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村长自是知晓秘武之事的,毕竟是村长,见识眼界与普通村民不同。
他之所以如此尊重两人,就是害怕一旦惹得两人不高兴,随手就被打杀了。
然而没有办法,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将两人拦下,拖延时间。
入了酒桌,果见柳村长家厨房后门有数位农妇进出,正在加急准备饭食。
算上拉扯时间,从那通电话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分钟。
能做到这般程度,足见用心。
空气中已弥漫米饭的香味,柳村子老妻带人端着酒菜奉上。
“来来来,先喝酒!”
酒桌就是自己主场,两人既愿入座,柳树根心下更是镇定。
对着王镛使了个眼色,徐坤随即笑道:
“王老师从不饮酒,柳村长多多担待。”
说罢,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好,王大人果非常人,谨遵己道,小老儿最是佩服。
那徐大人,咱们一同敬你一杯!”
柳树根与鹿业村其余几个领头人物一同陪酒,一时言笑晏晏,气氛融洽下来。
徐坤淡淡笑着,缓缓品酒。
张益国不仅在武科上,还有生物科上,都教过一些粗略的鉴毒之法,徐坤向来谨慎,自不可能一口就闷。
乡里的毒又能有多高级?
甚至可能连合成毒素的认知都没有,大多是些天然毒草而已。
一般都带着苦和涩,真掺进食物,以武者的味觉,细心之下绝对能发现不对。
何况坐在一起吃饭,见几人都喝了,徐坤才真正咽下。
小心驶得万年船,此世【民风淳朴】,徐坤可不想就栽在自家隔壁。
明面上有王镛震慑,暗中有张益国保护,自己就算真中了些难以发现的毒,有这两位在,基本也不可能有生命危险。
但要是王镛倒了,那张益国可就要暴露了。
这张王牌,不到最后关头最好不要出现。
不过徐坤的小心显然是多余的,柳树根相当清白,也无人混迹后厨下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镛只偶尔夹上几筷子做做样子,但实际上都未入口。
以他的实力,在这群普通人面前想要耍手段,实在再简单不过。
徐坤也是同样如此,看似吃喝许多,实际大多入了柳树根他们腹中。
眼见几人微醺,徐坤才将话题引入正轨:
“好,酒也足了,饭也饱了。
柳村长,应该知晓我与王老师的来意吧?”
柳树根略感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他放下筷子,笑道:
“确实不知,还望两位大人示下。
但有吩咐,万不敢辞!”
“这一顿,倒是吃了我们不少时间啊...”
徐坤意有所指,详作心算:
“哎呀,近乎两个小时呢。
不妙,再不办事,怕是会被上头怪罪。”
言罢,便静静盯着柳树根,笑容逐渐消失。
尽管年少脸嫩,但修行武道,加上阅历和身份优势,令他不苟言笑时自带一种压迫感。
俊朗的面容看不出表情,直勾勾的眼神好似鹰隼盯住猎物。
柳树根背脊发凉,实在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五十岁老头,竟会被这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人震慑。
他没感觉丢脸,毕竟对方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物。
仅是心头憋闷焦急:
“大熊怎还未归来?!
吾儿,吾儿!连带队驱散那群小兔崽子都要这么久?”
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自己费力拖了这么久,一般情况下,应该早就解决了才对。
但他还是心存侥幸,想要争取更多时间。
“这...哦~!”
他一拍脑门,恍然:
“是上午电话里向是询问的,关于那黑风寨的事情吧。
两人大人无需多虑,仅是村中一群小子胡闹,吾儿已带人去驱赶了。
所带之人皆是那群小子亲属长辈,很快就能将各家孩子领回去。”
“哈哈!”
徐坤突然又笑了起来,起身:
“我自是相信柳村长能力的。
不过我与王老师公务在身,且对这黑风寨也是好奇。
酒足饭饱之际,柳村长就带我们去那边散散步吧。
正巧,也让王老师顺路欣赏欣赏田园风光。
王老师应是一直在镇上长大,偶尔看看不同景色,也是一种欢喜。”
王镛当然早就见过所谓田园风光,不过为了配合徐坤,还是淡淡点头。
徐坤不好撕破脸,也有意给柳树根机会和时间。
但拖太久的话,他们可就不乐意了。
如果柳树根安排的人手能解决这事,那就皆大欢喜。
可若没有能力,解决不了,那就怪不得王镛来撕破脸皮了。
眼见拖不下去,柳树根与其余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只得带路。
一路走走停停,沿路为两人介绍当地地形,并特意说着一些对村子未来的规划。
队伍慢行,两人并不在意,柳树根等人却是越发焦急,额间已见冷汗。
他们暗中又派出了人手,却依旧得不到消息回应。
不好的预感化作实质性的压力,令他们几欲崩溃。
真要是大雷爆发,性质轻的话,他们这几个领头人都要被一撸到底。
如果性质严重,整个村子被官府牵连诛绝都有可能。
诛九族之罪,可一直都是存在的。
凡人如同草芥,生命仅是浮萍。
真正知晓这世界的人,才会感到害怕和恐惧。
无知者,则沉溺在虚幻的平和与幸福之中。
当然,这怪不得他们,因为他们也对此无能为力,不如无知。
“两位大人,就是前面了。”
其余人双腿都微微发抖了,柳树根最后却坦然,仅是言语之中微微带着一点颤音。
下午三点多的太阳正炽烈,一股暖风刮过,带来些许血腥气味。
前方可见小路通往山岭之内,黑风寨并未隐藏深入。
山岭小路稍稍过去一些,便是一小坡,其上一小寨正在扩建。
而这小路仅有血迹残存,不见尸体,然而转眼一瞧,却见十几小点,悬挂于木墙之上。
再度靠近,众人皆惊,更有甚者直接瘫软在地。
那小点却是一具具干枯尸体,如被抽干了水分,风干的腊肉一般。
便是王镛与徐坤,这时也是瞳孔一缩。
麻烦大了,这是...
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