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刀影下红惊波

若不之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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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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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衣找了一个客栈落了脚,她那妖娆的身姿迷惑她所路过的人群,有歹念的人,就直接拦住她,并进行调戏。

忽然一个毫不被其所扰的人经过,他们同样都住在这家客栈。这瞬间引起了离衣的注意,所有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唯独那男子,清雅脱俗不可方物。

那男子手持一把剑,这里没人知道他来处,他也不与人交际,来到这客栈已经住有小半月了,大白天时间里会去附近的湖面上钓鱼。

客栈老板偶尔还可以要来他几条鱼作为房租费,他倒也不至于身无分文,只是喜欢吃自己钓来的鱼,有时间他还会亲自下锅。

离衣没引起他的主意,反倒离衣对他生了兴趣,借着自己优势他向好几人打听那男子的下落,然那些人都是摇头晃脑一无所知。

离衣问话无果,只能自己亲口去去问,男子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她双腿一撇,整个屁股坐在了桌面上,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啊?妾身好似在哪见过公子呢。”离衣搭话道。

燕九只顾饮自己的茶,见来者不善,想着也该离开此处,于是准备拿剑走人。

离衣一手搭在了他的剑鞘,刚好碰到了他的手。

燕九迅速缩手,沉住气道“姑娘,还请莫要拿在下寻笑。”

“姑娘!”离衣听得噗嗤一笑,然后妩媚言道“公子连个正眼都不瞧妾身,是不是觉得妾身不合公子胃口啊!”

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离衣这样的挑逗,然燕九一目不斜视,二做到心静思明,三清心寡欲。

离衣偏是不服这口气,如果连这个男人都拿不下,那就说明她魅力不行,庸俗之人她已经没了兴趣,要想更上一层楼,得换一种不一般的男人。

官阳城里,一人在照料花草盆栽,他很是悠闲,自己如今已是废人的事实他倒是豁然。

自回到这城里,无乔认祖归宗,他用了他小时候的名字,陈安愿,在陈家也当任了少家主之责,而朱予荀则是被安置到了后药园。

医仙看在陈止州的面上替朱予荀瞧过,就连医仙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言道“奇脉尽毁,一世庸人。”

云似海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给了朱予荀配了些方子,说是有强身健体之效,奇脉修复得以身体为基,让他好好调理身体,奇脉能否续上还得看机缘。

朱予荀则是看得很淡,恢不恢复他已经没那么在意,他总是向陈安愿提要回墨梅山庄一事,但都被陈安愿回绝,也没有强行留他,而是给他选择,一是留在官阳城好好调理身体,陈安愿立誓为他寻道修复奇脉之法,二是传陈安愿阴神咒秘法,从此他要去何处要做何事,陈安愿一概不管,这样就能如愿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墨梅山庄了。

显然朱予荀选了前者,在哪不是浇花养草,做个闲人,朱予荀已经瞭望到了将来,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在这官阳城里,总比好过无依无靠,他还是挺满意当下境况的。

这一日是云似海归来的日子,先前因琴魔不知所踪的缘故,云似海特意去了一趟无妙峰把许绵绵接了回来。

许绵绵的伤势有了好转,但走起步来还是尤为艰难,功力也在慢慢恢复中。而许绵绵回来一事,陈止州也对陈安愿道明,得知此前之事,陈安愿自觉愧疚。

“绵绵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好好与她道个歉,便当作是场误会。”陈止州安慰他道。

陈止州活动更加自如,虽还在轮椅上做着,但也可强撑起身子站起来。

“我一定加倍补偿她!”陈安愿刻不容缓道“爹,孩儿这就去看看许表妹。”

“好……”陈止州十分欣慰,因为此时的陈安愿已经没有了无乔的影子,他回到了小时候认识的小安愿,长大后听话且很孝顺,回到管阳城的这段日子,一直都是由他悉心照料。

陈止州虽与他分别了十多年,现下好似他们从没有分别过一般,他就该是成长为现在的样子,将来也是要继承陈家家主之位,陈止州是想远了一些,许是他也想着去弥补失去的陪伴岁月。

云似海带回许绵绵,陈安愿则是准备好了在家门前迎接,一路上云似海也对许绵绵说过陈安愿的事,许绵绵得知事情原委,心思却沉重,云似海并没有道明陈安愿的身世,而许绵绵却看上去对此事显得郁闷。

许绵绵拖着沉重的身躯,在云似海的搀扶下进了家门,陈安愿一旁候着,可半点也没得许绵绵一眼。

陈安愿还以为是之前的事,为此他十分愧疚,从云似海对他的态度便知晓,来到官阳城云似海就对他怪怪的,似是很讨厌他,而当接回许绵绵时,他的这种态度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整个陈家,也只有陈止州站在他这一边,在陈安愿来官阳之前就不少人议论过他的身世,在陈止州的禁令下,谈论者逐出家门,甚至还有人提出质疑,结果被陈止州命人打死,陈止州虽在轮椅上坐着,可他的话在陈家的份量至高无上,有云似海为他撑腰,便没人敢出来挑事。

云似海看到陈安愿就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因为许绵绵重伤之故,云似海少有偏见,对陈安愿却是个特例,他虽没有反对陈止州袒护陈安愿,但不代表他对此可以逆来顺受,至少态度上是有的。

许绵绵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面见陈止州,当两人见面后,陈止州就心疼地直呼“我的绵绵近日受苦了,你看都瘦了,快来舅舅身前来,得让我好好看看。”

许绵绵慢吞吞地走近他,却被他一把掐住脸蛋。

“还是一点没变。”陈止州心里藏不住见到许绵绵的欢喜。

“舅舅,你弄疼我了!”许绵绵声抗道。

她也是有段时间不见自己的舅舅,自然也想念得紧,云似海不可能一直教他,有大半时间都是陈止州教导她,是亲人又是是半个师父。

陈安愿紧跟其后,他看到陈止州对许绵绵十分宠溺的神情,他便不敢上前去打破那份温馨,就只是站在门口,只露出半个身子。

“舅舅听说了你的遭遇,都怪舅舅,是我不好,早些时候就应该与你说,其实你还有一个表哥,也就是我的孩子安愿。”正说着陈止州就向门外的陈安愿招手“安愿,快进来。”

陈安愿显得有些扭捏,但这件事是他造成的,敢于担当的他就鼓气走了进去,而他路过云似海时,却被刻意背身,云似海还藏着气,便是瞧不起他。

陈安愿唯唯诺诺上前,因为云似海的态度,令他头都抬不起来。

许绵绵回过头,她也看出对方对自己存有亏欠之意,想想自己被他那一掌,着实是受了不少的苦。

陈止州叫他靠近,然后拉着他的手,一手又拉起许绵绵的手,两手搭在一起,当个中间和事佬。

两个人都是陈止州最重要的人,先前二人闹出些不愉快,想也是该他来缓和这段关系。

“安愿,绵绵,我们可都是一家人,要记住了,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携手并肩!”陈止州言道。

陈安愿连忙点头,当着陈止州的面向许绵绵道歉“许表妹,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许绵绵见他诚心,可她却不敢当面原谅,她言道“你把我打得重伤难愈,就想让我看在舅舅的面上原谅你,不可能!”

“绵绵……”陈止州忽然向她撒起了娇“都是误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再说你表哥日后定会好好补偿你。”

“那好,你也打我一掌!”陈安愿闷声道。

“就我现在这样,连只苍蝇都拍不死,你倒是好盘算!”许绵绵还在恢复中,如今想还他一掌那也是使不上劲的。

“那……我等表妹好了再动手可行?”陈安愿想唯有让对方出了那口恶气才能博得原谅。

许绵绵现在心想的根本不是如何处置她,之所以对陈安愿有气,但那并不是因为陈安愿是无乔时伤过她,而是她这个表哥老是想着以互伤来扯平,她许绵绵是个大度的人,怎可会因为一个误会而死咬不放,陈安愿不懂她,自己不肯原谅的背后,实则是她自己的一些原因。

“傻小子,动什么手,一家人就应该和睦!”陈止州指责,转而讨好许绵绵,让他不要记仇。

许绵绵没有说话,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轻易放了陈安愿,这时云似海出面拉走了许绵绵,说她伤势还在,须得休息调养,于是就带走了许绵绵,走时还不忘对陈安愿抛厌眼。

陈止州安慰着陈安愿,说等许绵绵好后,两人慢慢相处一定会有所缓和,陈止州一边心疼许绵绵又一边要克制自己的怒气。

医仙刚回的官阳城,后脚就跟上了虎王,医仙此时正憋着气,虎王的出现让他觉然不会是好事。

“怎么就出山了,不好好待在你的万兽林,跑这可是来找我?”云似海问话。

年昊面露羞愧,顺便笑了笑对他道“有人被关了起来,就想出来看个热闹。”

云似海知道他说的是谁,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这龙主出了事,这虎王就蹦了出来,让人想到会不会是虎王因为怕龙主所以之前就一直窝着不敢出来。

“对于你确实是,我向来是不过问你们二人之事,我帮不了你!”云似海都不知他来的目的就先拒绝了他。

“云前辈,我这次可不是要和龙主争,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再怎么争能胜得过太恒山那位。”年昊为他回想道“当年对付毒神尚有克制之法,如今有了这天下第一,我们可还能称尊?”

医仙倒是心宽,不论是几尊,他都是可以在其中某得自己的一片空地,可鹿翊夫人打破了这一切,她关住了龙主,也预示着八尊地位不复存在。

“你担心的事,我可与你不一样,我与她算是交好,纵然是不敌,也是可以卖个老脸,你来不会只是想和我说这些吧。”云似海并不在意谁是天下第一,他自知年事已高已经没什么争头了,反倒觉得虎王此次来是存有拉拢之心。

“论交好确实可行。”年昊吸了口气道“就怕连她都有对不了的人,我担心你我迟早也要牵扯其中。”

云似海听他语气,令他生忧的另有其人。

“你看我都老成这样了,身子骨也不太动得了,你来找我,无奈力不从心了。”云似海隐约也感知到了暗处的那股涌动,但是当虎王来找他时,他自己也没有兴趣了解,所以就想着法子拒绝。

“您是老了,不像某人胆小得连夜跑路,而我则是想要为自己争一争。”年昊用如神功为自己谋算了一条路,尽头他也不知,可总比受控于人更强。

“你说的胆小人可是赵之棠,我倒觉得他是明智,你本该不问世事,怎就想着这时候躺滩浑水!”云似海没有意向合作,更显得一副无关紧要。

年昊暗自可惜,他没能获得医仙的认可,实在没招,便说起了关于幽鬼都事。

“天下间没我不知道的事,官阳城里是不是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年昊有言逼之势。

“何来此言?”云似海试问。

“他们本该在墨梅山庄呆着,却跑来了此地,云前辈,我可望见福祸,可有兴趣了解?”年昊提说道。

云似海本就对墨梅山庄的人厌恶,他们身在陈家,长此以往难免会生事端。

“不妨说说!”云似海且听之。

“我十分佩服松云子,两名弟子天生一阴一阳,可惜了,他终究是先走一步,没有研习出破阴神之法,我也不得窥见其妙,但我预见,有人将一法重现,二人重归天地两极,显阴神之光影。”年昊此次来不光是想拉拢云似海,他还有别的目的,虽然现在的朱予荀沦为废人,可他预见到了废而再立会比以往更盛。

“我不明白你所说,还是尽快离去,他们是福是祸,我已想好对策赶他们走,不劳费心!”云似海下逐客令道。

“前辈,我知你医术高明,甚至有起死回生之能,但那不过是借助尤怜花种,但终究是有缺,一辈子活在病痛中,叫人苦言生不如死,可我知有一人,他可以真正做到令人起死回生,甚可长生!”年昊知道不少医仙的秘密,医仙医术高超,但对已死之人还是面聊丧气,对此追求医道尽头,大概就是那起死回生之术。

“人生来便伴随着痛苦,有皮肉,有骨髓,有神经,还有心!”云似海看得很明白“于我而言,心病是最难,因为人有欲望,此心成瘾便注定走上灭亡!”

云似海奉劝对方不要在自己跟前说那些有的没的,有很多事他自己也知道是力不所及,而眼下他只能控制病情发展,等到了年限,自然归去,到头来也不枉此生一行。

“好,既然如此,云前辈好自为之,便拭目以待这风云骤变吧,晚辈就不再叨扰。”年昊欲离,走时留下话“无意棋中局,终成局中人,望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安。”

年昊料定云似海会被这风云卷入,只是他也难见云似海将来是敌是友,其关键在于对方的一念之差,他孤注一掷,只为这世间息宁。

一只小麻雀落在了年昊的肩头,小鸟小叫几声,而年昊用人语回道“我知道了,叫他小心行事,切莫被察觉!”

小麻雀似是充当传令,他小翅扑腾便飞远,望着小麻雀的方向,年昊神情里显露出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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