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解决三才鬼方案,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静下来才感觉到丹田中有两颗气丹,血丹炙热,凤丹却象夏天吞进肚子里的一个冰球。要命的是血丹一直想靠近凤丹,凤丹不让,两颗气丹不停的动来动去,搞得人心烦意乱。我有点担心,万一不小心把两颗气丹融在一起,麻烦就大了,无法向徐菲交待。
“魏崇”,我把魏崇叫了过来,说道:“回到天龙山庄,见到山阳齐家大小姐告诉她,来这里的时候去趟别院,把徐菲和徐家来人一起带到这里”。
“好的”,魏崇应了一声叫上魏秋离开了议事大厅。
“凤丹闹事了”,听我这样安排,墨霏一脸担心地问道。
“谈不上闹事”,我笑了笑,说道:“就是丹田里有两个性质截然不同的气丹,相互追逐,搞得我心烦意乱,我怕不小心把凤丹和血丹融合在一起,没法交待”。
“我倒不担心这个”,墨霏笑了笑,说道:“只要你不起贪念,龙丹和凤丹不可能融合成一丹。即使你起了贪念也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入关修炼几年,才有可能把两颗气丹融合成一丹,所以,闹就让它们闹吧,不用担心”。
“你说的轻松”,我瞪了墨霏一眼,说道:“这么闹下去,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那就不用睡了”,墨霏笑了笑,脸突然红了。
中午雨停了,魏崇带着魏秋离开龙吟山庄回天龙山庄。魏权挺会享受,龙吟山庄的厨师水平一流,饱餐之后,我和姬烟、管仁和墨家姐妹一同在山庄里散步,无意间走到了瀑布跟前,刚下过一场大雨,瀑布比天亮时看到的宽阔了许多,瀑布下面没有水潭,落下的水直接跌进了一条二米多的缝隙中,缝隙中传来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声。瀑布与崖壁碰撞产生的细小水珠,感觉被一波又一波的烟雨笼罩,不等靠近,身上已快湿透,只好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观看,一道宽厚的水帘挂在山壁,根本看不到水帘后面是否有洞天府第。
“刚下过一场大雨,水太大了,等水小一些,咱们可以跨过水帘进去看看”。水量太大,加上近乡情怯,虽然站到了瀑布面前,反而没有一点冲进去一探究竟的勇气,我只好找了个借口。
“也好”,管仁点了点头,说道:“离目标越近,心里越虚,反正它就在这里,水小一些咱们再进去一探究竟”。
墨霏应该也有同样的心情,听到我和管仁的对话,说道:“我们对玄境倾注了太多的感情,期望太大,反而害怕是一场空,咱们还是别在这里纠结了,等老越来了,再想办法进去”。
于是我们放弃了一探玄境的念头,回到了议事大厅。昨晚一宿没睡,紧张的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回到屋内一阵困意涌了上来,我让墨霏给我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头挨着枕头进入了梦乡。说是睡着了,其实睡得一点也不踏实,感觉都在做梦,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窗外夜色沉沉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想不起梦中的任何片断,感觉越睡越困。
迷迷糊糊回到议事大厅,墨霏见我睡了几个小时还是一脸疲惫,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还用手摸了一下额头。
“没事”,姬烟笑了笑,说道:“正常反应,他要是睡得踏实问题就严重了”。
“正常反应?”我疑惑的看着姬烟,说道:“睡了跟没睡一样,甚至比睡前还要疲惫,在你嘴里怎么成了正常反应?”。
“徐家来人把凤丹拿走就好了”,姬烟笑了笑,说道:“你有一颗强大的纯阳血丹,养进体内的纯阴凤丹也不弱,两个气丹一阴一阳水火不容,在你体内肯定较劲,每个气丹都想占据最好的位置,会在丹田里来回折腾,越睡越困是因为大脑睡着了,你的身体根本睡不着,醒来后才有这种感觉”。
“靠,还能这样”,我瞪了姬烟一眼,说道:“你不早说,如果徐家的人不把凤丹拿走,岂不是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
“没办法”,姬烟笑着看了我一眼,说道:“只有你不仅天生纯阳,而且修炼了纯阳血丹,可以身养凤丹,不会让凤丹减去半分功力,能者多劳你就别叫屈了,我想徐菲一定知道,徐家接丹的人一到,她会第一时间带她过来接丹”。
“先吃饭吧,如果不出意外,午夜前后齐珏和老越他们应该能到龙吟山庄,如果徐家接丹的人到了,肯定一起来,你再忍忍吧”,墨霏说道。
吃过晚饭,一伙人坐在议事大厅百无聊赖的等着齐珏等人。墨雨自从接受墨丹修炼成功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无忧无虑,而是常常坐着发呆,像有什么心事。于是我问她怎么了?
“没事,卫哥”,墨雨笑了笑,说道:“我只想搞明白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我随口接了一句,话没有说完被墨霏打断了,她说道:“还是让雨儿自己想吧,有些关口雨儿得靠自己”。
“怎么回事?”我问道:“雨儿遇到了什么难过的坎?”
“有时间让雨儿告诉你吧”,墨霏看着我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雨儿,陪姐姐说回话”,看到墨霏欲言又止的样子,姬烟走过来拉起墨雨,墨雨看了我一眼,跟着姬烟离开了议事大厅,管仁也笑着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去。
“说吧,他们都走了”,姬烟带走了雨儿,我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墨雨的面说。
“唉”,墨霏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心里一颤。墨霏说道:“雨儿接受墨丹修炼成功后也该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想清楚。你应该知道,雨儿是墨家未来的家主,太爷爷一旦仙逝,她接门主之位,就不能轻易离开墨家寨。三百多年前的墨家家主云游一去不返,接任家主就立下了一条规矩,家主不得擅自离开墨家寨,必须离开时,须由一位武道统领带领五位墨者高手相随。这就意味着太爷爷一旦仙逝,雨儿就失去了自由。太爷爷已年过九十,雨儿才十七岁,习惯了外面的精彩世界,让她守在墨家寨那个相对闭塞的地方,一生都不能出来几趟,这是她接受墨丹以后变得不再多言,不像以前一样在你面前撒娇的原因。对此,作为姐姐,我只能干着急,却没有办法帮她,她要在心里接受并认同自己未来的角色,这段日子你不要管她,更不能宠她,你宠得越厉害,对她来说越是煎熬”。
“这都什么规矩?”我瞪了墨霏一眼,说道:“我尊重古老家族的传世宗旨,但是有些规定,具有反人类的特点。比如齐家掌门大小姐只能等月光之门雄佩的主人,只能与虚幻的人喜接连理,导致齐家几十代掌门大小姐终生不能享受爱情。墨家做得更绝,近一半女性武道受制于防护本能,无法成为正常女人;血剑土堂堂主只能嫁与门主等等,这些规矩无一例外都有违反人道的特点”。
“违反人道?”墨霏看了我一眼,说道:“违反人道的结果,就是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孩都便宜了你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却在这里说什么违反人道的鬼话。你想想,别说几百年前,就是倒退五十年,雨儿也不会为此事纠结。齐家几十代掌门大小姐,也不会有人抱怨你说的违反人道。相反她们会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心如止水。这是你这种没有经过传统文化洗礼的现代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也是我们和你之间难以弥合的差距。如果你的信仰高于一切,你会有哪么多的抱怨?我相信雨儿能从纠结中走出来,坦然面对”。
我认同墨霏的说法,一旦面临信仰的烤问,所有的说辞都显得苍白无力。事实上许多人就是把信仰当作一生唯一的追求,甚至为信仰放弃生命,在这些人面前,刚才那些例证不值一提,甚至是对自己信仰缺失的狡辩。于是我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这些自认理解现代社会的人,的确存在这些问题,从而衍生出许多的社会问题,或者说信仰缺乏行为的佐证,使得信仰成为一种口头禅,甚至出现行为和信仰相悖的情况”。
“所以,你要记住,作为齐墨法三家两千多年的信仰,月光之门并非无中生有,背后的逻辑是华夏七星正天道的传世宗旨。不管月光之门开启后将要面临怎样的结果,都以正天道为取舍标准,而不是个人好恶。同时你也要搞清楚,你认为的被违反人道的规矩所困的女人,和你之间的天道是什么?单纯的男女之事,情感寄托?还是感情基础的责任。作为姐姐,我希望雨儿幸福便是姐姐应该守的道,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明白了”,我笑着拉住了墨霏的手,说道:“记得早就说过,月光之门的事情一旦了结,咱们找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守护我们之间的道”。
“好啊,不过你别忘了,齐珏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山阳齐家的掌门大小姐,齐家真正的家主,她隐居起来齐家怎么办?你是血剑门主,魏玥是土堂堂主,作为门主和堂主正天道的责任难道可以放弃?”墨霏想了想接着说道:“我敢肯定姬烟对你已经暗生情愫,她感情的道又是什么,你想过吗?”
“扯远了”,我打断了墨霏的话,说道:“她是玄雨门主,神一样的存在,别再说什么暗生情愫的话,听了让人笑话”。
“好了,这些问题已经让你一个脑袋两个大,我就不火上浇油了,有时间多想想后面的事情,玄境就在眼前,如果瀑布后面真有玄境,越古今又是玄境的有缘之人,你应该对后面的事情有个统筹考虑”。
“早就想好了”,我摸了一下墨霏的秀发,说道:“月光之门的占位缘者已经齐备,只要老越通过玄境演算出月光之门的开启地点,我们就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开启月光之门,给齐法墨三家几十代先辈一个交待,同时看看月光之门给我们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其实,我有点害怕”,墨霏把头靠进我的怀里,说道:“就像下午不敢尝试探索玄境一样,我害怕月光之门开启后给我们的即不是惊喜,也不是惊吓,而是不可逆转的恶运,又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那样”,我搂紧了墨霏,说道:“如果是惊喜自然是齐墨法三家人的好事,那就享受这份惊喜。如果是惊吓,也要看看惊吓背后的逻辑,我想惊吓只是一种突破,对认知的突破。若是不可逆转的恶运,咱们就逆天改命,与恶运抗争,即使恶运是上天的安排,也要倾尽全力胜天半子”。
“胜天半子?”墨霏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对,惊喜自然皆大欢喜,不是也没关系,若是恶运,我们奋力一搏,胜天半子”。
临近子夜,齐珏带着越古今、司法、范嵘、申剑和可乐到了龙吟山庄。魏玥去接徐菲和徐家接丹之人,随后就到。越古今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们是否已经探过玄境?
听到我们只在瀑布前站了一会,并没有尝试探索,越古今松了口气,说道:“龙吟山庄太偏僻了,今天一早想通知你们今日大凶不宜探索玄境,却无法联络你们,下午在天龙山庄见到齐家大小姐才知道这里没有手机信号,只能让魏玥去别院接人,我们急匆匆赶了过来,你们没进玄境,我就放心了”。
墨霏接过越古今的话,说道:“可能是近乡情怯的心理作祟,我们在瀑布前站了一会,没有人提议探索瀑布后面有山洞是不是玄境,所以没有行动”。
“你小子”,范嵘走过来打了我一拳,说道:“你把我们发配到天门客栈,你却在这里大杀四方,好戏一场都没看上,不过听齐珏说大战龙啸门主和左右护法,首功可是雨儿妹妹,你就打了个酱油”。
“管他打酱油,还是打主力”,我回敬了范嵘一拳,说道:“重要的是我们达到了目的,罢黜了魏权的门主之位,进入了龙吟山庄,站在了日思夜想的玄境所在的瀑布前面”。
“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齐珏拦住了我和范嵘,说道:“越先生,你算一下,什么时候可探索玄境?”
“此番重地,明早再卜卦吧”,越古今笑了笑,说道:“明天辰时到午时随时可以起卦,如果卦象允许就可以探索玄境”。
“那好”,齐珏对司法他们说道:“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大家先去休息,明天一早辰时过了再说去玄境的事情,尤其越先生要好好休息,玄境里面什么样子,情况不明,能否进入玄境全靠你老人家,你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还别说,老朽是有点累了,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越古今站起来,说道:“真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了,我得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