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也没有得到太好的待遇,他被流放到交趾。
考虑到他和士燮的交情,衣食无忧那是毋庸置疑。
不过在张和看来,刘备这是在钓鱼。
士燮投降太快,再加上他本来没称帝,态度也不错,没办法清算,最多降级录用。
问题士燮本身年岁打大,他投降的同时乞骸骨,于是依然返回交州居住。
几个儿子天南地北,可孙子留在那边,实际士家在交州的话事权,并没太大的变化。
把刘表安顿在那边,便是诱惑士家产生不太好的想法,这样就能清算了。
若士燮聪明,那就会死死盯着刘表,免得这货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最后被甩锅给自己。
如此以来,刘表除了安心在交趾居住,也没办法有什么小动作。
就这安排,不是庞统的谋划,就是法正的建议。
按照刘备的性格,一般不可能那么狠。
要说刘表的年岁还不算老,按照历史,还有十二年左右才会去世。
十二年的时间,他若广纳妻妾的话,生个加强排出来都不成问题,还能通过与交州豪族联姻,扎根在交趾。
再加上是汉室宗亲,迟早能和士燮分庭抗礼。
换个角度来说,这何尝不也是刘备需要的。
算计半天,无非是让交州从士燮的把控中解脱出来。
新派过去的太守和刺史,自然会促进此事,士家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否则张飞会率军杀过去。
“以士元和孝直出谋划策,公与和元皓查漏补缺,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张和调侃。
“还得把公达算进去……”张既回道。
张松和王累不太醒目,没办法他只能出声附和,好在他们明白过来后,也开始在适应。
“公达就没必要和别人竞争,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张和摇头。
难得有点表现的机会,荀攸再参一脚就显得有些碍事。
不得不说刘备很给面子,直接任命荀攸为太傅。
四十岁的太傅,这让那些五六十岁的大儒如何自处?
如蔡邕和羊衟,两人也都盯着这个位置,结果蔡邕的确能交到儒家学问,不过地位在荀攸之下。
另外还有法家,墨家、农家和兵家的人给刘封轮流授课。
就刘封的最终课程表,看得张和都有些同情这小子。
荀攸因为年纪的关系,不少人对他有意见,可势力最大的儒家体系,却奈何不了什么。
可要说荀攸是儒家子弟,荀攸的学派,和他们的学派显然不同。
儒家排外很厉害,别说其他家学派,就算是儒家,不同学派之间也是互相攻佞。
这些春秋派能上位,是用谷梁派和公羊派的尸体垫上去的。
而公羊派的上位,也是建立在对许多小学派的斩尽杀绝上。
比如说,稍微有点出名的端木学派,也就是子贡本人传下的那一脉。
奈何如今朝廷不是独尊儒术,所以不得不暂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不能发作,但怨念是挺大的。
这个时候荀攸继续秀存在感,怕他们就要不顾外部压力,先解决内部矛盾。
偏生荀攸这学派势单力薄,可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不招人妒是庸才,将军以前可是说过的。”张既回道,“就是因为公达势单力薄,才应该尽快提升自己的影响和势力啊!”
“非也,有时候势单力孤也是一种优势,尤其对于太傅来说。”张和摇头。
刘备任命荀攸担任太傅,不仅是张和的推荐,更看重的就是荀攸这学派的势单力薄。
尤其是被春秋儒针对这点,这意味着他很难发展自己的学派势力。
唯一逆转的可能性,就是好好培养刘封。等刘封继位并且掌握实权,才能依靠他的帮助发展自己的势力。
就说昔日公羊派,在众多的学派里面,名声其实没那么大,甚至比不上谷梁派。
问题到时候,随着科举制度进一步完善,学院派会崛起,并且成为朝堂唯一的势力。
直至那个时候,这帮家伙才会知道,自己争来争去,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到这一步,才是张和与刘备最大的谋划。在此之前,荀攸是吸引火力不错的靶子。
这么说有些对不起荀攸,不过他本身也应该知道,这太傅的职位,不是那么好接的。
事实证明,荀攸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乖乖被人算计。
入冬之前,长安收到消息。
荀攸统合法家、农家和墨家三大派系,压得春秋儒和兵家抬不起头来。
尤其他还是主官,得三家支持,谁敢不听话,他甚至能撤掉其授课资格,换其他学派的人上去。
甚至坊间有传闻,荀攸找到公羊儒和谷梁儒的传人,三人在酒肆饮酒作乐,相谈甚欢……
这下春秋儒不闹腾了,甚至主动拜服,授课什么的,完全配合荀攸进行。
“这货怎么做到的?”张和正在为年末做准备,结果听到这消息一愣一愣的。
“都督大概是忘记了,这农家,便是跟着你耕种,学会不少东西,逐渐归纳总结出来的。而墨家更不必说,大汉科学院,最初还是都督的私产。”张松看向张和,他最近终于学会搭腔。
也就是说,农家和墨家,本身就是张和这一派的人,荀攸就是利用这点,把这两家团结起来。
至于法家不用说,荀子与法家的渊源,法家的依附荀攸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拉拢法家,扯虎皮忽悠了墨家和农家,当自己的势力占据上风,就开始给兵家和儒家制造压力。
估计什么公羊儒和谷梁儒的传人都是假的,目的是逼迫春秋儒认怂。
儒家的软骨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为了求存发展,祖师爷的典籍和学说,都能随便更改,强行解释。
甚至连胡人,都能给他们安排一个华夏正统的背景。
眼看荀攸势大,一个两个立刻认怂。
都是为了求存发展,一起进步多好,你争我斗什么?
刘备对此倒是不慌,毕竟他只是任命荀攸为太傅,他不管把其他学派调教得多服帖,他的职位也仅仅是太傅,没有别的兼职。
在授课上,依然能平衡法家和儒家,甚至各派系的平衡。
只是对方这手段,别说是刘备,田丰和沮授都有些佩服了。
也多亏没有让这货从政,否则的话一定是很强大的政敌。
尤其荀氏,虽然有一支在曹操那边,大部分却在朝廷这边任职。
再加上出身颍川,颍川派这一政党,在最近三年可是发展迅速。
继续下去,迟早能与冀州派和青州派分庭抗礼,不,或许已经可以了。
如今天下二分,甚至对曹操的攻打,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
可这朝堂,严格来说已经三派对立,这还是张和没下场的关系。
张和未来的打算,在朝廷已经半公开的秘密。
所以原本依附在他麾下的派系,才壮起胆来迅速扩大势力,免得以后没人照应。
张和如今也就是名义上的党魁,除非有必要,否则都不去干预。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公元195年过去,196年悄然而至。
今年刘备难得换了年号,改元章武,196年即为章武元年。
也就是这一年,太史慈与关羽部,集结五十万大军,对曹操发动最后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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