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令?”老者吃了一惊,用狐疑的眼光看了我们一眼,问道:“堂主,确定要传堂主令召集四位堂主?”。
“是的,快去传令,记住,一刻也不能耽误”。
老者应了一声,出门前告诉魏远午膳已经备好。
“堂主令?”我对五叔的态度产生了怀疑,问道:“为何五叔听到堂主令还要确认一番?”
“堂主令是血剑除门主令之外级别最高的召集令,通常情况下不会用堂主令召集门主和各堂堂主,除非遇到了事关本门生死存亡的大事,需要门主和各位堂主前来商议,才会动用堂主令。血剑乃本门至宝,遗失已逾五百年,任何与血有关的事情均可用堂主令召集五堂商议”。魏远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五叔已年近八旬,做事一向谨慎,怕我口误才直言确认,也在提醒我是否有必要动用堂主令”。
一般情况下,距离不远才有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把不同地方的几个人聚到一起。但是科技的发展,尤其是民用航空技术的普及,距离不仅仅是空间距离,也是时间距离,管仁想了解血剑五堂的大致范围,于是说道:“如此看来贵门各堂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否则现在到傍晚不过五六个小时,各堂堂主不一定能够聚齐”。
“不错”,魏远并没有想到管仁的用意,开口说道:“血剑五堂都在六百里古商於之地,所以才有把握在傍晚时分聚齐五堂”。
魏远的午餐虽然丰盛,但是因为要等其他堂主商谈正事,所以席间只是闲聊了几句,象征性的喝了几杯洒。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又赶了几个小时的路,看出我们有些疲惫,魏远给我们准备了两间客房。吃过午饭,在客房里美美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睁开眼睛,看见齐珏坐在床头,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你没睡啊”,我笑着刮了一下齐珏的鼻子。
“就你能睡得着”,齐珏瞪了我一眼,说道:“这是什么地方,血剑金堂,你就不怕睡着后,魏远搞什么小动作?”
“怕什么”,我瞪了齐珏一眼,说道:“早知道你有这种担忧,就应该搂着你让你美美的睡上一觉,说不定还能上演一场少儿不宜的大戏”。
“讨厌”,齐珏脸红了,说道:“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事,我可没你那么神经大条”。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故作高深地说了一句,把齐珏搂进怀里,说道:“你忘了我身上佩戴的玉佩能示警吗?你啊”,我爱怜的抚摸了一下齐珏的脸庞。
“我抱着你睡一会,否则要起黑眼圈了”。
“我还真忘了,玉佩有示警的功能”,齐珏调皮的伸了一下舌头,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齐珏在我怀里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魏远叫人传话,齐珏才醒了过来。
走出客房,在另一间客房休息的管仁正好出门,出门时还伸了个懒腰,看样子睡得不错。我悄悄的告诉齐珏,管仁为人谨慎,他敢不设防的睡在血剑金堂的客房,说明他觉得没有问题。齐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魏远没有午睡,为即将到来的五堂聚会做着准备。正屋中多了四把椅子。见我们进来魏远起身行了一礼,问道:“三位休息的可好”。
“好”,管仁又伸了个懒腰说道:“不瞒魏先生,我们太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了”。
“那就好”,魏远笑了笑,说道:“估计本门四位堂主陆续会到,打扰了三位休息”。
“午睡不宜过久,也该起了”。
刚才抱着齐珏睡觉的时候,我想到了姬烟说过的话,龙啸门主把门主之位传给源自姬姓的魏姓弟子,结果龙啸渐渐的走上了离经叛道的一条路,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血剑的魏姓和取得龙啸门主之位的魏姓是否同宗同源?于是我问道:“常听人说魏姓源于姬姓,不知道血剑的魏姓是否也是如此?”
“姬姓?”魏远笑了起来,说道:“血剑的魏姓自成一脉,和任何姓氏都无传承关系,历史也久远得多”。
“这么说来,血剑的魏姓和源自姬姓的魏姓没有任何宗族关系?”管仁何等聪明,知道我想干什么,马上又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魏远笑了笑说道:“有本四千年前的典籍中明确记录血剑魏姓源自夏初,西北隗姓中的魏地部落,后来魏地部落逐渐强大发展成为国家,即魏国。商末混战中隗姓组建的魏国不幸被灭国,但其子孙以国为姓,改隗姓魏。但是对此记录,我始终持怀疑态度,血剑一门源自上古的说法没有争议,存世已有五千五百多年的历史,起源到夏代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无典籍记录,期间血剑怎么回事,门主及门人姓什么均无法考证”。
虽然姬烟说过血剑比玄雨出世更早,没想到早了至少五六百年,但是魏远的话告诉我们,血剑和龙啸没有历史渊源。
正说着有人通报火堂主已到,声音未落,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进了大厅,对上座的魏远施了一礼,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坐到我对面的第三把椅子上。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我们都是一愣,他正是上午在荆紫关舞动龙头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已是血剑火堂堂主。
“金堂主,急发堂主令召集我们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火堂主落座后问道。
“火堂主,稍安勿躁”,魏远冲他摆了摆手,说道:“发出堂主令自然有要紧的事与各位堂主商议,火堂主先喝杯茶,等其他堂主到了,我们再说正事”。
火堂主没再说话,看了我们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脸上的狐疑之色更甚。魏远的意思很明显,要等堂主到齐了再把我们介绍给他们,这样显得正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其他三位堂主陆续进入正屋大厅。从座次可以看出,血剑五堂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排定座次,魏远是金堂主,也是主人,自然坐在正座左侧的椅子上,从排位上看魏远应该居五堂之首。对面第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年约五旬的男子,是木堂主,他的身体非常强壮,眼睛里精光四射,摄人的眼神和魏远五叔一样,令人不敢小觑;第二位是水堂主,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不像木堂主和火堂主那样气息外泄,含蓄但不失威严;坐在火堂主下首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应该是土堂主,长得美艳动人,肤白貌美、身材傲人、气质绝佳。其美艳不仅盖过了身边的齐珏,墨霏和墨雨在她面前也要逊色一分。如果不知道她是血剑的堂主,我肯定认为她是一位影视明星。
看人到齐,魏远站起来向四位堂主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堂主,不应该在这个团圆的日子将大家召集到这里,但是今天有几位非常尊贵的客人来金堂拜访魏远,现在让我把三位贵客介绍给各位堂主“。
他指着我说道:“这位是卫国老弟,一会可能会给大家一个惊喜”。这伙人一听,从未没听说的一个人怎么成了魏远口中的贵客,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美艳的女堂主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要盯出一个冒牌的贵客出来。
看到其他堂主对我的态度有些无礼,魏远咳嗽了一声,说道:“一年半以前,大家都听过月出运河,讳明国得之的传言,你们不要觉得卫国老弟无甚名气,平凡的很,他可是传言应验之人,月光之门的主人”。
“轰”,话音一落,四个人就像炸了锅一样,有人惊讶,有人不信,纷纷议论起来。美艳的土堂主更是笑着对魏远说道:“金堂主说笑了吧,眼前这位白面书生怎么可能是传言所指之人,月光之门的主人,大过年的,你可别开玩笑”,说完她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各位堂主不可无理”,魏远挥了一下手,对面四人安静了下来,魏远说道:“记得我给你们说过,我在京城A31医院见到了应验传言的人,身上佩戴着月光之门雄佩,卫国老弟就是那个人”。
魏远说完,不管其他堂主信还是不信,指着我身边的齐珏对四人说道:“卫国的名讳可能有些陌生,但是山阳齐家,大家肯定知道,这位就是山阳齐家的掌门大小姐齐珏”。
话音一落,对面的四位堂主就愣在了那里,一脸震惊的看着齐珏。作为血剑的堂主,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山阳齐家,以及齐家的掌门大小姐意味着什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都默不作声。
反而是年龄最大的水堂主,反应最快,他说道:“如果山阳齐家的掌门大小姐在场,卫国又是月光之门雄佩的主人,雌雄双佩岂不是可以合壁了?”
水堂主这么一说,木堂主和火堂主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魏远,想让魏远证实水堂主的话。只有美艳的土堂主坐着没动,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她看了我和齐珏一眼,叹了口气。
“那还有假?”魏远又挥了挥手说道:“两块玉佩我都见过,没有问题”。说完魏远用手指向管仁说道:“这位是法家掌法管仁先生”。
“法家掌法?”四人又是一惊,显然不敢相信法家掌法亲临血剑金堂。管仁站起身冲四人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法家掌法管仁,今日得见血剑各位堂主,实乃三生有幸”。
四人赶紧起身回了一礼。看来法家在古老宗族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他们对我和管仁的态度截然不同,对管仁他们表现出尊重和信任,对我却是怀疑和不信。
接下来,魏远将木堂主魏森、水堂主魏淼和火堂主魏燚介绍给我们。这些堂主都以各自代表的五行为名,美艳的土堂主,该不会叫魏土、魏圭、魏垚吧,说实话这些名字可配不上她的花容月貌,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惹得土堂主用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结果和我想得完全不同,她叫魏玥,名字和土没有半点关系,这名字还算不错,起码配得上她的美艳和花容月貌。
介绍完四位堂主,魏远对四位堂主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金堂,是因为血剑有了消息”。
魏远的话还没有说话,四人又炸开了锅,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魏远:“你是说,他们三人带着血剑的消息到金堂找你?”
“没错”,魏远点了点头说道:“兹事体大,魏远不敢独自做主,所以召集大家前来商议”。魏远说完看向我说道:“卫国老弟,现在各位堂主都在,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好”,我起身冲五位堂主施了一礼说道:“我们的确有血剑的消息,但是说之前,先向各位求证一件事,如果大家都认可这件事,咱们再谈血剑的事”。说完我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对面的四位堂主,此时我不再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精气神。魏玥看到,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卫兄弟有话,但说无妨”,四位堂主都没开口,魏远让我有话直说。
“好”,我冲魏远点了点头说道:“八天前,我们从一位很有地位的门主的口中得知,五百多年前血剑就没了血剑加持,诸位到来之前,魏堂主已经承认了此事。血剑遗失后,血剑前门主立下了一个规矩:寻回血剑之人,能持血剑,如其愿意即为血剑门主。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各位堂主认不认前门主立下的这个规矩?”说完我用坚定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五位堂主。
这句话把五位堂主惊得目瞪口呆。没有人想到,我会提出这个对他们而言是天大的问题。
五位堂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
见此情形,管仁站起身,对魏远说道:“魏堂主,我不知道五位堂主是否需要时间讨论此事,如果是这样,我们三人可以回避,以便你们统一意见,确定血剑前门主立下的规矩是否有效”,管仁说完向大厅门口走去,我和齐珏也站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回头一看,美艳的土堂主开口说道:“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先门主的确立下了这个规矩,我想其他堂主不会不认?”,魏玥说完看了四位堂主一眼,问道:“四位堂主意下如何?”
“咳”,水堂主假意咳嗽了一声,他在提醒魏玥不要乱讲话,而我则顺破下驴,转身对水堂主说道:“水堂主,你这是有话要说?”,然后盯着他的眼睛。
“我们是有话要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火堂主魏燚抢先说道:“前门主的确立下了这个的规矩,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血剑未来存世的根基,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还望三位理解”。
“理解?”他的话音一落,齐珏马上回敬道:“无论山阳齐家,还是法家和墨家,虽然比不上血剑传世久远,但也知道诚信乃一个宗族的立世之基,言出必行。你们到底要我们理解什么?不妨明说”。
“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说两句”,木堂主魏森说道:“其实,我们并非不愿意承认前门主立下的这个规矩,但是各位只知道前门主立下了这个规矩,但是并不知道接任血剑门主还有不可逾越的三不传宗旨,一是不传古老宗族的掌令之人,包括现任和未来门主以及拥有独立令牌的掌令之人,齐家大小姐和法家掌法自然在列;二是不传奸佞小人,血剑以正天道为传世宗旨,自然不可能将门主之位传与小人,这一点你们肯定能够理解;三是不传没有武道根基的人,作为血剑门主自然得有拿得出手的武道根基,不然即使拥有血剑,也很难练成血剑十八式,没有血剑十八式加持,岂不和没有血剑一样”。魏森说完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可能觉得管仁和齐珏已经失去了接掌血剑门主的资格,只要我这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人知难而退,他们顺利地拿回血剑岂不是快事一桩。