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剑落,北府司司卫如麦茬一批批倒下,那都司顿时大惊失色,意识到今夜恐怕踢到铁板了,忙提锏向林苏墨扑来。
封道一见状哈哈一笑,挥剑迎了上去,道:“方才未分胜负,你我二人再来做过一场!”
那都司一身修为与封道一不相上下,被封道一挥剑拦下,一时间已脱不了身,只能眼看着林苏墨砍瓜切菜一般将自己的那些手下一个个砍杀。
林苏墨双剑齐发,拦下的这一群人约莫三十余人左右,修为最高的亦有化境高阶修为,然后却也无一人是林苏墨一招之敌,转眼间,三十余人已死伤大半,而剩下的人已是心惊胆寒,胆气一散,便是连拿起兵器的勇气也是全无。
“逃!”
剩下的人中,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声,顿时,剩下的几人转身四散而逃。
“逃得了么?”
林苏墨冷笑喝道,这些人乃是雍国北府司的人,在雍国国都,逃走任何一个都是大麻烦。
“去!”
林苏墨一声轻喝,手中两柄长剑飞,在阴阳之力的作用下,长剑在虚空中飞旋,于虚空划出一道弧线,却是有些御剑的味道。
刹那间,剑出如电,转眼间便将逃走的那几人全部斩落剑下。
另一边,八名‘寒山营’战士与十多名暗部战士结成的战阵抵挡住了剩下二十余人的进攻,‘寒山营’的战士虽然人数少,但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再加上战阵配合默契,已隐约有占据上风的趋势。
待到林苏墨回援,‘寒山营’与暗部一众战士更是精神一振,刀剑翻滚,招招致命,不到片刻,地上便布满了尸体。
封道一与那都司战做一团,原本两人修为相当,斗得难分难解,然而,随着所有的司卫被尽数斩杀,那都司已是心惊胆寒,胆气便已弱了三分,渐渐昏招迭出,被封道一的快剑逼得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我投降!”
忽地,那都司突然撤招后退,同时将手中镔铁锏丢掉,双手自缚于身后,跪倒在地。
长剑悬于那都司眉心前三寸处停了下来,封道一回头向林苏墨望去,林苏墨微微颔首,随即封道一长剑一振,以剑身拍击其额,将那都司打晕过去。
“将此处收拾干净,不要留下首尾!”
林苏墨回身对苏秋陌说道,“另外再派人到四周看看,是否还有北府司埋伏的暗桩!”
“是!”
苏秋陌应道,这次突发事件,被人算计落入圈套,本应是暗部的责任,林苏墨虽未有半言怪罪,但苏秋陌却不能当作什么事没有发生,随即躬身请罪,道:“请军主责罚!”
林苏墨沉吟道:“此刻正值用人之际,此过暂且记下!只是接下来暗部须得把眼睛擦亮点,否则稍有不慎,我们这些人都得陷在雍都!”
苏秋陌道:“请军主放心,属下一定严加督察暗部的运作,绝不会有第二次!”
林苏墨挥了挥手,道:“去吧!”
“属下告退!”苏秋陌恭谨言道,随后转身离去。
回到崇业坊的‘大观酒楼’,林苏墨方踏入二楼上,留守酒楼的裘金川便急忙前来禀道:“军主,自军主离开之后,我们抓到两拨可疑之人,已被属下关押!”
林苏墨问道:“可有审讯过了?”
裘金川点头道:“一拨人是自称‘北府司’左督抚司下的小旗,奉其都司之命,探查住在大观酒楼里客人的身份,一共三人,被发现后杀了两个,只留下一人,关押在后院地窖中;另一拨只有一人,被抓获后自称与军主相熟,属下已将此人羁押在后院厢房,待军主亲自审问!”
林苏墨问道:“此人叫什么?”
裘金川道:“杨钊!”
“是他?”
林苏墨惊讶道:“确实是熟人!”
林苏墨没想到杨钊竟然逃过死劫,如此秦烨等人的死因或可从杨钊身上得到,林苏墨命人将那都司与之前的司卫关押一处,随后去后院,先去见见那杨钊。
此刻,‘大观酒楼’后院厢房内,杨钊心中忐忑,坐卧不安,几次想要起身离开,却犹豫了片刻又坐了回去。
忽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杨钊猛然惊坐起,待看清楚来人,杨钊大喜道:“林兄弟,果然是你!”
林苏墨笑道:“杨兄还活着,实属万幸!”
杨钊黯然道:“算是杨某福大命大,可惜了大哥和三弟,就这样没了!”说到此处,杨钊又叹道:“那日,若非大哥事先有所察觉,命我带着东西藏在另一处只有我和大哥、三弟知道的秘密所在,这才躲过一劫,否则——”
林苏墨道:“杨兄可知道是谁下的手?”
“知道!”
杨钊恨得咬牙切齿,说道:“是北府司的左督抚司,动手的是左督抚司大都督手下的两个镇抚使,雍皇李存绪这些年为求长生,早就盯上了太玄丹宗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丹,不只是北府司,还有六扇门,这些年来满天下搜寻长生不老丹的线索!”
雍皇李存绪妄求长生之事,这些年早已闹得天下皆知,秦烨等人被北府司的人盯上,恐怕还要更早的时候。
果然,接着便听杨钊说道:“一年多前,大哥无意中得了一本从太玄丹宗流传出来的丹经,从丹经的夹缝里无意中发现了丹玄子墓葬的线索,经过三个多月的寻找,终于在太乙山接天峰下的一处深谷中找到了丹玄子的墓葬!”
百余年前,随着太玄丹宗最后一任宗主丹玄子仙逝,太玄丹宗烟消云散,有一两本丹经流传出去本是常事,但是流落到秦烨手中的那一本又恰好藏有丹玄子墓葬的线索,这似乎又太过巧合。
林苏墨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提出,杨钊闻言顿时惊若雷击,半响才道:“林兄的意思是,这是有人布的局?”
林苏墨道:“是不是局,林某也不知道,不过,总有图穷匕见之时,暂且先不去管它,杨兄,你们进入‘丹玄子’墓葬除了带出来那尊‘太玄丹鼎’外,是否还拿了其他东西?”
“不错!”
杨钊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太玄丹鼎,还有一些道书和丹经,还有三瓶丹药以及一个木匣,大哥向来谨慎,道书和丹经这些不要紧的东西,被大哥拿去随身携带,大哥和三弟被北府司所害,这些东西怕是都落入北府司手中,丹药和木匣大哥藏在另一处密处……”说到此处,杨钊迟疑了片刻,随后咬牙道:“只要林兄弟答应我,为大哥和三弟报仇,除掉左督抚司大都督手下的那两个镇抚使,找出整件事的幕后主使者,这些东西,杨某全部送给林兄弟!”
很显然,‘太玄丹鼎’之所以会在边荒之地出现,很可能只是幕后布局者的引局之策,而这幕后之人,秦烨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只是被林苏墨横插一脚,搅了布局,所以才有了后来‘长生不老丹’出世的消息传遍天下,而秦烨之死,也可能是幕后黑手借北府司之手搅浑这潭水的计策。
“好!”
林苏墨想也不想便答应了,既然选择入局,那么要避免授人以柄、做人棋子,那么就要将这场布局中最关键的东西抓在自己手里,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反客为主,将局势操纵在自己手里。
闻言,杨钊如释重负,说道:“请林兄派人现在就随我去取那些东西!”
“不着急,既然杨兄将其藏在密处,想必一时半会儿还是安全的,林某信得过杨兄!”说着这里,林苏墨忽而问道:“杨兄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杨钊道:“这两日,杨某便藏身于八方楼附近,昨日上午便有人在八方楼打听大哥下落,杨某便察觉,出于好奇于是就跟踪那人到了此处,今夜恰好远远的看到林兄弟出城,才知道那人竟是林兄弟的手下!”
“原来如此!”
林苏墨意识到这大观酒楼恐怕已然不安全,杨钊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这里,之后又有北府司的司卫在这里失踪,在雍都洛阳,作为地头蛇的北府司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寒山营的人必须离开转移,否则就会被北府司盯上,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随着林苏墨一声令下,寒山军府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收拢物资,扫除痕迹,随后向与此地相隔数个防市的积善坊中一处宅院转移过去。
午夜过后,整个洛阳城渐渐安静下来,大街上只有巡夜打更人的声音在夜空中远远传来。
“停!”
忽而,白虎大街的尽头,无数的黑影行走在黑暗中,脚步声音远远的传来。
林苏墨知道还是迟了一步,白虎大街的两端已被封锁,两侧屋顶上人头攒动,已是布满了弓箭手。
“一起动手!”
林苏墨退至一处楼阁下,一掌拍在一处梁柱下,顿时梁柱折断,整个楼阁随之坍塌下来,与此同时,裘金川、封道一等人向两侧落下的北府司司卫扑去。
这一出手便毫不留情,只一个照面,便将十余名北府司司卫尽数格杀。
“封兄,裘兄各领一队人马,分散突围,待林某去拖住他们……”林苏墨说罢,一声长啸,身形陡然拔地而起,向另一侧屋顶扑去。
“杀!”
远远的传来一声厉喝,紧接着箭如雨下,然而,却难近林苏墨身前三尺。
林苏墨周身阴阳之力旋转,左手虚引,虚空中激射而至的箭矢便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划着一道弧线,倒飞了回去,与此同时,林苏墨手中长剑挥扫,剑光闪烁之际,便有数名弓箭手被斩杀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