉子所言,发生冲突,难免会出现伤亡。
身后七位学子最为重要,老庙镇一年才能出这么七八个,非富即贵,唯有三人是真正的平民出身。
但凡出了事,最是头痛。
何况还有些普通学子,文科生里那顶尖的一小撮,亦是要尽可能看护。
若这些人想求些钱财,给就给了,就当施舍乞丐。
汉子笑笑,招了招手:
“子明,上前来。”
身后几步远的魏子明立即出列。
徐坤在旁看的分明,这家伙与张和身后的张诗情早就已经对视上了,有若眉目传情。
张和这个做大哥的,却是眼神凶狠,腮帮子鼓起。
徐坤也是佩服的紧,魏子明这眼珠子都发红了,血丝弥漫,张诗情看着也不觉骇人?
“这又是谁?”
纪伯应哪会关注无名小卒,别看魏子明在老庙镇最繁华的三条街上有点名气,但老庙镇可不止那三条街。
而且纪伯应这种人与魏子明可能生活在同一片区域,但实则是两个世界的人,基本碰不上面。
身后有人靠近说明了情况,纪伯应才恍然:
“哦,原来是魏家的。
修行了禁忌魔功,难怪这种小角色都要逃。”
他不以为意,摆摆手:
“想带走张益国的女儿是吧?
不可能的。
若真被你们得逞,那家伙怕是要打上门来。
不敢去找他要人,当我们是软柿子不成?”
言罢,不等汉子说话,继而看向魏子明:
“你小子,弱弱无力,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毫无前途可言。
说不准哪天就死在了某个角落,又何必带上一个前途还算不错的少女?
莫非,你的喜欢和爱,都是假的不成?”
一番话,顿时堵住了魏子明的借口,憋的他脸色通红。
但很快,他就反驳:
“这位大人,你又怎能轻易断定在下的前途?!
只要诗情自愿跟我走,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会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没说上两句,他就又与张诗情对视上了。
两人的目光,好似黏在了一起般,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张诗情甚至可能还觉感动,眼眶同样有些发红。
纪伯应却是懒得废话了,看魏子明就像在看一个弱智:
“够了,荒诞且空洞的承诺,难怪魏家倒在我等手里,从你这就可看出端倪。
没什么好说的,看来必须做过一场了!”
张和顿时一跃而出,落在阵列前头。
“魏子明,难怪之前你小子常与我相遇,原来是借我靠近诗情。
可恨,今日不打死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的目光中怒火涛涛,但魏子明此时恢复心态,坦然自若。
“大舅哥,话可不能这么说。
喜欢一个人,当然要想方设法的靠近她才对。”
那汉子见此,便朝纪伯应喊话:
“纪大人,不若这样,就让两个小辈代替我们决胜负如何?
若张和小兄弟胜了,我等立即退走。
若子明侥幸获胜,我等也不强求。
妹子自愿跟着我们走,咱才带她一同离去。
不愿,我等亦是退下。”
纪伯应不由冷笑,却也没有说行不行,而是看向前侧的张和:
“张益国的儿子是吧,上次好像也是我带着你出发的,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把握。“
说罢,便控马转身后退,给两人留下战斗空间。
婉瑜掀开门帘,在马车里偷摸着观看。
徐坤吩咐了几声,他所能控制的几人便纷纷缓缓后撤。
看热闹嘛,也得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便是一些散户,也同样探头探脑。
徐坤带着人一同撤至最后,才又看了张诗情一眼,不由摇头。
被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殊不知,不管胜负,她已成了笑话和乐子。
这时的名誉,还是极其重要的。
然而此女心中,怕是将这当成了一场盛大而又浪漫的追求仪式。
若自己的道路只是充满荆棘,那么这魏子明面前,估摸着已是重重山峦。
徐坤心中没有丝毫慌乱,后撤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动荡。
鱼,已经上钩了。
只看钓鱼佬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